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怎么用了个“又”字,再仔细一看,那姑娘虽然闭着眼睛,眼皮子底下,眼珠子却咕噜噜转,心里有了些数。
“怎么回事?”
吉祥小嘴吧啦吧啦一通说,周围的人也七嘴八舌的一顿补充,还把要当隐形人的老头指给王捕快。
“又是你?”王捕快一看这人就知道咋回事了,这刘老三就靠躺地上讹人赚钱,通常捡那过往的行商,外人一般不欲在外惹事,他也不使劲讹,倒是让他经常得逞,只偶尔也碰上强横的,吵闹一番,要么暴打他一顿,要么告上县衙。
本地县衙没有确凿证据,只好训诫几声,最多打几板子,却拿他没办法。这回可好,直接讹上本地人了。
那老头弯着腰,一脸的谄媚,“都是误会,说清了的,没事。”
吉祥在一旁,挤出几滴眼泪,怒道:“你没事,可我家小姐又事,撞伤了人,还想说没事?”
那老头现在有苦说不出,要说他没撞到人,那他就是讹诈,要说撞到人,他就得赔钱。
钟小荷早听到王捕快声音,假装悠悠转醒,恰好大夫也被好心人叫来了。
来都来了,只好让人家秀一套望、闻、问、切四大绝技。
“脾肾阳虚……”
吉祥抽噎道:”小姐刚刚受到惊吓,摔倒后昏厥了。”
“嗯,昏厥自是惊吓所致。”
得,没劲,既洗清了“罪责”,还是站起来吧。躺在地上让人围观,实在不太舒服。
钟小荷自己拍拍屁股站起来,听着周围人的关心,拱拱手,冲周围热心人和王捕快笑眯眯的道了个谢。
嘿,想不到,这孩子还挺懂礼貌,一时,围观的人对这千斤姑娘有好感起来。
善心的姑娘当然不能让大夫白跑,可兜里的银钱没有几枚,她还是个孩子。
好么,大家伙嚷嚷着,只让那始作俑者付,不仅如此,对方还得赔付钟小荷的压惊费。
那老头眼见王捕快嘴角冷笑,暗忖,要是不赔,怕是屁股又要开花。只好磨磨蹭蹭的掏出二十来个大钱来。
这几个钱也就够大夫跑腿的,眼见着王捕快要扯他去县衙,赶紧又摸出一小块指头大小的碎银子出来,然后就开始倒地放赖,嚎哭起来,“欺负老人家,欺负我没儿没女没人养啊,啊、啊啊~”。
这一来,路人们倒是不好穷追猛打,王捕快看这老头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既然赔了银子,也不打算带到县衙,看钟小荷也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便呵道:“滚吧,别让我再抓住你这种缺德的事儿。”
这老头闻言如蒙大赦,赶紧抹把眼泪鼻涕,匆匆溜走。
围观的人见如此,也纷纷离去。
钟小荷攥着压惊银子,眼见着大夫眼巴巴的看着,不舍的从里面把银子拿出来。那大夫眼神一亮,然后他就看见那姑娘施施然把碎银子装进自己荷包,又从荷包里,拿出几枚大钱来。
凑够三十文要递给大夫,又见对方失望的眼神,还有一路赶来,额上汗津津的,一时不好意思,又从荷包里摸出二十文来,不舍的递过去。
“大夫您辛苦啦。”
罢了,跑个腿,挣个茶钱,也好。那大夫接过钱来,这才离去。
钟小荷心里琢磨着一定要请下王捕快,不知这块碎银子够不够?
“王叔。”
王捕快没反应,已经习惯了。
“您帮我两次了,无以为报,刚好有了入账,容我请您吃个茶。”
“吃茶就不必了,只有句话奉告一下,小姑娘家家的,随便晕倒在路上可不好看,再者要是你父母知道了,必是一番折腾。”
钟小荷讪笑一下,知道装昏露陷,“这不也是没法子么,这人明显不怀好意,狮子大开口,岂不给我老爹惹事。”
王捕快眼睛一闪,心中暗道,那钟掌柜倒是有个好女儿,不仅孝顺,遇事还如此冷静机变。
刚回魂有这么聪明么?想到此,不禁多打量几眼那姑娘。
还真是胖,恁怎么看,也不是个机灵的孩子。
随即笑了笑摇摇头,在钟小荷再次邀请后,又开口拒绝。
王捕快正是上班时间,坚持不接受请客,那……好吧。挥着小手绢,告别了年轻帅气的王捕快,钟小荷这才和吉祥二人离去。
发生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事,不过也没怎么影响钟小荷的心情,这就是现实,人软好捏呗,不过也不一定是坏事。
果然,接下去消停多了,最多问价钱略高点,顶多咱不买不就得了。
吉祥这姑娘和自家主子一样,以前也没啥见识,连镇上几乎都没去过的人,能懂那些商品正常要价几何?
没关系,好在俩人多看多问,买却是几乎没有,最多的,无非就是买个零嘴,这钟小荷多少有点经验。
几次三番,小商小贩们也知道了,重千斤没那么傻,有一定的智商在线,更何况有丫鬟跟着呢,不好糊弄,渐渐少有不开眼的在价钱上使劲坑她了。
上街消停了,可这事儿,还是给了钟小荷一点警示,那就是,坏人,无论到哪个时空,这玩意都存在,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尤其在这么一个法制不健全的古代。
她得有心里准备,也得做些准备。
有了安全隐患,她准备买了一些防狼神器。谁特么敢跟她动粗,电(戳)不死他!xiumb.com
上街发生的事儿,钟小荷是要瞒着家里的,只吉祥小心肝早就吓了个半死,哪里敢跟着小姐一起欺瞒主家。
早偷偷溜到钟母面前跪地请罪,一五一十的讲了个透。
钟母是个历来胆小怕事的,却不代表她允许姑娘受欺负不吭声,心啊肝啊的心疼一番,等老钟一回来,赶紧把事儿一说。
老钟知晓对方无非都是讹钱罢了,可一想到吓唬的是自己娇滴滴的闺女时,还是一阵后怕。
姑娘带着前世的记忆,所以自己把她当大人了,可她还是孩子啊。
再一想,就算不是姑娘,那要是自己媳妇和儿子碰上了呢?
“这事儿,交给我办。”
回头一面抽空请了王捕快喝酒,称兄道弟,另一头,也在琢磨再找几个仆人,至于那泼皮李四,还有那讹人的老头,哼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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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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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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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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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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