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桃脑中只想着快些见着人,但是直至跑到顾淮晏近前时,她适才发觉自己腿脚止也止不住,一鼓作气扑在了男人怀中。
叽哩及时“喵呜”了一声,从景桃怀里蹦跳出来,落在近侧的雪地上,避免了下一瞬沦为肉夹馍的厄运。
顾淮晏亦是适时抻开双臂,牢牢实实地接住了少女,她的身体异常娇软且温暖,如刚刚捂好的棉花糖一般,触感温润,脖颈与衣襟之上亦是传了淡薄的香气,有院子里的梅香,一丝一缕地渗入他的鼻腔,他情不自禁地收紧了力道。
两人在一株早梅树下相拥良久,彼此不曾说话,情至浓时,语言已经成为了一种苍白单薄的东西,景桃被顾淮晏深深揽入怀中,他身上穿着没来及换下的朝服,木霜清气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在朝服之下的身躯□□而炽热,一丝烫意穿过丝绸料子,与她的肌肤幽然相触,她身体如浸裹在糖浆里,酥麻感一路贯穿了骨髓,悸动之感接踵而至。
景桃微微抬起脑袋来,仰着头,一顺不顺地注视着顾淮晏:“侯爷可是忙完了宫里的事情?”
少女的身量纤瘦,个头仅抵顾淮晏的胸膛,当她抬起头时,脖颈会因仰视的弧度而露出姣美的颈线,原是藏在合襟衣褶里的颈部肌肤,会绽露在空气之中,肤白如雪,在耳廓旁的墨发的掩映之下,她的姣美颈线格外招人眼。
顾淮晏眸色沉下一抹黯色,视线如飘叶般缓缓垂落,她乖顺的面容因为仰视之故,而近在咫尺,黛眉,睫羽,雾眸,秀鼻,粉唇,他的视线停驻在此处,再开口时,嗓音已是喑哑如磨砂:“嗯,北方瘟疫之事暂先把控住了,但是近日京中发生的两桩命案,倒是有些棘手。”
景桃眨了眨眼眸,察觉顾淮晏音色变了,下一瞬,她面容上逐渐地覆上了一片浓墨重彩的阴影,鼻息交缠,她的瘦肩骤然一颤,继而薄唇一热,他偏过脑袋,重重吻住了她。
她一下子面红耳赤起来,面颊如那锅里的秋蟹一般,顷刻之间掠上了显著的绯色,躯体瞬间完成了自燃,炙烫之意从被吻的唇开始,一路殃及耳根,再至脖颈间,一个满含情愫的吻,让红晕在她体内燃起起了漫山遍野的花火。
这里可是在前院啊!裳婶和白露肯定都看见了!QAQ
景桃欲要推开顾淮晏,但他臂膀劲道很足,双臂稳稳当当地锢住了她,让她躯体丝毫动弹不得,毫无转圜挣扎的余地。
仿似察见了怀中少女的羞窘,顾淮晏唇角轻启一个淡淡的笑弧,一个吻点到即止,他微微松开了他,让她有喘息的机会,但双臂仍旧未松开她,虚虚轻揽在她腰肢的位置。
景桃思绪回笼,有些局促地往四下撇去,裳婶和白露等下人适时回避,就唯剩叽哩,它把小脑袋埋在胸脯里,但那两只猫耳就一直颇为不安分的乱动,贼兮兮地听墙角!
景桃面腮上的绯色,蓦地又深了一重,表示羞窘已经抵达了峰值。
她眼神湿漉漉的,顾淮晏看得心旌摇摇,哑声道:“很抱歉,今晚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我回迟了,让你久候。”
景桃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明面上佯作娇羞,但心底已经打起小算盘,对,就是该让他感到愧疚,这般一来,她便是能光明正大地问他有关残弑女童的案桩了!
