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不是有鬼医吗?”
“鬼医那点皮毛医术,能治得了冥王大人的千金之躯吗?”孟婆冷哼。
被孟婆这么一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主人!”
这一声主人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我转身望着门口,一朵白云,噙着泪朝我这边飞过来,生生撞在我的怀里。
是洛忧!
我一把抱住洛忧,轻轻的喊,“洛忧,”
“主人,是洛忧没用,没能叫来冥王大人。”洛忧‘哇’地一声,自责的在我怀里哭了起来。
“没事,洛忧尽力就好,”心里的某处一软,我欣慰的摸着洛忧的头,安慰着。
“嗯嗯!”洛忧蹭了蹭我摸它脑袋的手,不哭了。
洛忧是个很胆小的孩子,但在危难面前,她却表现得比谁都还要勇敢。
当我和洛忧正在叙旧的时候,门被人踹开,发出好大的声响,我疑惑的看向门口,怔愕。
他穿着一袭白衣,略显身材修长。
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寒光四射,宛如高高在上的天神,扫向之处无不令人俯首称臣,抿着唇,冷漠的站着。
让人不敢轻易招惹他,甚至对他产生了一种惧意。
我全身哆嗦着,这眼神让我觉得好陌生。
“过来!”墨痕对着我勾勾手指,冷冽的扯开唇角,带着一股寒意。
我后退了一步,脑子里有一股想要逃走的冲动。
可我没走几步,就被墨痕那冰冷的手指抓住了手腕,往他怀里一带,生生跌落他的怀里。琇書網
当我了解了一千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后,但终究还是没有记忆,与自己的前世完全沾不上边。
“可以解释一下吗?”
我以为他问的是我,待我抬头看他的时候,才知道他的目光是看向孟婆的方向。
“在本王的眼皮底下带走我的王妃,谁给你的胆!”墨痕的威严与怒火,震得孟婆生生后退了两步。
看他欺负一个老人,还欺负得有理有据,我彻底被气到了,推开了他,大骂:“你王八蛋!居敢在我眼皮底下欺负一个老人!你害不害臊!我自己要来找孟婆的,怎么了?难道你还想杀死我不成?”
墨痕的脸黑的肌肉都在纠结。
突然,门外面涌出一大片持着利器的鬼怪簇拥着进来,把我和墨痕包围了起来。
我这才停止了对墨痕的责骂,看着黑压压的一片,看着墨痕。
墨痕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看着我好似要活剥了我一样。
“墨大人,你的人伤了冥王大人,你觉得进来还有出去的路吗?!”孟婆拄着拐杖的手一紧,面无表情的看着墨痕。
“那你觉得这些蝼蚁能困得住本王吗?!”墨痕冷冷一笑。令就近的鬼魂们瞬间感觉到了畏惧。
“孟婆大人,你要伤了主人吗!”洛忧担忧的转了圈,眼神怔怔的看着孟婆。
“进了奈何殿,谁都别想走!”孟婆扬起拐杖,示意鬼怪们上。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孟婆,孟婆这是要连我一起杀吗?难道这一切都在孟婆的算计里?太可怕了....
墨痕处变不惊,好像早预料到般,用一种极其不屑的冷眸一扫,一只手揽过我,一只手抬起,手掌摊开,往前一推,冲过来的鬼怪全数被一阵无形的力量往后飞起,撞翻了墙,把大门生生给震得一倍大,抱着我离开了奈何殿。
我就在他的怀里,不清楚四周如何了,待我抬起头,眼前所看到的场景不再是奈何殿,而是在云端,飞行的速度很快,快到让人有点头晕。
待我缓过神,便看到了熟悉的账营,而自己则躺在墨痕的怀里,墨痕则手撑着脑袋,侧卧在床榻上,宠溺的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的心情,极其的复杂。孟婆要杀墨痕是因为小池,杀我,是因为我是墨痕的妻子吗?还是我仅仅是因为前世是摇筝?
我猛地起身,双眼定定的看着他,用着逼问的口吻,“打伤小池的,是不是你。”
“是,”墨痕并不打算隐瞒。
“为什么?”我转头看向墨痕,“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着攻下冥界?”
我多希望墨痕能够否定,我不过想像以前一样,过着平凡的日子!为什么那么平凡的日子会在一夕之间全然毁一一旦。
“是,”墨痕回答得好敷衍。
我撩开帘布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账营,漫无目的奔跑,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离镜派的账营,
墨痕挑眉,看着我的背影深深的沉思,手里紧紧拽着项链,那是一颗闪着蓝色光的四叶草凝坠。
小池帮了我很多,多到我无法去报答,去回应他所带来的情,如果没有他,我估计都不能活在这世上。
如今夫君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伤了小池,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痛恨自己的无法帮助到小池,如若夫君与小池必须有一人死,我宁愿死的是我,来结束这场争斗。
墨痕已不再是以前的墨痕了,以前的墨痕就算再怎么冷,至少不会这么无情。
就在我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脚下一滑,跌落地上滚了几圈,身上、腿上、脸上都沾染了风雨过后的泥土,身上腿上的刺痛远不及心里。
一阵脚步声传来,我忍着痛滚进了身边的草丛里打算隐藏自己,结果腾空,一直往下坠落,直到落在米修的身上才停了下来。
“主人~~”米修担忧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以为自己快死了,米修及时的出现救了自己,但也让我欲哭无泪,一早哪去了?
