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上书房,一片死寂,皇上未发话,我也不敢随意乱动,大气也不敢随意喘,这可是要杀头的。
大概过了半注香时间,皇上才悠悠开口,“朕准了!来人!”
准准准....准了?皇上准了?不杀我头了?
开门的声音,菜公公走了进来,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跪伏,“奴才在。”
“传令下去,吾国商人墨痕事业繁忙,品貌有假,无嫁娶之意,故馨语郡主解除婚约、与太子缔结有意,特赐婚于太子妃,择日成婚。”
“是!”
听到皇上的旨意,有些傻眼,不会吧?这么轻易就退婚了?那之前准备的那么多说辞岂不是无用处了?
菜公公领旨下去颁布。
“呵呵,小丫头,你的要求朕已准了,但朕有一个要求。”
我定定的看着皇上,有些意料,猜想他可能提的要求,“皇上请讲,只要不违背道德。”
“为何朕一来,你的表情却是十分的惊讶,可有不妥之处?”皇上托腮抵着扶手,同样定定的看着我。
“启禀皇上,可知蒲家村?”听此,我笑答反问。
“朕略知一二。”
“蒲家村的村长竟与皇上面貌出奇的相似,令民妇一时忘了分寸,还望皇上海涵!”
“相似...相似.....”难道是他?皇上定了又定,有些衰老的脸上露出君王不该有的情感,“罢了罢了,朕乏了,下去吧,”
““谢皇上!”我遵从皇上的意思,走出了上书房,与小笔经由菜公公领着出了宫门。
看着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的集市,坐的是皇家马车来,回倒是只能走回去了,这里是夏幽国的国都北京城,按照现在的路程走,走十天本个月也走不回去,眼下天已昏暗,只待先在此客栈驻扎,如若顾辆马车,只怕也只能露营在外了,倒不如在客栈舒舒服的住上一晚来得妙哉。
一盏客栈,一间房,灯火通明。
我倚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触动了心中的那根弦,痕知道我不在府上,该是如何的担心?
与此同时,丞相府,
“什么?!”曹娇语接过婢女手上的圣旨一看,脸上表情千变万化,万念俱灰,随手将圣旨一扔,桌上的茶几被她狠狠扫落地,碎成片。
婢女吓得往地上跪伏,瑟缩着身子,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听...听说是墨府的夫人亲自面见的皇上....”
“滚!”曹娇语心情极其复杂的把桌子一掀,掀翻在地,弄了好大一声响。
婢女连滚带爬的爬了出去。
听到声响,随后赶来的丞相夫人心疼的上前抱住曹娇语。
兴许感受到了母亲的爱,曹娇语隐忍的泪水终于滑落,脚一软,贴进了丞相夫人的怀里,在她怀里,吼得几近撕心裂肺,“母亲,母亲...母亲,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过她!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女儿啊,没有那个姓墨的,还有太子殿下啊。”丞相夫人痛心疾首,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安抚着她。
“我不!”曹娇语推开丞相夫人,几近癫狂,没有人...没有人....再也没有人像他那样仿如谪仙般的男子了,再也没有了....
