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太孙是不缺靴子的,但他也想要一双别人做的靴子。
走到半路上时,徐辉祖郁闷的送来包袱,道:“殿下,那些鸡爪子和聚贤楼的烤鸭不是您爱吃吗,我那妹妹还说是给我的。”
不等周乾反应,那双棉靴子也被送了过来。
“这靴子?”周乾眨了眨眼睛。
徐辉祖道:“靴子有些大,我怎么觉着是太孙穿着合适?”
随后周乾立刻拿来穿了,果然是自己的尺寸,包括里面的的吃的,都是自己吃的。
感受到阵阵爱意,周乾高兴的在马车里哼着调子。
郑和看了看蒋瓛,表示徐小姐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女人都这样,可不是犯错,有机会你就知道了。”蒋瓛笑道。
郑和:“……蒋指挥使,女人我是这辈子都不了解的。”
…………………………
“三殿下,出事了。”
清早,朱允熥正站在矿场的工匠通房内,专心的看他们将炉子和铁管给装好。
陶深满脸慌乱的跑进来。
“如此慌张,成何体统。”朱允熥转过身。
自从周乾回京,朱允熥便接过这里的大小琐事帮忙处理,但始终有些力不从心,还会手忙脚乱。
昨天,第一批铁炉到了,铁管子连接严密,便开始给几间工匠的住房内装铁炉。
“回三殿下,有人昨晚盗走了两个铁炉!”
“嗯?”
朱允熥一怔,不禁皱了皱眉,有些惊讶的道:“此处是朝廷之地,周围的百姓都不会过来,竟然有人将我们的铁炉给抢去,真是大胆。”
“怎么回事?”
“回三殿下,是凤阳府附近的一个山贼窝。”
来禀报的陶深一口气将事情经过讲出来,中间有不少添油加醋的话,朱允熥直接忽略,挑出有用的信息。
朱允熥这种筛选信息,还是周乾教给他的法子。
昨夜半夜时,住在矿场最边的几个工匠房,当时这几个屋子的工匠都去一里外的煤厂干活,通房四周只有两三个值夜的将士。
里面装的铁炉子能取暖的消息被周围百姓传的很神奇,而这种烧木柴,藕煤也可以取暖的炉子就引起了凤阳附近的一伙山贼注意。
而且,这伙山贼胆大包天,常常劫官道的东西,这次得知这种炉子,当然不放过。
因此,今年这个月很寒冷,山贼便起了心思,更是好奇不已。
他们一直没机会,前几天看到朝廷将炉子不断的运送过来,有的还运送去太平府。
但都是朝廷京军押送,这伙山贼也不敢动手,直到前几天无意中得知在煤厂工作的工人屋子有炉子。
直接将门撬开,还将值守的将士直接打伤,抢走了两个炉子。
“三殿下,现在我们要不要派将士去剿灭那伙山贼,去把两个铁炉给拿回来啊。”
“直接拿?”
对于这个情况,一直在宫里长大的朱允熥没有经历过,他有些着急,但也不知道怎么办。
看了看陶深:“要是以前,遇到这种事,我大哥都会怎么安排?你们对付过山贼吗?”
陶深摇摇头,“我们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太孙每次带我们做事,他都会严密安排好。”
“那怎么办。”朱允熥疑惑。
谷綈</span>“回三殿下,要是那些山贼嚣张跋扈,我们一般都是告诉官府,官府派人去剿灭他们,要是小的山贼窝,直接就给灭了吧。”
陶深气愤道:“不过,那些官府似乎睁只眼闭只眼,每次都是找借口不办事,只有太孙在时,那些知府才会立刻凑上来。”
听罢,朱允熥道:“山贼以前抢朝廷的东西吗。”
身边一个当地的工匠道:“他们吃的东西,衣服都会抢,急了还会下山抢女人。”Χiυmъ.cοΜ
“嗯!”
朱允熥微微点头,随后走到周乾住的营房,穿好盔甲,在陶深诧异的目光里,拿了周乾挂在墙上的那把剑,缓缓的往出走去。
“三殿下,你拿太孙的剑,要去做什么。”
“大哥可以杀海盗头子,我也要学他,去杀山贼。打上门去。”
朱允熥看了眼陶深:“炉子是我搞丢了的,自然该我去做,他们这伙山贼是想造反呢。”
闻言,陶深摇摇头:“该找凤阳官府去做,您不能去,太孙临走时叮嘱我们保护好三殿下。”
但是门外的几个锦衣卫,立刻跟着朱允熥,他们奉旨保护三殿下,不能有半点闪失。
三殿下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
………………
马车缓缓进入大煤厂,这边四面都是矿坑,周乾下了马车,边走边和徐辉祖介绍:“魏国公,这边都是煤厂,冶炼场,炼钢场,太平府还有铁矿,和这边差不多。
这几处百姓不常来,场地都暂时用简易的木板围着,今后可要严加看守。”
“太孙放心。”徐辉祖道:“定会帮太孙管理的井井有条。”
周乾点头:“你还需要多了解制造局的一些东西,这些我都会慢慢的与你说清楚。”
正在此时,周乾看到迎面拿着棍棒走来的朱允熥,后面还跟着不少留在这里的锦衣卫。
“蒋瓛,你去问问。”周乾道。
蒋瓛看了眼锦衣卫:“你们跟着三殿下做什么。”
“允熥!你拿我的剑做什么?”
周乾淡然问道。
“嗯?”朱允熥看到周乾,两眼立刻有了些泪光:“大哥,你终回来了,那不远处的山上,有几个山贼抢了我们两个炉子,我要带人把它给抢回来啊。”
“你糊涂了?两个铁炉重要,还是你堂堂皇子的性命重要,你是去给他们送人头,给大家添麻烦。
剿灭山贼是官府的事,我们只需要告诉官府便是。”周乾看了眼弟弟朱允熥,示意让他回营房,不许胡闹。
“大哥,官府就不管这事,不信你问问凤阳府当地的工匠。”朱允熥激动的看着周乾。
徐辉祖道:“三殿下,山贼各地常有,但是您不能去,要去也是我们这些人去。”
“允熥,这事情你就不要插手,大哥既然回来了,铁炉子的事情凤阳知府要给个说法。
正好这几日炼铁已经稳定,去了解了解中都的情况,又临近过年,去祖陵祭拜祖宗。”
徐辉祖道:“正是,我也好久没有回来了,到时候跟着太孙一起去。”
朱允熥心里有气,他一想到朝廷辛苦运来的铁炉被山贼抢走,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允熥,你就在煤厂跟陶深好好的看着,生铁造出来,还要精钢,制造局还没有修建好,这都是重要之事,可不能出错。
等江南,江北制造局建好,各地的军器局都会统一管理,可不能把这件事错过了。
我待会儿让蒋瓛去官府一趟。铁炉安排工匠今晚打造两个出来,给工匠的屋子用上取暖。”
周乾的话,朱允熥一向都听,默默跟在自己大哥身后,感觉有了主心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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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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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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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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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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