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依伸手抓住了他她的手腕,担心的看着她,“兮尔。”
檀兮尔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没事。”
蒋小依是唯一一个问过她,这个真相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檀兮尔只是笑笑,她没有回答她。
吃过午饭,檀兮尔找一个舒服的位置,蜷缩着睡一会儿。
毕竟晚上还要跟着通宵。xǐυmь.℃òm
她看着面前因为风吹得摇曳的帘子。
蒋小依的问题,一直都在她脑海中回荡。
她想知道爸爸是谁害死的,她想知道,秦沐琛的大哥和大嫂是怎么死的。
她曾经十分坦诚的问过爸爸,是不是他派人杀了秦沐琛的大哥和大嫂。
而她的爸爸十分坚定的回答她,没有。
或许是爸爸骗了她,可她还是愿意去相信爸爸的话。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是她的爸爸。
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而她和秦沐琛的婚姻悲剧,也是因为这个没有结果的凶杀案。
她想知道真相。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因为什么而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而她爸爸的自杀,她坚定的相信,爸爸是被人害死的。
可所有人都告诉她,甚至法律用所有的证据证明了,她的爸爸是跳楼自杀的。
可是她的爸爸在“自杀”的那天,他们还一起在做蛋糕,因为那天是爸爸的生日。
爸爸还说,等她伤人的事情过去以后,就带她离开国内,重新开始。
那时候的檀兮尔,遍体鳞伤,刚流产回家休养,官司缠身,原本正常的生活仿佛是被人丢了几块石头,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可是那时候的她没有沮丧,因为爸爸还在,他说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她的,哪怕放弃这么多年打拼的所有的身价。
至少那天她心里还是有希望的。
哪怕丈夫的冷漠,背叛。她都觉得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只要她离开这儿。
那天她想亲手给爸爸做一个蛋糕,蛋糕胚都烘烤好了。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的蛋糕坯烘烤的非常好,非常松软。
爸爸还让家里的佣人去买了很多她爱吃的海鲜,打算晚上亲自下厨给她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和温馨。
而所有的一切却在她爸爸接了一个电话后打乱了。
她清楚的记得,爸爸接了电话后脸色就不对了,非常难看,也很慌张。他随便交代了几句后便匆匆出去了。
那天,她记得,下午开始就下起了暴雨。
乌云密布的天空,雨水如同失了控一般的倾泻而下。
她花了一个下午做了一个漂亮的蛋糕,满心欢喜的等着爸爸回来过生日。
可是电话打了无数个都没有人接听,她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直到警察局给她打电话,她爸爸从檀氏集团的大楼顶端,跳了下来。
12点的钟声,一下一下的敲着,伴随着雷声和闪电,她跑了出去。
她一个人开着车穿梭在雨夜空荡荡的街道上,而当她赶到现场的时候,她看到两个人将一个血淋淋的人用袋子装好抬上了救护车。
爸爸整个人都看不出是个人了。血肉模糊。
地上,一大片血迹被雨水冲得满地都是。
她像着了魔一样的站在原地,看着血液被雨水一点一点的冲刷掉,雨水带着鲜血向四周扩散,在她的脚下扩散开来。
她站在血泊中,仿佛世界彻底崩塌。
她不相信爸爸会自杀。她坚定的相信。
说好要带她离开重新开始的爸爸,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抛下她选择去死呢。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进医院的,她醒过来以后却已经是两天后了。
她神情恍惚的抓身边的人,一遍一遍的告诉那些人,她的爸爸不会自杀的他不可能抛下她去死的。
可是没人有愿意她的话。
“你们相信我,我爸爸说要带我离开这儿的,他说要带我离开这儿的!他不会自杀的!你们相信我啊!”
可是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却没有人听她的。
最后她终于冷静下来,也明白了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人听她的话了。
她再也不说话了,只是沉默的看着檀氏集团这个商业帝国顷刻间崩塌。
七零八落,一地狼藉,满目疮痍。
过去臣服在她爸爸脚下的那些人,如同毒蛇猛兽一般,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
她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因为她明白,一切都是徒劳的……
睡梦中,她恍惚无措的站在那边,空洞,没有色彩的将她包裹住拖进无尽的黑洞之中……
她从噩梦中挣脱出来。
惊呼声她被人一把拥进了怀抱之中。
“没事了,没事了,做恶梦了是不是?不怕!不怕……”
檀兮尔恍惚了一下,她暗暗的声息了一口气,鼻尖是一股清冽的雪松木质调的香气。
是……秦沐琛?
她稍稍定了定神,看向了面前的男人。
“秦,秦沐琛?”
秦沐琛“嗯”得应了一声,他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头,轻抚了一会儿后问道:“做恶梦了?梦到什么了?”
她因为做恶梦,一头的汗。
秦沐琛拿出手帕轻轻的替她将汗擦干。
檀兮尔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她揉了一下自己的脸,稍稍清醒了一下后说道:“我……梦到爸爸跳楼前,我给他给做了一个蛋糕,他跳楼的那天,正好是他的生日。”
秦沐琛闻言后稍稍沉默了片刻后轻叹了一声,只是他刚想说什么,檀兮尔却在下一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
秦沐琛看着她微微皱眉。
檀兮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我爸爸是跳楼自杀的,这我都懂。”
秦沐琛沉了沉声,看着她。微微蹙眉。
想到了那时候她近似疯狂歇斯底里的抓着他的手一遍一遍的告诉他,她的爸爸不是自杀的。
可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的话。
最后只是发现檀宗年的一份抑郁症的检查报告。
所以最后,他的定性是:抑郁症病发。
檀兮尔深吸了一口气,她抓了抓自己有些乱的头发,看向秦沐琛,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秦沐琛沉了沉声后轻笑一声,说道:“听说你今晚要到后半夜,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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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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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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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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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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