一旁的洛忧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便说,“主人,你没有召唤我们,我们是属于沉睡状态的,如若感应到主人遇上危险,我和米修才能感应到。”
“帮主,这地太滑了,离镜派的人太狡猾了,害得我们兄弟死伤惨重!这口气,我石小三咽不下去!,”石小三吐了口唾沫,很不服气。
声音是从山坡上传来的,我让米修和洛忧别说话。
“混蛋!赶紧撤!”某帮主气急败坏的声音。
看来他们是逃离到这边来了。
听那陌生的声音,应该是离镜派帮主口中的敌人残狼派的人了,看来离镜派的人打了胜仗。
我抬头望着仅有圆圈大小的天空,已渐渐变成黄昏色,不免有点感叹,我让米修放我下来,在这黑漆漆的洞中,刚唤出火折子弄出火,就听见“嘭!”地一声,有人从上面滚了下来的声音,紧接着上面哀嚎的声音接踵而至。
“混蛋!快,帮主掉下去了,弄条绳子让帮主上来!”
我把火折子对准那个黑乎乎的一团,看清了他的脸,大约是个中年人的脸,络胡塞沾满了他的半张脸,微凸的五官看得出年轻的时候长得不是太丑。
我看着米修和洛忧,面面相觑,米修和洛忧似看出了我心里所想,纷纷点头。
于是,我用脚踹了帮主一脚。
帮主由一开始的一动不动,到微微动了一下,再到猛地站了起来,一脸警惕的看着我,“姑娘,要财没有,要色有一条!”
我皱眉看着他滑稽的样子,一时没忍住,手如刀劈向帮主的肩头,帮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走吧,”被打扰了准备躲在山洞里的兴致。
刚飞出洞口,感觉后颈被人大力拎起,我不爽的准备给他来一击。
洛忧:主人,你的夫君来了。
洛忧说完这句话,一溜烟的缩回了寄宿空间,害得我一脚腾空,却也没掉下去,感觉到快被自己的衣物勒死。
我夫君?我转过头,先是看到修长的手指,再抬头,一张绝尘妖孽的脸上青筋凸起,正用猩红的双眼瞪着我。
“夫夫君....”我突然有些害怕的低着头,不敢看着他。
夫君生气了,明明自己才是最生气的,他生什么气?
“你在找死吗!”,脑袋上爆发出了阴冷震怒的声音。
感觉到脖子上越来越紧,呼吸都有些困难,眼尖的看到地上躺着好几具‘尸体’,夫君是不是连我也要杀?
后衣领一松,还没来得及呼吸空气,就被某人猝不及防的打横抱起。
我连咳了几声,心里骂了他千万遍,哼,我怒火还没消呢!
墨痕往着离镜派账营的反方向飞去,一路上都没回答我。
“你杀了他们?”我紧紧的拽着他胸口的衣衫,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一颗、两颗、“以前的你去哪了.....把我夫君还给我!还给我!”
墨痕突然紧皱眉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将我搂的更紧,紧到我无法呼吸。
“杀了我吧!我不是摇筝.....”我几近歇斯底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委屈,我明明是我自己,我明明是洛幻汐,只想平凡的活下去,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要让我来承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是人啊....我再怎么有错,也始终是一个脆弱的凡人。
“你是我的妻,我怎么舍得杀你。”墨痕用冰冷的手指让我的头扣到他怀里,看不清他的脸,但那一声我怎么舍得杀你却让我泪如雨下。
突然他手指上的劲道松了,我抬头看着他,只见他白皙的脸比刚刚更白些,就在疑惑间,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我身上并没有痛感,不可能是我,难道....“夫君....”
他没有应我,而是直接失去了意识,倒在我身上。
急速下降的冲击才猛然让我想起什么,暗叫不好,唤来洛忧,紧紧抱住墨痕,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他静静的闭着双眼躺在自己的怀里,竟莫名的有种暖暖的感觉。
感觉到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湿湿的,松开他的脖子一看,一惊,是血!
瞬间,把洛忧的白色小身子染红了。
“主人,有血腥味!他受伤了!伤得很重!”
听到洛忧的声音,忙执起他的手把脉,一丝淳弱的气流在他的体内流窜,正在与什么在抗衡。
扶着墨痕背对着我坐正,用内力试探他体内的那股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探到,就被一股无形的内力反噬,吐了一口血。
“主人!”洛忧有些担忧,就连米修也从戒指中出来了。
“我没事。”摇摇头,抹掉了嘴角残留的血迹,有点复杂的看着墨痕。
猛然想起孟婆说的话,他真的为了救我损耗了一半的修为?可一半的修为也不至于会致命吧?难道孟婆对夫君做了什么?
又想到浅浅欲言又止的神色,“米修,你带着夫君回万妖宫找胡四相公,洛忧,我们回离镜派!”
“好的,主人!”米修与洛忧同声点头。
把墨痕放到米修身上,米修不敢耽搁,咻地一声离开了。
洛忧在原地转了个圈,往离镜派的方向飞去,停落在若浅漪休憩的账营上。
进了若浅漪的账营,结果什么都没找到,我出了账营,往正好经过的人询问,还好这里的人都知道我和夫君,也就并没有多少纠缠就问到浅浅的去处,离镜派战乱已平,浅浅早已回了逍遥观。
见那人走远,我把还在天上晃悠的洛忧唤下来,跃了上去,“洛忧,去逍遥观!”
“好的,主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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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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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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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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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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