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珠子就能引起天下大乱,你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没说一定就会天下大乱,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我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你明白这个珠子的重要性。”他费尽口舌,可儿子就是不同意把珠子还回去,他十分生气,伸手打了儿子一巴掌,儿子气呼呼地摔门而去,临出门甩下一句话:“要送你老去送,我可不去!”
李如月蹦蹦跳跳地走进来,绕着他转一圈,见他一脸不高兴,问:“爷爷,谁惹你生气了?”“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那混账爹爹!”李青山说,抱起她坐到他的腿上,“我爹爹怎么混账了?”如月仰着脸问,“我让他把七宝幻灵珠还回去,他非但不听,还跟我顶嘴。”李青山望着她说,“好好的为什么要把七宝幻灵珠还回去?”如月满面疑惑道,同时提高了声音。
“因为那是人家的东西。”
“人家的东西就不能要吗?”
“若是人家给的当然能要,可人家没给你却拿了那叫盗。”
“盗不好吗?”
“盗不合乎礼,且犯法。”
“犯法是什么呀?”
“犯法就是违犯朝廷制定的典章制度。”
“朝廷是什么呀?”
“朝廷就是皇帝啊。”
“皇帝就是天下最大的官吗?”
“对呀,对呀。”
“犯法了会怎样呀?”
“犯法了官府就会捉拿你呀。”
“官府会来捉拿爹爹吗?”
“不会。”
“为什么?我爹爹不是盗东西了吗?盗东西不就犯法了吗,犯法了官府不就会捉拿吗?”
“你爹爹是盗东西了,但官府并不知道呀。”
“官府不知道是爹爹盗的,那为什么还要还回去呢?”
“虽然官府不知道,但盗本身就是不好的,不好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一旦做了不好的事情就要尽快改正,我让你爹爹把东西给人家还回去就是为了让他改正错误。”
“我爹爹为什么不愿改正错误呢?”
“谁知道呢?如月,你愿意帮爹爹改正错误吗?”
“愿意。”
“那我们把七宝幻灵珠还给人家好不好?”
“好,可是我还想玩呢!”
“如月乖,你一个人玩别人就看不到七宝幻灵珠了,我们把珠子还回去就能让更多的人欣赏七宝幻灵珠,我们把珠子还回去好不好?”
“好,可是珠子在云哥哥家里。”
“没关系,你明天去拿回来,然后爷爷想办法给人家还回去,你说好不好?”
“好。”
这时李青山的气已消了大半,心想我虽然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好在上天又给我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孙女,在无聊烦闷时和她坐一会心情就会渐渐变好起来。这么好的孩子我一定要下功夫培养,我将用有生之年把她培养成一个心地善良且对天下有用的人,想到此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仿佛怀里的如月已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浑身散发着美之光辉的大姑娘。Χiυmъ.cοΜ
李木阳气呼呼地跑到山顶,他朝远处的山峰大喊几声才觉心里好受了一些。人们都不理解他,自从那年历练回来他就看透了世事:人这一生什么也不能留存,过去的点点滴滴都将被时间冲刷得一干二净,就算你能从时间的长河中捡得一星半点记忆碎片,然而当你把这些碎片再次拼凑起来那些珍贵的回忆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换言之,原本的记忆早已烟消云散,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另外一些东西罢了。由此可见永恒是不存在的,人们这一生能得到的也就只有一个个短暂的瞬间,既然我们这一生什么也不可能真正地得到,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活得那么累呢?他平生最烦那种做事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人,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有什么大不了的!痛痛快快地活,生命是否能绽放出火花又有什么要紧?
父亲非但不理解他,还反而认为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夫人更不用说了,人虽然贤惠,但却没什么学问,平时只知道三从四德循规蹈矩,自然不能理解他那种超凡脱俗的想法。朋友虽然不少,但真正能理解他的却一个也没有,这并不是说他交的朋友不好,相反,他交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一到朋友所在的地方衣食住行根本就不用他操心,这也是他以往出门从来不带包袱的原因。他经常处于一种朋友遍天下,知心无一人的苦闷之中,他总是五湖四海地闲逛,之所以这样一来是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二来是为了高山流水觅知音。
这时他望着远处那些连绵的山峰突然想到:天地未必就能理解万物的愚蠢,但它却能坦然地包容万物,反观自己,只是一味地希望被别人理解,又何尝理解过别人,他不能理解父亲那种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雄心壮志,也不能理解朋友们那种汲汲于富贵和名利的心,由此可见人与人之间真正地理解是困难的。我虽没有天地那样广阔的心胸,但若能从现在开始尝试着包容那些自己不能理解的人和事,这样我的心胸不就会渐渐变得宽广起来了吗?等到我也能像天地那样包容一切时,我难道还会为自己不被别人理解而苦恼吗?他想,多年的困扰瞬间迎刃而解,他的心情一下变得大好,刚才萦绕在心中的那种不快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他在山顶站一会,迈着轻快地步伐下了山,下山途中他又突然感悟到:不懂人情世故又有什么关系?俯仰天地之间,尽得人生真谛!
