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大总统

　　罗伯特·卡崔。

　　单手提着银色公文包的美国总统，走向租车商店。

　　在柜台前，他把胳臂肘靠上柜台看起来并不是很干净的木板。

　　“什么款式都行，便宜的就好。嗯，电动车给人的观感比较好？毕竟洛丝莱因那家伙很啰嗦。算了，管它是汽油车还是重氢汽车都没关系，但是拜托不要给我才刚车震过的车子。就算用酒精擦过，还是会残留一股味道。”

　　“欧吉桑，你很跩耶。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是总统啊！身为支撑这个国家的民众，你好歹也看一下晨间新闻好不好！”

　　“搞什么嘛，你是模仿艺人？你能不能表演一下那个？Wesaveworld！”

　　“……随便啦，反正你快把车钥匙给我就是了。”

　　罗伯特将皱巴巴的钞票扔在柜台上，换到了扔上来的车钥匙，接着穿过随便停放的两人用汽车车列之间，看见一辆外观特别破旧的敞篷车。

　　罗伯特很想一脚踹掉车子的轮胎，但似乎发现那似乎是赞助自己的那家汽车厂商，因此忍住冲动，打开车门。

　　他才刚把车钥匙插进去，年轻女店员追了上来。

　　“糟糕糟糕，我差点就搞错手续了！喂，新人艺人，按照规定，我必须输入驾照的信息，所以驾照借我一下。”

　　“社会安全号码（SSN）不行吗？”

　　“我要驾照。”

　　“……真麻烦耶。下次提出改革新法案好了。”

　　罗伯特嘀咕着，从钱包中拿出一张卡片。女店员递出一个使用手机钱包功能时会用的NFC卡片阅读机。

　　罗伯特·卡崔将驾照放到机器上。确认机器已经读取完毕卡片上的IC数据后，年轻的女店员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很好。大名是罗伯特……罗伯特·卡崔。住址是，白……白宫？喂，喂，这是不是……喂！”

　　“可以了吧？嘿嘿。”

　　“你连名字都改了哦？竟然还有办法找到名字叫白宫的公寓！而且上头还写着华盛顿D.C.！你还真是个投入的模仿艺人耶！”

　　“你就到死都这么想吧！唔哇啊啊啊！”

　　现任总统眼眶泛泪发动车子。目送他离去的女店员还模仿着「Wesaveworld！」，完全把别人当成笨蛋。

　　离开租车公司腹地之后，罗伯特以单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手打开了放在副驾驶座的公文包。严格来说，是公文包外型的计算机。他将收在里面的缆线，接上了汽车导航用的器材。

　　皇帝的随身行李（ImperialPackage）。

　　可以用总统权限，来控制所有政府部门云端系统的装置。只要用这个，就可以完成向各部会下令，以及随时准备发射弹道导弹。当然，必须经过各种生化反应认证，因此只有现任总统才能操作。

　　“（……确认一下最近变怪的那群人，他们存取资料的状况。）”

　　举例来说，听说流感大肆流行的地区中，以流感当做搜寻引擎关键词的次数就会增加。只要反过来利用这点，就可以透过搜寻引擎的搜索次数，来调查流感扩大状况。

　　罗伯特现在所做的，就是同样的事。

　　只不过他调查的不是流感，而是想预测那些可疑人物有什么目的。

　　对罗伯特而言，他无法判断那些举止可疑的人是总数增加了，还是敌人因应计划需要，每次替换傀儡，只操纵那些接近他们目的的人。

　　但是一旦表现出奇怪的举止，就必须考虑那个人有可能反复由善转恶，再次变得行径可疑。

　　虽然看不见，但这确实是非常明显的攻击。

　　被当成棋子的那些人，都有各自的人生。

　　而控制他们的某个人，却想借由操纵他们，去接触他们才能触及的情资。如果能找出他们在寻找什么，或许就能够掌握住「真正幕后黑手」的目标。

　　他在「皇帝的随身行李」可以浏览的机密云端数据内，寻找跟那群人原本业务无关的存取行为最密集的部分。

　　罗伯特·卡崔低声咂嘴。

　　“……果然是欧胡岛上保管的「起爆剂」啊？”

