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步调加速的假期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什么啊那是！？事故？”

　　“好像有人被撞了啊！赶快报警……救护车……”

　　碎石混凝土与钢筋，混杂着刺耳的尖叫，圣地之街上欢愉的气氛瞬间被一扫而空。失控卡车的车头深深插入高楼的墙体，虽然大楼本身没有倒塌的迹象，但这个场景本身就已经足以招致恐慌。

　　因为，许多人都目睹了，一个少年被卡车撞击，辗入墙中的景象。

　　虽然没有看到鲜红，没有嗅到血腥，但光是想想就能知道，那里一定已经是血肉模糊的地狱景象。

　　但是，

　　下个瞬间，所有观众都张大了嘴，甚至忘记了自己到底该怎么说话。

　　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划过他们的头顶，落在空旷的马路中央。钢铁摩擦沥青的刺耳巨响与铁皮被碾压弯曲的牙酸声音，让每个听到的人身上一抖。

　　卡车从墙洞里飞了出来。

　　有人脚步颤抖的后退，有人掏出手机记录自己所无法理解的实像，鲜有人第一时间想起去关注那个洞里的少年怎么样了。当有人鼓起勇气靠近那个大洞时，却发现里面只留下了废墟，根本没有什么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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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预想的还要快…虽然手段挺幼稚的。”

　　甩甩手，洁白的皮肤从双手褪去，露出下面正常的肤色和布满手掌的老茧。

　　确实，不能使用能力，不能随便「天使化」，但在雪原上与一方通行互殴那种程度的「天使之力」，还是可以引发出来的。

　　但是，体力消耗太大了，而且会让身体隐隐作痛。作为隐藏的杀手锏确实是不错的力量，但指望这个去打消耗战实在是不可行。

　　【比预想的还要不适应……】

　　握紧双手又慢慢放开，感受着微微的酸痛，一夜有点头疼的摇了摇头。

　　不习惯，尤其是习惯性想要使用时元，却不得不抑制住这种本能。

　　但这不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

　　袭击者，多半是「十神」的敌人，为了断绝「十神」而发动的袭击。

　　不知道对方的幕后是谁，具体有多少人的情况下，贸然揭露手牌不是好主意。而且现在出现在人前引人注目也会造成问题，希望没人把刚刚的场景拍下来，起码别拍到自己。

　　【先去找小祈吧，回家之后再具体商议该怎么办。】

　　将身上的cos服掸干净，虽说一夜是一万个不想穿着这个在大街上走，但也不可能现在原路返回去拿衣服，谁知道有没有人在原地埋伏。

　　而且，貌似就算不回去，也有麻烦事安排上了。

　　短暂启动能力，感知周围的时元，二十几个带着金属违禁品的人正在以一夜为中心包围靠近。

　　加之，看来目的地也不再是刚刚那个大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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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一间幽暗的厂房。

　　仓库中，一位少女缓缓睁开眼。

　　“咳咳…咳…”

　　身体抖动着，忍不住咳嗽几下，小操祈环顾四周。口腔和鼻腔里残留的药物气息，与这间废弃厂房里沉积的灰尘刺激着她的呼吸道，但这些明显不是现在她该关心的事情。

　　“操祈酱，早上好呀~。”

　　视野转过去，身旁，双手被捆在背后的雫微笑着注视刚刚从脏地板上坐起来的小操祈，这幅景象随即也让小操祈意识到了自己的双手也被绑住的事实。

　　“……这里是？刚刚到底…”

　　雫又些困扰的笑着，习惯性的想挠挠头，却因为绑住两个大拇指的塑料束线带而作罢。

　　“应该是绑架吧？为了一些政治目的或者金钱上的需求？”

　　有点涩住的大脑慢慢恢复运转，小操祈以便观察着周围，一边努力回想刚刚失去意识之前的事情。

　　自己被雫拉着去换新的cos服，在离开更衣室的瞬间突然被什么人拉住，用麻醉药迷倒后运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大半是推断，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说起来这是哪里？秋叶原还有这种地方吗？”

　　“不清楚呢，虽说多半这里这里应该还是秋叶原吧？”

