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家门,把他爹钟富贵吓一跳,看他急匆匆的样子,还以为怎么滴了呢。
大小子是厚着脸皮硬塞给他堂叔的,好歹赚点钱,也是家里的一份进项。没白舔着脸,钱挣到了,这两年大小子也算锻炼出来了,算账记账都是一把好手,这辈子至少不用靠天吃饭了。
这几日,他还想着怎么拿话把二小子也塞给德福呢,嘶,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皱着眉头斥道:“不年不节的,你咋回来了?火急火燎的。”
钟明春:“……,爹,让我喝口水,我还没吃早饭呢。”合着我平时还不能回家了?
臭小子,急人呐,可这个样子,让钟富贵也放下了一点心。
钟春明灌了一肚子水,他老爹就赶紧催他。
他把老钟交待的话这么这么一说,钟富贵这才脸色缓了下来,可旋即又冷着脸训道:“屁点的事,看把你紧张的。”
钟春明缩缩脖子,不过心倒是撂下了,老爹都说屁点的事,那自然他能解决。
“这么说,你堂叔要做大生意呀,还又买了地。”钟富贵心里是又羡慕又酸,县郊的地可不便宜。
“嗯,地肯定是买了,有没有做大生意不知道,应该是,反正最近他很忙。”
“啥生意。”
“这就不知道了。”
然后,钟春明就看到他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
“爹,啥生意你还能插上手怎么滴!”
钟富贵摘下他脚下的鞋,就想给这小子脑袋上来一家伙。
“你懂个屁,一笔写不出两个钟字,有好生意怎么就不能掺一脚,就算掺不上,你二弟也可以去帮个忙。”
“嗤~”,不是钟春明瞧不起自家二弟,就凭他对堂叔的了解,自家二弟真不成,大字不识一个,打架斗殴属第一。
钟富贵也觉着二儿子难教,看大儿子这样,心里来气,二儿子那是没事干,有事干,照样是好小子。
至于借钱这个事,自己这个堂弟他是知道的,绝对可信。借钱不成问题,这是好事。自家存项就有个三十来两,先可着自家来,剩下的十几二十两,村里借借就是。
两成五,不少了,要是能赚个中间利息……钟富贵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
“你别傻站着,钱的事儿不用你管,去把刘三找家来。”
钟春明想,钱的事本来自己就是个传话的,自己要忙盖房子的事。他爹一发话赶紧尥蹶子往外跑。
“呸,这点屁事整的毛毛愣愣的,还是欠练。”钟富贵望着大儿子的背影,套上鞋,嘴上骂骂咧咧的。
老钟这边也是忙的脚不沾沙子,幸好现在多了个刘武帮忙,不然他腿得跑断了。
跟妻弟们约好了,三日后就要开始送第一批桃子了,虽然只是试送一批,可时间也是真真的有些紧。
此时他有点后悔,再简单的房子,也得盖个几天,就应该昨天晚上自己驾车连夜去桥南,一次性把事情整清楚。
快傍晚的时候,钟春明就回来了,带来了人,还有两大车的泥坯。
有堂哥钟富贵,还有村里的泥瓦匠刘三。
别说,他这个便宜堂哥虽然心眼子多,爱占小便宜,做事还是很靠谱。琇書蛧
彼此打过招呼,钟富贵把老钟拉到一边屋里,先把银钱掏出来。
很多碎银,外加很多大钱凑够了五十两银子。老钟接过银子,赶紧写借据,至于人名……
“咱们知根知底的,还写啥借据。”
“那不成,亲兄弟明算账,借据还得写。”
明白了,借据就写借钟富贵五十两银,为期两个月,利息两成五。这个堂兄,定是以略低些的利息跟村民借的,然后再以高点的利息,转借给自己。
不过这正是老钟想要的,债主一个总比一堆好。
钟富贵那边一脸你看你还扯这个的表情,却伸手把借据小心的收了起来。
“村西周五家自己做的泥坯,一时半会用不上,我好说歹说,这不拉来了,你急先用,他家重新打坯也来的及。你要盖啥房跟刘三合计合计。”
老钟就想盖两个简单的泥坯房,外加几个简单的遮风避雨的棚子。
泥坯房都不用抹平,泥坯垒起来,上梁,房顶一铺,就成。就是一间要垒锅台,还要有烟囱,另一间没啥要求,回头自己按个简单的床就成。
这要求简单,刘三说,地基好赖打打,材料够人也足的话,两三天都能搞定。
棚子就更简单了,就是个用来给果脯通风晾晒的地儿。
老钟心里有了谱,,人啊剩余的材料啊,干脆都交给刘三,只要自家花钱就能搞定,包干包料,自己省心。不然自己借钱干嘛,就是要花钱省事儿。
他就一个要求,三日内完工。
那边钟富贵一边看着,一边心里羡慕嫉妒的抓狂,这得多大一片地,得多少银钱呐,现在都是德福兄弟的了。
他德福兄弟愈加的发起来了,自家是不成啊,得死死抱着他堂兄弟的大腿才成。
“德福啊,还需要啥,堂哥能做的都帮你做,自家人别客气。”
钟富贵叫一声德福,语调实在是太温柔了,钟德福觉着有点起鸡皮疙瘩。
“啊?还有啥?我想想,对对,还真有,差点忘了,堂哥要是方便,回头给我送一车柴来,该咋收钱,就怎么收。一车柴也不见的够,先送一车试试。”
钟富贵大喜,蚊子肉也是肉,“行啊,只你知道哥哥自己是整不来一车柴,得跟村民买,要是哥哥的,绝不要你钱,村里买只得花个俩仨的。”
“那必须的。”
“行嘞,明天一准就能送来。”
老钟偷偷摸了把汗,差点忘了柴火这一茬。
钟富贵望着周围的庄稼,随口说了一句,“这小麦正在灌浆,有点旱了,这得该浇水了。”
老钟皱了皱眉头,这些日子都忙晕了,这片庄稼冷不丁转到自己头上,还没怎么顾得上。
浇灌是个麻烦事。
可现在去找郭典吏家通融,不知道对方出什么幺蛾子呢?
老钟衡量了一下利弊,决定先放一放,最多减产,这片地以后反正是要种果树的,通过打井,就可以保证灌溉。
就为了今年这一次产出,找郭典吏通融,低声下气不说,还不知道要拿出去多少,不值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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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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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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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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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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