　　那是美国军事研究设施开发出来的最高机密（TopSecret）装备。

　　随着使用方法不同，有可能一次夺走数十万人性命的特殊设备。

　　想到它的使用方法及夏威夷群岛的地理位置，总统自然而然地握紧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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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园都市——美国友好技术交流中心夏威夷支部」

　　这间研究机关的外形，与它寒碜的名字相当匹配。

　　现在是大白天，即使是冬季的开始，夏威夷的平均温度也接近30度，正值正午的现在更是热的不用说。逐渐失去气温感官的一夜为了隐藏枪支，姑且还穿着大衣。而将液化人影包裹在身体外层，衣服底下的看取，则直接把一夜给她刚买的大衣扔在了宾馆。

　　与其他观光客差不多的服装，两人正坐在研究所附近的长椅上，一人端着一杯冰咖啡，只不过看取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台智能手机。

　　“一点伪装都没有，真的是这儿？”

　　看取含着吸管，在杯子里咕嘟咕嘟吹着泡。

　　“这又不是什么机密机关，都「友好」了，不得搞出一副看起来很先进开放的样子装给人看。”

　　吸了一口浮冰之间的咖啡，一夜吐吐舌头，这东西就算不加糖也甜的过分。

　　“防御很松散啊，还没那个第二少年院严密。”

　　看取的手机上，现在正显示着不断移动的图像。图像中，四周是金属的墙壁，格子状的钢板正无趣的后退着。

　　在液化人影中塞一个摄像机，顺着通风口探索敌营。看取的拿手操作。

　　“注意去找那些对外资料里没有的房间，确认位置就行。当然，能确认人数更好。”

　　“我知道啦，你以为我干这种事都多少次了？”

　　就算是允许参观的设施，作为一个隐藏了高度机密的科研机构，其中几乎是定式般必然存在隐藏的设施。无论是隐藏的开发工坊还是数据储存设施，这种污渍一定要在任务结束之后捎带手擦干净。

　　看取的手机上，一边用液化人影中的摄像头确定光学情报和各类辐射感应器状况，一边记录设施内的地形图。如果把她丢给雷娜塔的话，她绝对会被拉进去好好锤炼一下吧？真是个优秀的家伙。

　　“……搞定了，姑且是把大概率没有通风口的不正常区域也扫荡了一遍，如果他们连命都不想要，完全没有通风装置的话那就另说了。”

　　将手机递给一夜，看取吸了口冰咖啡，给自己扇了扇风。即使是冬天，夏威夷的正午也够热的。

　　“喂喂，别掉以轻心啊，我可是见过不少内部使用「C-H（二氧化碳-水）自循环供氧系统」的机密设施。（但那东西贵的要命，我们也就在最下面的层才用。）”

　　嘀咕两句，一夜掏出自己的手机，拿着看取手机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对比着原本就调查到的数据和实地之间的差别。

　　最大的区别……地下二层的科研室和地下三层连接海底的船坞吗。

　　尤其是地下三层的占地面积，与原本的参考地图相比多出了四个船位，如果看取的探知结果没错，从这张椅子直接往下挖就能直接抵达了……

　　“你要试试直接挖下去吗？”

　　“别开玩笑了，又不是我的〇界那种一把铁镐就能解决的事。”

　　“那怎么办？”

　　一夜将手机还给看取，看取相当失礼的用衣服好好擦了擦，才收进自己的腰间包里。

　　“去参观吧。”

　　“…哈？正面突破？不是暗杀吗？”

　　看取的声音稍微有点大，虽然有点想抱怨，但现在不是说没营养的建议的时候。一夜起身，将喝完的咖啡顺手丢进旁边的垃圾筒里。

　　“嘛，总会有办法的。啊对了，这个得拜托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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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园都市长点上机的……居然为了课题专门跑到地球另一边来啊。”

　　“是的！毕竟大家的研究主题都是学园都市内现象的解决、改进措施，如果可以从外部的协力机关得到灵感的话，那一定能写出相当不错的论文！今年的学究会虽然很遗憾但明年一定……”