　　“？”

　　看到小操祈不解的歪歪头，雫努了努嘴，示意不远处落尘的机床和生产流水线。

　　“那些应该是什么电子设备的生产线哦。秋叶原本来就是远近闻名的电器街，附近好多厂商的生产车间就在秋叶原近郊，这样就能快速应对各种产品问题了。这里应该是某个秋叶原边界区域的废弃设施吧？”

　　小操祈点了点头，雫的话确实有道理。虽说某个电子小白痴根本看不出来这些生产机器是干什么的，但既然“本地人”都这么说了，应该是有她的道理的吧。

　　四周寂静无声，或者说只有两位少女的声音在这脏兮兮的车间里回荡。

　　“一个人都没有呢，绑架一般不都该是有好多壮汉看着人质的吗？”

　　“现在可是电子时代哦？估计把我们大拇指捆住的这个带着小盒子的塑料线可能是什么定位设备吧？这个时代敢来搞绑架的人实在说不上多，对面的人手也有限嘛。”

　　闭上嘴，雫又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声音，确认这里只有自己的回声。

　　“…你一点都不紧张呢？”

　　金色的星星眼有点困惑的盯着雫的脸。说实话，头一回被这么直接的绑架，包包和手机都被夺走的情况下，她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确实是小紧张，毕竟之前都是驱动铠和魔法师直接追上来就要杀人啊…

　　“政治家的女儿嘛，又不是第一次了。说实话，我还希望这些绑架犯能有点新意呢。去年那次被绑架，闲着无聊和他们没轮班的人打桌游，结果把他们输的裤子都快送给我了。”

　　“……”

　　这到底是怎样的丰富经验啊…

　　“这么悠闲真的好吗？对方可是会做出绑架这种事的犯罪者哦？”

　　抬了抬被绑在背后的手，虽然是被外力绑在身后，但这个姿势却让手臂很累。

　　“犯罪者也是人啊，就算心里上有些扭曲，根子里的东西和我们是一样的嘛。想要温饱，想要幸福，困了想睡觉，饿了就吃饭，无聊了就找点乐子。我觉得和他们聊天比和私塾的老师说话舒服多了，起码没那么死板。”

　　犯罪者也是人…吗。

　　确实是这个道理了。

　　回想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在学园都市里和一夜一同经历的种种。自己真的将自己的敌人，当成和自己一样的人类了吗？

　　「DEADLOCK」，自从那个时刻之后，心里有些什么就发生了变化。

　　不过，情况和环境不同，这些想法也许确实没什么意义。与用枪口顶着自己脑袋，以杀害自己为正义的家伙，没有交流的必要。

　　“还没有人来呢…雫同学，能帮个忙吗？”

　　“嗯？”

　　面前一摇一晃哼着歌的黑发少女停下口中的旋律，看向掌握不了平衡，艰难站起来的小操祈。

　　“我不太了解这种流水线机器，不过，这种地方一般应该有遥控器吧？能帮我找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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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去看着那两个小丫头真的没问题吗？”

　　将廉价香烟点燃，叼在嘴里。收进怀里的软包也许是这个人对自己嘴里的东西最后的矜持了。

　　蹲在地上，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嘴里吐出一片浑浊的云雾，注意着不将烟灰抖在自己的黑夹克上，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同伙。

　　“车间所有的门都锁死了，就算想往外跑也会被看门的家伙发现。这地方本来巷子就杂，光看住周围不让人靠近就费死老劲了。谁还费劲去看着两个小丫头？你去？”

　　脸被白色的烟雾笼罩，靠在混凝土墙上的破棉衣同伙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把二手烟赶走。

　　“嘁，怪的要命的活儿。把两个小丫头关起来直到对方联络，那他们不联络我们就在这儿看一辈子门？”

　　“别这么说，破事儿挨不住钱多。而且那边给的追踪设备和那辆面包车，据说都是学园都市的货。看东门的那帮家伙说两个小丫头里面有一个学园都市出来的，如果是个超能力怪物的话，还不如关在里面饿死呢。”