丞相接住被推的丞相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上去就给了曹娇语一巴掌。
曹娇语生生的挨了一巴掌,打懵了她的爱,打懵了她的恨,也打懵了她的痴,曾经的梦碎一地,捡起,努力拼凑,然后又碎,再捡起拼凑,直到有一天,再也拼凑不来....也许,这就是我与他的结局....曹娇语如慢动作般缓缓的跪在地上,悲痛欲绝过后便是风平冷静,颤巍巍的说:“父亲,母亲,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出去。”
“女....”丞相夫人张开欲说,被愁眉锁眼的丞相摇头阻拦,双双挽着走出了房间。
“老爷,夫人,”婢女匆匆走到丞相夫妇面前伏身,“大少爷回来了,正在大厅候着。”
“什么?宸儿回来了,老爷。”丞相夫人死沉着的脸一听到大儿子回来了,立马容光焕发,几近小跑到大厅。
丞相对着婢女挥手退下,紧跟上丞相夫人。
丞相府大厅。曹暮辰郁郁寡欢的执着茶杯端坐于木凳上,杨木方桌上新砌好的茶正袅袅如烟,身侧两名婢女在旁伺候。
“辰儿~~~我的辰儿!!”人未进声先进,丞相夫人从门口的山水单屏中进来,走的急匆。
“母亲。”曹暮辰灰沉沉的脸色,看是自家母亲,亮起双眼丢下茶杯,快步走到丞相夫人面前挽着她的手走到主位上坐。
“咳咳,”丞相轻轻咳了咳,在主位上入座,开口,“暮辰啊,此时你怎么不在杭州城管理商场上的事,怎么得空跑来了,之前我和你母亲可是劝,也劝不回你,如今倒是主动。”
“瞧父亲说得哪里话,儿臣这不事务繁忙,如今得空,就来看您老人家。”曹暮辰从婢女手中唤来两个杯子,各倒一般茶水递到丞相与丞相夫人旁侧的杨木方桌。
“好了好了,辰儿不远万里,株车劳顿,先去歇歇吧。”丞相夫人看曹暮辰一脸疲惫,心有不忍,就这么一个儿子。
“娘,我不累。”
“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曹管家慌慌张张的从外院跑到大厅里。
“什么事急急忙忙的,快说。”丞相执起茶杯捣鼓着茶水饮了口。丞相夫人与曹暮辰嘘寒问暖。
“禀报老爷,夫人,大少爷,有位长得秀气的姑娘在府外大喊大叫,惹来不少街坊领居。”
长得秀气的姑娘?曹暮辰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丞相夫人唠嗑。
曹丞相险些被茶水咽着,放下茶杯搁在桌上,“打发走,这还用我教你吗?”
“可是,那位姑娘说是来报恩的?”
报恩?不会是那位叫月下泉雅的女子吧?曹暮辰瞪大双眼,连丞相夫人呼喊也仿若听不见。
“报恩?”丞相凝眉,“报谁的恩?”
“少爷的。”
丞相有些痛心疾首的扶额呈悲痛状,一桩事还算了了,现在又来一桩,今年恐怕是儿女的情劫啊。
.....
主人,有客人来了,意识里,最近极少出现融融的声音,此时再次响起,着实吓了一跳。
“谁!”我打着哈,不满的努嘴,不过就躺了一小会,怎么就有人按捺不住了?看着黑灯瞎火的,忍不住唤着小笔的名字,却没有应答,我皱眉。Χiυmъ.cοΜ
“小丫头,好久不见,真是有趣得紧啊。”声音轻佻,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身旁传来的声音,我一掌挥了过去,趁那身影跳离,转身之际已在凳子上,点燃了蜡烛,四周顿时亮堂。
瞧见另一张榻上睡得人儿,此番动静绝不可能不醒来,除非被人......
“放心,你的婢女只是被我打晕了而已。”
我看向背后的声音,一身黑色劲装,带着银色面具,手执玉萧,这不是那日在桃花林交过手的面具男子吗?他为何会在此处?他来的话,那么黑衣人....这客栈已经被包围了?我脑洞大开,
“今日就我一人,难道小丫头不好奇我为何会来吗?”面具男子一个闪身近在我眼前,一枚玉萧抵在我下巴,“啧啧啧,你与你夫君都看了我的真颜,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们,嗯?”
“....”我黑着一张脸,这轻佻的话题表示不想说话,
“怎么不说话?”面具男子许是见我不作声,问道。
“你长得如此美,怎么不去缠着我二师兄呢?拜托,大哥,有事能明天再说吗?你不睡觉,我可是要睡觉的,”手指微曲,弹开抵在我下巴的玉萧,把蜡烛吹灭,借着月光,寻着床躺下,然后继续蒙头大睡。
用意念嘱咐融融,以后有客人就出去接客,遇到恶霸就打,打不过就叫我!