　　“啊好了好了，你和里面的家伙根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啧了下嘴，门卫将学园都市ID卡还给一夜。

　　顺带一提，一夜的腰间没有带着自己的搭档。带着那种东西谁都不会放行的。

　　虽然这个设施明面上是对外开放的，也会接受一些民间的设想，协助制作一些小玩具，收点佣金来打研究经费的补丁，但一般是不会让两个学生就这么没有预约随便进去的。

　　但是，两人拥有学园都市的ID，而且是长点上机的学生。

　　越是名校的学生，越有可能拥有学术界的发言权，尤其是长点上机。学究会上发表的得奖内容在外界可是超现代科学理论，很有可能接触过大人物。他们对于外界研究的评价有可能印象到大人物心目中对这些机关的看法。

　　以前的话，应该是不希望影响到技术交流和研究资金，至于现在的话。

　　【目前还是装做顺从的样子吗？这么说来二十七机关是打算在统一时间点一口气翻盘？】

　　门卫应该也是读过指导手册，知道该怎么接待这种家伙的吧。

　　一夜接过协力机关大门口的工作人员递回来的伪造学园都市ID卡，虽然这些协力机关只能使用「书库」最外层的外模式进行最简单的确认，但这种时候真是帮大忙了。

　　“（……你写过论文吗？）”

　　“（不是我自夸，还真没有，就给理事长交过报告。）”

　　为了伪装的更像学生一点，同时减少被一眼看出身份的可能性，两人姑且在脸上带上了平光镜。不过看取深度怀疑这东西到底能起什么作用。

　　说实话，提出这个想法的一夜也觉得自己挺蠢的。

　　门卫掏出对讲机讲了几句，过了一会门厅的玻璃门对面就出现了一个一眼看过去就没什么干劲的研究员。原本就是白人，加上长期呆在室内以及锻炼不足饮食不健康之类的各种问题，让皮肤变得更加苍白。

　　“我是负责给你们带路的研究员汤……算了，反正你们离开这里之后就会忘了我的名字的。真是的，就算是没什么主要项目居然让我来带小孩……”

　　后面一半用的是拉丁语，觉得一夜他们听不懂就开始随便讲了吧？

　　但这里就装作听不懂好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冥土追魂塞给一夜的教学资料大部分都是拉丁语，他还真听不懂。

　　“我听说贵研究所主要研究方向偏向海洋生态和洋流方面，请问有什么可以稍微向我们展示一下的东西吗？”

　　干瘪的研究员透过方形镜片看了一夜一眼，有气无力的张嘴。

　　“请跟我来。”

　　与其说是漠不关心，不如说是，蔑视和嫉妒的眼神？好矛盾啊？

　　被领到的地方是一间展览室，和每个大学里都有的东西一样，一眼看过去就是给外人看的房间。

　　堆满文字和漂亮图片的展览板，海洋生物的标本，海洋渔业相关的介绍，甚至连最新款的渔业船载冰箱模型都有。

　　“……目前我们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北太平洋东海岸到阿拉斯加湾的内循环洋流，对于上升海流对渔场内生态环境的影响……”

　　走在前面的研究员，头也不回的背诵着不知多少年前写好的介绍文稿。

　　对研究员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夜的看似是在兴致勃勃地看着展览板，余光却在确认这个房间里的所有警报设备和摄像头。

　　嘁，眼镜框好碍事，下次准备无框的好了。

　　“说起来，这里有对船只，或者潜艇这方面的开发研究项目吗？”

　　研究员顿了一下。

　　“？不，并没有。虽然我们从事海洋研究，但海洋研究和造船又是完全两回事，请不要搞混。”

　　“那还真是，万分抱歉。”

　　身后的看取，扯了扯一夜的衣角。对着回过头的一夜眨了下眼睛。

　　事先定好的暗号：处理好了。

　　用液化人影破坏摄像头，不是挺能干的嘛。

　　点点头，一夜靠近走在前面的研究员，双手越过他的肩膀，左手抓住下半张脸顺带捂住嘴巴，右手按住后脑勺。

　　“！？”