　　根本不管自己嘴里吐出来的是不是人话，黑夹克抖了抖手里的烟灰，往远离烟灰落地的地方挪了挪。

　　“超能力？什么念动力将石头扔出去之类的？”

　　“大霸星祭别跟我说没看过，上上个月一帮兄弟挤在那个小破电视前不就为了看个那玩意。如果里面关的是个什么level3、4之类的可受不了，我不觉得我的身子比水泥墙和铁门硬。不过…”xiumb.com

　　黑夹克将烧到底的烟头随手一扔，一脚踩上去撵灭，被烫伤过好几次的手指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新面包车。

　　“那东西据说就是对能力者用的，虽然刺耳的要命，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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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秋叶原，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可能都是ACGN。但实际上，秋叶原除了那条“主干街”以外，还有很多其他区域，只不过游人很少将目光投注在那边。

　　骑着刚刚刷卡买来的摩托车，身穿军服的少年在层层叠叠的高架桥之间飞驰。这辆既没有牌照，驾驶员亦没有驾照，而且还超速的摩托车肯定被不少摄像头拍下来了。但戴着头盔，还穿着cos军服的少年并不在意。这些事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顺带一提，不久前少年少女们离开的那栋大楼里，二十几个“被坍塌的建筑残骸砸的头破血流”的男人，正不省人事的瘫倒在残垣断壁中。

　　【大致位置比想象还要远…目前应该还没出事。】

　　启动能力，感知着小操祈的项链作为信标的大致位置。一夜心中有数后停下能力，加大CFR的功率对消耗的时元进行补充。周围的温度有点下降，还好还没影响到摩托车的引擎。

　　【说起来小祈给我买的手套还在商场，待会得回去拿一趟。】

　　将油门转满，一夜灵活的在车流间穿梭，无论摩托的马力再怎么强劲，也不可能比得上龙骑兵以及过去的加速骑行。在路上司机一边骂街一边后怕的速度里，一夜却觉得依旧慢的不可思议。

　　【天使化的后遗症吗…？】

　　以前由于时间本身加速而适应速度没什么奇怪的，但现在，自己的时间没有加速的情况下，视野依旧相当清晰，脑子也能明确的下达可行的指令让自己穿越车流。

　　身体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畅快感。大脑，包括整个身体，都在为了自身的运动状态自动适应着反应速度。

　　但现在明显不是去细细感受的时候。

　　从之前的感知结论来看，目标地点貌似在秋叶原区域的边界，算得上是偏僻的一个角落。就像学园都市内部也有第十学区，东京内部也有这样的区域吗。

　　感受着腰间微微搁到身体的坚硬质感，SRG-1，作为应对外界一般战力的武器来说绝对是破格的。但不知道对方的组织规模，人员构成，尤其是有没有魔法或者超能力的介入。

　　身上的弹药量也是问题，虽然刚才没有用枪，.50AE弹加上膛弹一个弹夹也就8发，一夜身上的替换弹夹只有一个。这东西沉得离谱，谁会想着天天随身携带一堆。

　　如果对方也有枪械就好办多了，就算不同口径的子弹也能通过自适应弹夹和枪身使用。

　　据说用手指头往弹夹里塞子弹挺麻烦的，没试过，也许以后该多练练。

　　有些矛盾的期望，不过对方手里的枪械反而会提供帮助，毕竟那种东西不可能对level5构成威胁。

　　（ITEM基地里，麦野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时不时启动能力感知小操祈的位置是否有变化，一夜在狭窄的小道里穿行。两侧的高楼阻挡了午后的日光，失去热度的城区逐渐给人一种杂乱无章的破败感。

　　【接近了…只要进入心理连接的范围的话…】

　　毫不畏惧机车可能撞上身旁的墙壁，引擎发出轰鸣，将少年带向感知目标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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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控器？要那种东西干什么？”

　　“保~密~☆，找到了就告诉你~☆。”

　　看小操祈没有回答的意思，黑发少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毫不在乎淑女形象和是否会弄脏衣服，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

　　看着自己绝对做不出的动作，对比了一下自己艰难的起身，小操祈的微笑颤了一下，但还是没说什么。

　　“好吧。什么样的遥控器都行吗？”