主人,我还在修行,不能轻易出来,再过几天就要进化,更不能被打断,这叫融融怎么出去见客....融融泪奔。
你可以叫洛忧米修帮忙,别吵,主人我要睡觉!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主人,你真不管那面具男吗?他还没出去呢。融融有些担忧。
他自讨没趣,会出去的,我砸吧着嘴,没错,依照他那种性子,就是来找茬的!
找茬用什么治?必然是对有兴趣的人变成无兴趣!
窗外的打斗声,着着实实的把我刚进入梦中给弄醒来,我坐起身,睁着昏昏欲睡的睡眼,看着天色还是很暗,此刻莫过于哀痛,天都没亮,能不能打架不要发这么大声响?或者到别处去?
“碰!”
随着好大声响,我昏昏欲睡的双眼亲眼看见了一个人影很狼狈的倒我眼前,吭吭吱吱的想要站起来,瞬间让我醒了十分,而此时墙上破了一个大洞。
透着月光,躺着的人,脸上的面具经由月色的穿透甚是明亮,这这这...这是什么鬼?面具男怎么从外面被打进来了?这这这....我跌跌撞撞的看着破了大洞的墙,心疼不已,墙大哥,你疼吗?你不疼,我荷包该疼了.....
“小丫头,快走,外面鬼士要来杀你。”
鬼士?鬼士是什么鬼?
来不及我多想,也来不及我多问,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伤力极高的武器正快速的往我这方向袭击。
我的天,我立马一手提着沉睡的小笔,一手提着伤得不轻的面具男,对着窗口跳出,回头观望,我所在的包房已然一片废墟,周围静得可怕。
今夜,怕是不眠之夜了,我舔舔干涩的嘴角,把手里碍事的两人送到树林比较密集的地方,这里算是安全的吧。
“不要去,”面具男见我看向的方向,吃力的扯着我的衣角,“他们是封家的鬼士,一旦被人下了杀令,便不死不休。”
“他们是来杀你的?”我无语的蹲下身,挑眉检查了下他的伤口,腹部上一片血迹,
血早已干涸城血咖,血咖黏在他那黑色衣裳,这这这....很痛吧.....
“不是,”面具男子低垂着脸,心绪复杂,“是来杀你的。”
撕开血咖和衣服的手一顿,杀我?谁要杀我?我瞟了眼面具男,不明所以,从一开始就想知道,谁,要杀我,这得多大仇恨啊。
“是....撕~咳咳,疼疼疼,你能轻点吗?”面具男哇哇大叫,狰狞的面具一点也不符合他此时的性格。
“谢谢你,你来,是想告诉我吧,是想来保护我吧,”
“你...”面具男子撇过脸,“我是来提醒你的,但不是保护你。奈何你个死丫头不走,还连累了客栈的百姓。”
我手一用力,惹来面具男子的嗷嗷叫,“看来你体力恢复得差不多,”
“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这天不怕地不怕,不知死活的臭丫头,不然本大少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手一捞已和血咖分离的黑衣,呈抛物线甩到不远处。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面具男眼睁睁的被我扒光衣服,颤着声音吃吃的道。
“你这破衣服都快成血干了,要着何用,你没有储存空间戒指吗?弄出件衣服不是问题吧?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水源。”说着站起身,摆弄衣摆,向着树林转,喃动着咒语,以面具男为中心形成了三米以外的结界,此结界,除了我那北城的朋友,无人能解。
要找水源,首先得有能装水的物具
劈手砍掉一根比较粗的树干,用意念唤出储存空间里的砍刀,在树干上看成手掌这么长,然后把里边的挑空干净,一个装水的物具便形成了。
一边注意周围的举动,一边前进,翻遍了整座树林,终于不负苦心,远远的便看见一条小溪流,正潺潺的向东流。
将物具盛满了水,在水中看见自己那若隐若现的俏脸此时正沾染了黑色污迹,伸手洗了把脸,那种冰冰凉到刺骨的水刺激着脸,
“嘎嘎!嘎嘎!”鸟叫声传遍整个树林,树林里蜗居的鸟儿们像是受到了精神压榨,全都聚在一起一个劲的往一个方向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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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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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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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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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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