　　还没反应过来该法出什么声音之前——

　　——嘎吱。

　　搜身，顺走ID卡，将所有电子设备关机开洞。一夜扛起头一百八十度旋转的研究员，扔进船载冰箱模型里，关好冰箱门。这样的话被发现之前应该能争取不少时间。

　　“呜哇……看起来好疼的死法……”

　　“不是挺好的吗，不会有惨叫和血渍。你的手法太娘娘腔了，就不能学学小祈直接把人的脑子废掉吗？”

　　“我是娘娘腔的妙龄少女可真是抱歉啊。”

　　推开展览室的门，一夜一边嘴里说着“研究员先生去哪了？”这种小丑一样的话，一边找到监控室，敲敲门嘎吱掉警备的脑袋。

　　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了，一边对着脑子里的地图挨个房间「打扫卫生」。

　　“话说不是打算暗杀吗？把见到的人全扭头算什么？”

　　看取一脸恶心的看着从背后看她的尸体。将电脑的硬盘和主板物理性破坏掉，一夜对着这样的她摇了摇手指头。

　　“这就是你不懂了，只要不让活人发现，或者不让发现的人跑掉，就算暗杀成功哦。”

　　“……这是什么狂战士思想。”

　　靠着手里的一把ID卡，挨个试哪个权限够开门，两人一路抵达设施的地下二层。

　　电梯外的环境偏暗，和前面玻璃墙另一侧的光明比起来，就像是凌晨太阳刚升起的外界与屋里的区别。只不过这里的“阳光”是白色的。

　　确实如看取的调查结果，这里的地形与他们向学园都市上层提交的内容不一样。

　　准确来说，是增加了生产车间。

　　隔着隔音玻璃，能看到在流水线上生产的东西，一些一夜相当熟悉的东西。

　　驱动铠，学园都市在三战时大量使用的货色。

　　一夜轻轻笑了笑。

　　“怎么了？”

　　“二十七机关之间是不允许擅自进行技术交换的，负责驱动铠的机关应该在西雅图那边，实锤了呢。”

　　就算是任务，如果不小心杀错了，仅存的小小良心还是会有点痛的。

　　“那么接下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毫无征兆，不知从哪里出现的部队，头上带着夜视仪，身上穿的特种作战装甲和第三次世界大战中使用的一样，只不过没有进行雪原迷彩涂装。手上端着的「F-2000玩具兵」毫不犹豫的倾泻出子弹！

　　枪口的火光与在墙壁上跳弹摩擦出的火花将楼道里频闪照亮，两个班的兵力彻底打完了一个弹夹的四十一发子弹，终于在队长的命令下停火。

　　发烫的枪口制退器微微带上红热，漆黑的孔洞中飘散出刺鼻的硝烟，隔着夜视仪的绿色成像，队长试图确认已经被子弹的暴雨撕碎的入侵者。

　　“看取，竖盾牌就算了，别把我的刀带下来啊。”

　　“我就这么多金属，还是说把这玩意留在通风管里比较好？还有别在这种地方叫我名字！”

　　夜视仪的另一头，原本光滑平整，现在布满弹痕的金属地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半球形的金属薄膜，上面粘着足够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呕吐的密密麻麻子弹。m.χＩùmЬ.ＣǒＭ

　　半球形金属开始如海面摇曳般晃动，将所有陷在里面的子弹吐出来。随即金属薄膜打开，露出了后面毫发无损的少年少女。

　　少年的手中，拿着超越他身高的长刀。

　　“有什么关系。”

　　队长立刻抬起右手，示意全员开枪。但过了两三秒，身后的队员都没有反应……

　　有什么温暖粘稠的东西粘在了暴露在外界的脸颊。

　　慢慢显现的疼痛感，终于从自己举起的右手抵达了大脑。

　　队长的脑袋像是没上油的轴承，机械的转向自己举起的右手，那里却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断面，不断溅射着血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围没有得到指令的快速反应部队，在惊愕的目光中发现了队长没有下令，以及惨叫的原因……

　　“别叫这么大声啊，太不专业了吧。”