　　“起码能拿在手里的，在看守们来之前赶快吧。”

　　脚上并没有被绑起来，但小操祈还是艰难的的挪动脚步。头一次知道原来双手被绑在背后，无法挥动手臂保持平衡对走路是影响这么大的一件事。

　　加之她本来就是立定跳远一米不到，儿童安全水深可以溺水，半公尺开外塑料瓶子扔不进垃圾桶，运动白痴与体力白痴叠加起来的，白痴中的佼佼者。

　　这座厂房不知道被废弃了多少年，但起码地面上积攒的灰尘已经厚到汗水滴下去能够保持一个圆鼓鼓的水滴，不会扩散开的地步。每迈出一步，脚底下的感觉不是坚实的水泥地面，而是一种诡异的“软绵绵”感觉。

　　一点都不让人感激的“软绵绵”，这双鞋回去就扔了吧…

　　说是厂房，作为学园都市常盘台的大小姐，社会见学时也见过高度自动化的生产工厂。虽说隔着厚厚的玻璃，在大量专业人士保护之下进行的参观，但还是会有一个直观的印象。

　　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几乎不需要人工参与，大量的机械臂精巧的遵循程序，将需要的部件组装在一起，组成送达大家手中的商品。

　　根据他们的介绍，这硕大的工厂，只需要个位数的人员进行管理。这在成年人占比较少的学园都市也是人力资源节约到极致的典范。

　　对比那些已经认为是常识的工厂，这里给人一种时代脱节的感觉。确实，这里有流水线必备的传送带，也有破旧生锈的机械臂，但那些不过是这个车间的一部分。传送履带的两旁，明显准备了工人工作的空间。破旧的金属台案上，依旧留有着过去常年有人使用的痕迹。

　　“科技力比外界超越三十年……吗。”

　　闪烁着星星的金色眼瞳中，稍稍窥见了一点外界的人为何如此渴望学园都市的技术，甚至到了以此为借口引发世界大战的地步。

　　不过，这种环境也并非仅是坏事。

　　“…起码应该比完全自动化的工厂好找才对…”

　　如果是完全自动化空间，遥控器这种东西很可能就得去控制室找了，完全不觉得绑架犯会给她们离开这个空间的机会。

　　摇摇晃晃走到一个台子前，转过身，被捆在背后的手拉住生锈的柜子把手，在一阵牙酸的吱呀声中用力将抽屉拉开。

　　“咳咳…”

　　甩甩头，但飘落在发梢的灰尘并不会乖乖被抖下去，嗓子被灰尘刺激，一直感觉痒痒的。忍住各种不适感，小操祈回过身，向抽屉里看进去。

　　螺丝钉，螺母，不知道沾上过什么的破纸片和色环电阻。

　　这到底是什么古老组合啊…这些想法先前不论。总之，没有想找的遥控器。

　　“果然…不会这么顺利吗…”

　　连续打开了十几个抽屉，其中还遇到不少上锁打不开的，这个车间从负面意义上收拾的“还真干净”。万恶的资本家连一个小小的遥控器都不打算留下吗？

　　心里盘算着出去后绝对要查出来以前经营这家工厂的人是谁，小操祈继续走向下一个抽屉。

　　“啊！操祈酱！这边！”

　　突然，黑发少女活泼的声音在空旷的工厂里回响，另一条流水线旁边，黑发少女一蹦一跳的叫唤着。

　　【……她就不怕摔倒吗？】

　　将无用的想法驱逐出头脑，小操祈开口。

　　“怎么样？找到了吗…”

　　——吱呀！

　　就在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发出声音。这个声音和之前生锈的抽屉不一样，更像是某种转轴旋转的声音。

　　——有人进入这个车间里了！

　　两个少女同时望向门声音的方向，一个穿着棉花已经瘪下去的破棉衣男，一脸不耐烦的进入车间。

　　“啊？喂！你们两个干啥呢！想跑吗！”

