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轻柔的女人声音在耳边响起,重复六遍后,床上,睡梦中的姑娘闭着眼睛伸出手摸摸,从床头柜上摸过来手机,半睁开眼睛看了看,嘟囔道:“还真是准时。”
每天早上准六点,睡梦中有个女人叫她回来的情况,一天不落的已经整整持续了一个月。
也就是说,从她住进自己这个新家后,第一个早晨就开始了。xiumb.com
最早这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虚空传来,飘飘渺渺。可后来越来越清晰,这两天可好,就跟一个人在头顶念叨一样。
她总觉着有点事要发生,担忧,恐惧,却也不敢或者说没法挪窝。
这个房子毛坯入手,装修了大半年,早花光了所有积蓄,如之奈何呀。
好在六点才叫,天已大亮,这让她心里安慰了一丢丢,真要闹鬼,不可能选在此时。
摇摇头,尽量让自己精神些,毕竟第一班公车不等人,她立即进入打鸡血模式。
十五分钟后,着一身不见体型的浅蓝色厂服,扎着一个短马尾的姑娘,咕咚咚喝下去一杯温水,蹬上一双黑灰色的运动鞋,背起她网购不到百元的双肩包。
她伸手用点力气,拍拍自己睡眠不足的脸,面部表情从呆滞瞬间转变成了斗志昂扬。
只见她突然胳膊抬起,拳头一握一挥,眼神贼亮,对着房门大吼一声:“吼哈,钟副课,新的一天开始了,你,未来可期,加油,加油!”
这就是钟小荷,对生活充满期待的钟小荷,二十六年华的她,有斗志昂扬、意气风发的理由。
工作了五年,连续加班了五年,省吃俭用,从如花似玉熬成了“黄脸婆”,终于从出租屋换到属于自己的房子里。
虽然房子是十五年按揭,虽然地处本市最差区的最外缘处,虽然只是个60平小户型公寓,可至少也是顶级二线城市住房。
满足了,作为一个孤儿,活了二十六年,她终于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而且,好事成双,就在昨天,终于从工程师熬成了副课长。
哇~哈哈,好歹也是一枚小主管。
未来可期呀。
把脸侧不老实的发丝掖到耳后,咔嚓,打开门。
咦?
门外雾蒙蒙,可视度为零。
抽抽鼻子,没有烟味,警报器没响,不是失火。
小区刚刚交房一个月,她是这栋楼最早搬进来的业主,整栋楼三十层,两梯四户,现在住户不超过五家。
钟小荷心里有点莫名的紧张,扭头看看窗外,心底一松。
窗外大雾弥漫,除了邻近的楼影影绰绰,其余的什么也看不清。
没有失火就好。
她一脚踏出房门,顺带轻轻的略显温柔的把门带上。
可还没等她反锁,一阵天旋地转/
糟糕,中招了?
有坏人出没?
她确定自己没有真正昏厥,那一下天旋地转不过转瞬即逝,没有摔在地上的疼痛感,身下不是冰凉冷硬的走廊地板,温暖又柔软,那是窝在床上的感觉。
钟小荷快速睁开双眼,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的确是躺在床上。
情况不明,黑暗中,她不敢制造出响动,恐惧让她的呼吸粗重起来。
镇定……镇定……镇定……
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让自己努力保持冷静。
被子里的手脚,轻轻的动动,嗯,行动无障碍。她把手小心的伸出被子,在周围轻轻的、慢慢的摸索。
右手边触碰到硬硬的床体,左手边,咦,像是床幔。
外面一点动静没有,这让她增加了一点胆气,她慢慢坐起。
“嘎吱~”
声音本不大,可在这静谧的空间中,分外刺耳。
钟小荷心快跳出胸腔,赶紧给自己按下暂停键,支愣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几分钟后,外面没有任何声响。
或许外面没人。
钟小荷动了,不动不行,保持一个没坐稳的姿势,真心很累。而且,她有一种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大对头,她着急着确认,不然心里能踏实吗?
轻轻的摸摸自己,衣服质感不一样。
被人换了?哎呀,我啥时候有这么多肉?
这一摸,钟小荷立马觉着有好几个惊雷在脑袋上方炸响,头皮发麻。
身体的每个部位,包括脸,特么的肿了不知多少圈,倒是不疼不痒,看来不是受虐。
头发浓密且长及胸口,明显这不是自己的,自己扎的是短马尾,放下来顶多过肩,而且,长期熬夜,自己的头发并不多。
抓住几根拽拽,“嘶呵~疼啊!”
一道闪电划过她的脑海,不会是……穿了吧?
她思索之时,无意识的,两只手攥在了一起来回摩挲。
咦,手感细滑,这不是自己的手。
自己的皮肤缺水明显,跟小姐妹拉个手,不带脱的。为啥?骨感且皮肤摩擦力也大。
可现在……
脑袋一阵懵,觉着自己的猜测实锤了。
这不是陷入沉思的时候,钟小荷慢慢摸索着,竟被她拉开了一角床幔。
床幔轻轻拉开,虽然光线昏暗,可还是让她能模糊看清视野所及。
确定无人,脑袋从床幔中伸出。
月光绕过窗棂,屋内情景依稀可见。
偶买噶!头皮发麻,钟小荷两只手揪住头发。要疯了,她真是穿了!
这……分明就是古代才有的房间摆设,架子床、箱式柜、梳妆台、鼓桌鼓凳。
“呼~”
做了一个深呼吸,冷静。
此时不是哀怨的时候,而是要搞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屋子没有套间,可以确定没有第二人在场,她轻轻下床。
嘿,这身板怕不是得百八十斤。
脚下冰凉粗粝,地面应是砖地。周围夜色环绕,寂静无声,有种恐怖片的感觉。她壮着胆子摸到门口,门竟然没有在里面插上。
轻轻推了下门,“咯吱吱~”,动作瞬间停住。
这声音突兀的撕裂了暗夜的宁静,她内心一紧,可门好歹开出了碗口宽的一道缝。
门外,月亮地,足以看清对面大约十来米远,是一排传统样式的砖瓦房屋。而在右手边,还有一排房,是正房。正房对面是一面墙,墙中间有道月亮门。院子中间靠左手边有个小亭子,整个院落铺就青砖地面。
还没等她再仔细打量,右手边的房屋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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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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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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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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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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