木青青突然听到一阵叽叽的叫声,遂走出屋子歪着头听一会,声音是从鸡窝里传出来的,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那鸡窝前面,探头朝里望了望,赫然发现窝里多了几个小鸡仔。那些毛茸茸的东西看起来甚是可爱,她忍不住很想摸摸它们,那只老母鸡正处于警惕时期,见冷不丁伸进来一只手,以为是来犯之敌扑上去狠狠啄一口:“啊!”木青青惊叫一声,赶紧抽回了手,“怎么了?”杨玉梅问,说着走出屋子,“娘亲,老母鸡咬我!”木青青伸着手一脸委屈地说。杨玉梅过去看了看,说:“没事,只是啄个红印,并没破皮,过一会就好了。”“娘亲,我只是想摸摸小鸡仔,老母鸡为什么咬我?”木青青仰着脸问,“小鸡刚破壳出来,老母鸡正处于紧张状态,你这时把手伸进去不咬你咬谁?”杨玉梅说,摸了摸她的头,顿一下,突然笑了笑说:“要为娘说还是咬得太轻,把你手咬冒血才好呢,让你疼得龇牙咧嘴,看你以后还调皮不调皮?”木青青没有说话,笑嘻嘻地跑进了屋子。
“哥哥,你看我的手?”她说,指着手上的红印,木青云正在床上坐着,扭头望了一眼,问怎么回事,她忙说了缘故,木青云突然想起了那个鸟蛋,遂问她有没有看到,木青青听后如梦方醒似的转身跑了出去。她一阵风似的跑到鸡窝前面,探头朝窝里望了望:那老母鸡庞大的身躯几乎塞满整个鸡窝,那些小鸡仔都藏在老母鸡的身下,她不敢把手伸进去,歪着头瞅半天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她到旁边杂物堆里抽出一根小树枝,这次无论她怎么捅,那老母鸡咯咯叫着就是死活不出来,“青青,干什么呢?”屋里传来母亲的声音,她赶紧丢掉树枝跑回了屋里。可她并不死心,吃过晚饭又去了一次,仍然毫无结果,临睡时她还对那个鸟蛋念念不忘,但慑于老母鸡的淫威并不敢去一探究竟。
第二天早起她又跑去看那个鸟蛋,“青姐姐,你歪着头看什么呢?”如月笑嘻嘻地跑进院子,“看小鸟呢!”木青青头也不回地说,“什么小鸟?前天放的鸟蛋吗?小鸟出来了吗?”如月问,也把头凑了过去。
“不知道,老母鸡挡着,看不清楚。”
“把老母鸡赶出来不就行了?”
“赶了,赶不出来,还有,我娘不让赶。”
“那怎么办呢?”
“不知道。”
杨玉梅端着一盆水走出屋子,望了望她们,说:“你们不要急,等小鸡全部孵出来老母鸡自然就出来了,到时还不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吗?”说着走了过去,“娘亲,那小鸡什么时候才能全部孵出来啊?”木青青扭过头问,“这可说不准,也许一两天,也许五六天。”杨玉梅回答说,“要那么久吗?”木青青说,扑闪着两眼,“对呀。”杨玉梅说,站一会走了。
“青姐姐,那个珠子呢?”如月问,拉了拉木青青的胳膊,“什么珠子?”木青青说,一脸茫然地望着她,“昨天下午我们玩的珠子呀,你忘了?”如月紧盯着她的脸说,“七宝幻灵珠吗?”木青青突然拍下头说,“对呀!对呀!”如月说,脸上浮起了笑容。
“在我家床前桌子上呢。”
“青姐姐,你把珠子还给我吧?”