　　以及队长停下惨叫的原因。

　　刚刚还在摇摆的大衣随着引力稳定下来，刚刚还在十米开外的少年，已经骑在了队长的脸上，超过一米七长的刀身，从队长长大的嘴里捅进去，贯穿头盖骨从脑后伸出来。

　　所有快速反应部队的人立刻调转枪口，完全顾不上敌人就在自己之间，开枪就会打中队友的事实。

　　但是，一夜的刀比他们更快。

　　扯开队长头颅的同时，三百六十度旋转一周，如同横向切蛋糕这种邪道一般，将所有士兵整整齐齐的上下分离。

　　踮着脚跳出士兵的下半身冒出来的血泊，一夜轻轻甩刀，将留在上面的血渍脂质全部甩掉。

　　“你看，没人会记得你叫什么的。”

　　“……真亏操祈受得了你这种地方。”

　　继续向前深入，砍掉几个躲在屋子里的研究员后，用他们的ID权限对流水线上的所有驱动铠和相关零部件进行废弃处理，刚刚造出来的驱动铠，流水线都还没下就这样被碾成废铁渣送回了垃圾堆。

　　“说起来，这种协力机关一共有二十七个吧？看这样子，认为他们抱团叛变比较合理吧？”

　　“应该是吧，毕竟驱动铠生产线都搬到这边了。”

　　看取看着手机上记录的数据，反正之后都要销毁掉，不如趁现在先看两眼，一夜也没有制止的打算。

　　“那别的机关很可能已经得到潜艇的情报了？”

　　掏枪将出现在前面拐角的驱动铠整个打穿，不顾撕开的大洞里驾驶员捂着开洞的肚子悲鸣，一夜回过头。

　　“多半是，但是和驱动铠不一样，潜艇的制造周期要漫长的多，设备需求也更苛刻，在那之前把所有叛徒收拾掉就行。”

　　“而且这份工作也不是我一个人解决。”一夜顺口喃喃着。

　　来到地下三层，这里的环境比地下二层的工厂还要开阔。从控制室看下去，并排六个巨大的船坞槽，其中四个停靠着长度超过200米的巨型潜水艇。

　　控制室里，无数仪表和屏幕闪烁着亮光，显示着大量只有专业人士才能一眼反应过来到底代表着什么的数据。但是，即便如此，仅有这点一夜还是看得出来的。

　　六个船坞，两个显是黄色，三个显示蓝色，一个显示绿色。

　　仅有一艘潜艇在启动中？

　　“……想坐潜水艇跑？”

　　作为证据，下方的船坞中，仅有一个点亮着警告的红光，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一夜目前为止在部队中还没细致了解过海军，但那多半是水下船坞的注水警报。

　　一夜的目光挪到看取身上。

　　“欸？等等！你别看我，警策小姐可不会停下潜艇哦？”

　　“嘁，真没用。”

　　“你好意思说我？”

　　啧下嘴，一夜拔刀。反正这个设施打扫完之后合众国的「协力者」就会帮忙完全废弃掉，现在帮他们一个小忙也没问题。

　　点亮控制室的白炽灯下刹那之间映出紫色的闪光，紧贴墙壁的一体化操控台像是情人节准备做的手工巧克力一样被切成碎片。但注水警报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看取，你对游泳有信心吗？”

　　“就算很羞耻我也要说清楚，我是去游泳池也不进深水区那派的。”

　　看身旁少女的双马尾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夜叹了口气，将大衣脱掉甩在看取身上，等她的小脑袋从里面挣扎出来之后将自己的大手枪递给她。

　　“保险放在第二档，子弹只有17发，让液化人影用，不然手腕会完蛋。真遗憾，那船坞里的残党歼灭就交给你了。”

　　接过沉得要命的大铁块和弹夹，看取抬了抬，和以前用过的女士手枪差别太大。实在没办法，总之凑合着让外形与她一致的液化人影拿住手枪。

　　“这边搞完了之后我就会旅馆了哦？”

　　“记得别被尾随。”

　　两人互相点点头，一夜挥刀砍碎防爆玻璃，直接朝下面的船坞跳下去。

　　“托小祈的福，我都两年没去过游泳池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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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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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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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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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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