煤矿坍塌之事很快传到太平府知府与凤阳府知府耳中,将此事连夜上奏于朱元璋。

  “无事就好,那煤场这几日有没有继续挖煤。”朱元璋看了眼旁边的朱标说道:“如果真是如两府知府所言,恐怕该立刻停止采煤,这才是对咱最稳妥的。”

  朱标眼里闪过急切,“儿臣会让司天监查此事的,也会派人去凤阳的煤场和矿场进行筛查。”

  煤场坍塌,总是会引起众人关注。

  朱标接着,开始为自己儿子进行分析辩护,“爹,这件事到底有没有伤到龙脉,派人去勘测便知,凤阳知府开始就对采煤不满,或许夹杂自己偏见。”

  听朱标的口气,朱元璋不得不点点头,连他也尝到了煤矿带来的甜头。

  是啊,若不是遭遇坍塌,想来也不会有这么多奏疏弹劾,到那时国库又增加不少。

  朱元璋笑了笑:“好在矿工都被救了出来,咱之前鼓励雄英,这次就让他自己处理,也是磨炼磨炼他。”

  朱标听罢,不由得佩服起朱元璋的运筹帷幄。

  所谓皇权干涉,那官员自然会畏惧于周乾这个太孙,毕竟皇帝一道指令就可以制止风言风语。

  但是朱元璋也担心,是不是,挖矿真的会伤及龙脉。他想知道真相,也想磨炼自己大孙子。

  “朝中派谁去查,最合适?”

  “国税寺卿,夏原吉推荐福建郡庠诸生,杨荣是也,年二十三岁,去年视学福建的侍郎赏识,今年推荐。”

  朱元璋听到是夏原吉推荐,他也放心,推荐的人不会去为难自己大孙,更重要的是,杨荣年纪轻轻,并不是朝中文官学生,最为好。

  “派诸生杨荣带司天监监正,下凤阳勘察龙脉,是否有这次伤及。”朱元璋下旨。

  ………………

  周乾,徐辉祖,陶深三人自坍塌事件起,煤场暂时关闭修整,场地清冷许多。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各自有自己担忧的事,此前两府上京弹劾,而这次因为煤矿塌陷,实在是倒霉。

  徐辉祖是武将,没有往太深的地方去想,认为煤场人员矿工无死亡,到时候官员闹一阵,就会过去。

  陶深想的是,为露天开采,寻找更坚固的措施。

  周乾却另有考虑。明朝初期,淮南一带百姓采挖矿地表露出煤,拿来用作燃料,但采煤都是浅尝辄止。

  清初禁止挖煤,原因哭笑不得,如因为挖煤损伤龙脉,伤了官道,破坏风水。认为汉民矿工聚集一起容易生事造反。www.xiumb.com

  思来想去,两府弹劾煤场,最重要应该是以“龙脉”为原由来说。

  蒋瓛收到京城锦衣卫消息,前来凤阳的是个诸生,没有官职,名杨荣,年二十三岁。

  暮春三月,淮河两岸,杨柳抽枝。

  煤场不远处的官道上,有春耕行走的百姓,随处可见青壮年扬鞭扶犁吆喝耕牛。

  年迈的农夫与农妇躬身于青青的秧苗中,细心呵护着今年的收成,也是今年的希望。

  几个垂髫小儿,不畏惧辛苦,提着菜篮子挖野菜,烂草鞋露出脚趾,在水田里摸泥鳅,钓河鱼,衣服上尽是泥水点子。

  岸边,周乾坐在石头上,两边站着几个锦衣卫,像是春游。

  往近了看,却是眉头紧锁,闭着眼睛端坐,不知想些什么。

  这场景,徐辉祖和陶深已经见怪不怪了,包括闲散下来的工匠官员都知道原由。

  自从坍塌事件,两府官员进京弹劾多次,理由是采煤伤及龙脉,周乾就暂时停工,就连铁矿场也停工了。

  谷馈</span>工匠,矿工突然闲下来,蹲在淮河边钓鱼打发时间。

  在众人眼里,这位太孙肯定是因为不能采矿采煤,而心烦意乱。

  实际上周乾想的却是,如何说服即将而来的杨荣,这才是最根本的。

  文官眼里,采矿是挖龙脉,泄露了龙气,所以凤阳才下雨,下雪,煤矿坍塌伤人。

  煤矿坍塌就是老天的警告。

  不管朱元璋出自什么原因,没有阻拦文官要在凤阳勘察,周乾都是能够理解的。

  朱元璋纵使开国,但思想依旧是大明时代,并不是自己后世看惯了挖煤无事的思想。

  煤场两侧,形形色色的旌旗迎风猎猎,江南制造总局依旧建造,运石材的工匠推着木车,来来往往。

  “殿下,朝廷的马车。”

  随着蒋瓛指路,周乾抬眼望去。

  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在柳树荫下停住,一个年轻儒生弯腰钻了出来。

  “来了,走。”

  郑和为周乾擦了靴子的土,又将纱帽递给,上前去问来人。

  杨荣年少有志,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抬头看到迎来的白面内侍和身后那个长相酷似当今陛下与太子的人,立刻猜出是谁。

  “福建诸生杨荣,见过太孙。”

  “杨先生,你也来一起吹吹凤阳的风,如何。”周乾笑了笑,手扶着不远处的树木道。

  “遵旨,生员受夏寺卿推荐。”杨荣缓缓抬头,对上的是周乾那双坚定深邃的眼睛。

  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上面的旗帜写有司天监。

  “司天监也来了。”徐辉祖话说到一半,只见周乾对他摇摇头,立刻带人去准备住处。

  煤场的住所,眼看杨荣要表明自己的意思,司天监监正也表示他们需要半个多月来勘测龙脉。

  周乾举着茶杯,向两人道:“煤场坍塌一事,本宫也没想到,但是这是自然的冰雪消融引起,与龙脉无关,两位尽可以勘测。”

  “还请太孙谅解,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没有损到龙脉,一切自然是皆大欢喜。”司天监监正话也没有说的很死。

  杨荣是夏原吉送来的,说话做事到没有司天监监正这个老头熟练,只有青年人的愤青气。

  “凤阳乃龙脉之根,若是伤到一分半点儿,生员宁愿得罪太孙,也要填埋煤场。

  若是离龙脉很远,生员也会如实帮太孙禀告,毕竟这煤确实不错,生员也有耳闻。”

  杨荣说话不卑不亢。

  周乾略有满意的笑了笑:“是,杨生员这话,本宫没有理由反驳,只是还请两位慎重勘测,毕竟煤与铁是军器需要的根本。”

  “是,臣会勘测准确。”司天监监正白胡子飘飘,放下茶杯,笑着回到。

  “杨荣,今晚本宫要请你饮酒,你让本宫对你很好奇,想试一试你的才学。”

  杨荣愣了愣,自己引起了太孙的注意,这应该是意外的收获,不过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次该做的事不能忘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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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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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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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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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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