“如月,我还没玩够呢,再让我玩一天?”
“青姐姐,不是我不让你玩,爷爷等着要呢!”
“族长爷爷要珠子干什么呀?”
“爷爷说那珠子是我爹爹盗的,他要给人家还回去。”
“那人家知道是你爹爹盗的吗?”
“不知道。”
“既然人家不知道为什么要还回去?”
“爷爷说盗是不好的。”
“族长说得真好,青青,快把珠子还给如月。”杨玉梅说,她从门槛上站起身把水泼到院里,拿起洗好的菜端着盆进了屋,木青青和李如月跟着进去了,木青云正在床上呼呼大睡,木青青爬到床上拿起桌上的珠子很不情愿地递了过去:“给!”如月接过珠子,说:“青姐姐你等会,我把珠子送回家就过来找你玩。”望一眼木青云跑了出去。
吃过早饭,李青山像往常一样到外面散步,他今天心情不错,一来七宝幻灵珠已经拿了回来,二来与儿子之间的紧张状态也有所缓解,儿子虽仍不同意把珠子还给人家,但却不再像昨天那样反对,他心想看来昨天那一巴掌多少让他清醒一些。正走着脑中突然冒出一个问题:珠子已经拿回来,可是让谁去送呢?此事不能太过张扬,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他想,我亲自去?肯定不行,族中诸事繁多,件件都需要我处理,自然是走不开的。三长老?也不行,他虽头脑灵活,但却有嗜酒的毛病,此去北海路途遥远,一路上酒肆客栈不计其数,谁能保证他能一路滴酒不沾?贪杯误事倒在其次,倘若把珠子弄丢了岂不坏事。四长老?也不行,他虽做事雷厉风行,但脾气太过暴躁,倘若在路上与人发生冲突,以他的性子到时难保不惹官司,如此耽误事情不说,说不定还能引起一场江湖风波。大长老?不太可能,他为人太过聪明,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他是不会去的。
他正边走边低着头沉思,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呦!族长亲自来迎,我等真是受宠若惊!”他抬起头来:只见二长老陈志明大踏步走过来,后面跟着几个年轻族人,遂忙笑着迎了上去:“陈老弟说笑了,为兄只是出来闲步罢了,不想遇见了老弟,老弟怎会回来的如此之快?”他说,“事情不太顺利,大致情况我在信中已经说了,具体情况等会我再向老兄说明。”陈志明叹口气说,那几个年轻人纷纷向他问好,“好,你们辛苦了!”他面带微笑地说,“老兄这样日理万机之人怎么会有时间闲步,看来族中诸事顺利呀?”陈志明说,意味深长地笑望着他。
“族中其它的事还算顺利,只有一件……”李青山说,面有难色,“敢问是什么事?”陈志明问,盯着他的脸,李青山不禁叹口气,接着把珠子一事说了,“我愿意去跑一趟!”陈志明说,一脸的认真,“哪有这样的道理?老弟刚风尘仆仆地回来,为兄怎么好意思再麻烦老弟呢?”李青山连连摆手说,“这是说得哪里话?老弟身为青木一族的长老,为族长分忧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再说父亲临终时曾嘱咐我:说族中诸事繁杂,你身为族长平时难免分不开身,族外的事让我多照应着点。”陈志明笑了笑说。“老族长虽如此说,但也没有总麻烦老弟的道理?”李青山说,“麻烦什么?不瞒老兄说,老弟我早已习惯这种跋山涉水的生活,真是要让我几个月不出门还真憋出病来呢,再说了,老弟我也多年没去过北海了,此去炫光琉璃塔顺便还可以再领略一次北海的奇异风光。”陈志明猛地挥下手说。
“好吧,老弟既执意要去,为兄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就只好麻烦老弟去跑一趟了,不过眼看中秋了,老弟无论如何也得在家里歇几天,等过罢中秋再走。”李青山想了想叹口气,说,“还别说,一路鞍马劳顿我还真有些累了,就听老兄的过罢中秋再走!”陈志明笑着说,顿一下,换种语气同时一脸严肃:“不过那珠子老兄一定要保存好,此事尽量不要声张,老兄也知道族中并不都是稳重之人,倘若被那些爱搬弄是非的人传到江湖上,江湖中人不明就里会说我们青木族别有用心,到时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老弟所言极是!”李青山颔首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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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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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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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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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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