　　看到两个原本应该呆在原地的小丫头分散跑开，破棉衣男快步上前，从屁股后面拔出一把小手枪。

　　“老实点！赶快的！给老子滚回来！想吃枪子儿吗！”

　　枪口指着天，破棉衣男潜意识里应该也只是拿出来吓唬吓唬人，那明显不习惯手中沉重手感，而微微颤抖的手腕暴露了他没什么用枪经验这个事实。

　　“啊，不用担心哦，我们只是太无聊了在里面转转~。公主们的工作是等着骑士来救嘛~。”

　　雫耸了耸肩，总觉得绑架犯反而比两位受害者还紧张。

　　“总，总之赶快滚回来！别以为我不敢对你们动手！”

　　听着绑架犯的话，小操祈微微歪了下头，脚上倒是乖乖听从指示返回原本的位置。

　　「别以为我不敢对你们动手。」小操祈当然不这么觉得，不如说迄今为止这帮人什么都没做才奇怪。如果要达成他们的目的，比如说索要钱财，起码也得让雫的家人知道她们被绑架了。那再怎么说也得给雫拍张照片或者发个声音证明一下吧？

　　都到现在了，什么都没做反而才奇怪，把她们绑架过来，却又不敢多做什么，仿佛是被某个人命令着一般…

　　看到两人回到之前爬起来的地方，绑架犯明显松了口气，挥了挥手上的小枪，随即有点害怕走火似的小心翼翼收进屁股兜里。

　　他不知道保险关上的枪还是挺安全的吗？

　　“你们别瞎乱跑，就不会对你们做啥，听见没！乖乖呆着！”

　　“好好~☆，话说雫同学，你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哦。”

　　眉头皱了一下，刚刚还准备转身离开的破棉衣男回过头，目光有些躲闪的看着两位少女。

　　“找到啥了啊？别给老子瞎搞！把手上的东西都扔了！信不信把你们扒光了扔在这儿！”

　　“啊啦啦，不过是好奇心驱使下去找的小玩具而已☆。”

　　背向雫的手接触到了金属的长条状小盒子，小操祈稍微笑了笑。

　　“定义，重写入，「类别109」。”

　　“哈？你说啥呢？”

　　破棉袄男觉得有点不对劲，想起了之前在外面和同伙聊起过的「能力者」的话题。脑门上有点紧张的冒出汗珠，手作势要掏出被屁股捂热乎的小手枪。

　　“拿出来也没关系哦，毕竟，你很快就会真的用上它了~☆。”

　　小操祈转过身，一个破旧的，应该是控制车床启动的，只有四个按钮的简陋小铁盒子遥控器，对准了掏出枪的破棉袄男。

　　——咔哒。

　　没有平时悦耳的“滴滴~”声这点有点不尽人意，不过没有关系。

　　效果已经达到了。

　　破棉袄男突然闭上嘴，快步上前，空着的手从兜里掏出一把蝴蝶刀。

　　“呜欸！？操祈酱你把他惹急了！？冷冷冷冷静点！！少女的肌肤可是无价之宝哦！！”

　　小操祈倒是毫不担心，反而将手举过去。

　　目光有些呆滞的破棉袄男，双手伸向小操祈举起来的。

　　小心翼翼的将绑住大拇指的塑料带切断。

　　“诶？”

　　感受着双手的自由感，小操祈指了指雫被绑住的双手。

　　“帮她解开~☆。”

　　“是，女王大人。”

　　刚刚还颤颤巍巍的破棉袄混混，仿佛训练娴熟的执事，蝴蝶刀灵巧细心的将雫的大拇指解放。随即收起蝴蝶刀，单膝跪地。

　　“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女王大人。”

　　“嗯嗯，带我们去外面吧，得把外面的家伙也解决掉…”

　　“诶！？等等等！操祈酱！？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家伙是？”

　　“啊啦？我没说过吗？”

　　小操祈掸掸身上的灰尘，习惯性的想将遥控器放到嘴边，想起手上不是自己爱用的孩子们之后值得没趣的摊摊手。

　　“我是学园都市仅有八人的level5之一，第六位的「心理掌握（MentalOut）」，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精神系能力者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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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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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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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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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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