景桃算盘拨得一溜响,对顾淮晏摇了摇头,道:“无碍,侯爷不是说想吃蟹肉韭菜汤馄饨吗?我已经做好在锅里热着,您去庭院梅树底下坐着,我一会儿就给您端上来。”
顾淮晏心尖仿佛被一根羽毛轻撩了一下,音色益发喑哑了:“好。”
景桃手脚麻溜,趁着顾淮晏未回来之前,她便是在梅树底下摆了一张桌席,梅香四溢,雪势不大,在顾淮晏去上座的空当儿,她趋步赶至堂厨,裳婶已经帮她把盛好了两大海碗的馄饨,景桃道了声谢,小心翼翼的端持着盘盏,一路轻缓地踱步至梅树之下。
单瓣白梅在枝梢上开得正盛,木桌之上亦是垂坠下了几零星的梅瓣,海碗甫一端置上桌,馄饨香便是驱散了几分寒意。
顾淮晏看着近前一海碗的混沌,素来邃深的眸底,一时情绪暗涌,他让景桃做馄饨,其实玩笑成分居多,本也没有太多期待,只是欲要顺着她的性子让她开心,但是,她似乎总能给予他超出他预期的惊喜。
景桃坐在他对面,双手托着腮帮子,眼睛熠熠发光,但又有所收敛,眸底含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侯爷快吃,看看符不符合您口味。”
顾淮晏轻抿嘴唇,他执起筷箸,泛散着水雾热香的馄饨在滚熟的汤汁里浸泡着,裹着一层油润的香气,色泽格外饱满莹润,遂如一朵一朵卷积云似的,盘踞在瓷碗与汤汁之间。
海碗之外,置有两个巴掌大小的白瓷碟子,分别是蟹黄酱和蟹醋,筷箸剥动汤汁,夹起一块水漉漉的馄饨,轻轻蘸着酱醋,素白的馄饨皮儿包裹住了丰腴酱醋,蟹黄蟹肉零星其上,色泽一霎地油亮亮,再是趁着热轻咬了一口,蟹肉与韭馅齐齐入口,天然微甜得恰到好处。
馄饨的面皮儿很有劲道,其与蟹肉交融纠缠在唇齿间,肉质鲜香而不腻,蟹味浓郁而不腥,口感丰腴而不油,尤其是那蟹黄蟹膏,酥浓之感辗转跃动于在齿舌上,鲜香伴随着吞咽而下的动作,在肺腑里反复蒸腾与翻滚。
每一个馄饨,夹杂着蟹醋的清朗爽口,在舌面上弥足绵软的颗粒感,爆出大开大阖的鲜香,一切繁冗的思绪,尽数被蟹香击溃而去。
顾淮晏品尝的全过程,基本无言,没有说一句话。
他不说话,景桃就是心里没底儿,她拄着脑袋,战战兢兢地瞅着他看,她看不出他的神态,他面色如常,只是眸色有些沉沉的,她没见过他这种眼神,一时无法甄别他的真实心绪。
难道是馄饨不合口味吗?
不对啊,她分明让裳婶和白露试过味了的,不算难吃的啊,为何他面色这么沉啊,该不会是这碗淡盐撒多了吧?
景桃心里打了个突,看着顾淮晏优雅的吃相,他沉默,一咕噜一咕噜把馄饨往嘴里送,吃得快,没有间歇的时间,甚至连吞咽和咀嚼的时间都很少。
忽然之间,景桃想起了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之前,裳婶说过的,在长公主失踪第二日,黎明时分那一会儿,顾淮晏便是这一副沉默的样子,什么话也不说,捧着馄饨便是往嘴里送。
果然,他是在回忆起了旧事吗,那肯定很难受吧……
景桃没有多问,起身在去堂厨砌了一盏热茶,回来端置在他海碗的近前,温声道:“侯爷可以慢点吃,觉得不够厨房里还有,饱了以后,喝杯茶去腥。”
顾淮晏听着,眼底起了一团朦胧的雾色,情绪教人看不清真切,他抬眸,看着景桃,她笑色很温顺,雾眸里有着浩淼星辰,也有她自己的一腔傲骨,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雪风吹来,又是梅花覆落,一朵单瓣梅花落在她墨发之间,但她似乎没有察觉到。
景桃,让他好像重新有了软肋,但她又能成为他的盔甲,她很乖,什么都不会问,但她又好像已经知道了一切,在一些纤微细小的地方,无声无息地给他汲取力量还有光热。
顾淮晏轻抿唇角,微微置下筷箸,微微倾身,拂袖伸腕越过桌面,在景桃微微赪红的面色之中,他伸手摘下了她鬓发旁的梅花。
景桃原是绷紧的身子,在他取下梅花那一瞬间,瞬即放松下来,但面腮仍是热鼓鼓的,恍若香炉之上的一炷香,无声无息地自燃。
顾淮晏不再逗她,他暗自将梅花拢入袖袂之中,再是抬起眼,眸心之中的沉色淡去了几分,此际,景桃以手作扇,拼命扇热,她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侯爷,馄饨合口味吗?”
顾淮晏眸色柔和:“很惊喜,很用心,你辛苦了,这一顿饭,你可是筹措了很长时间?”
景桃点了点头:“晌午以后就开始准备了,不过,劲衣使说侯爷要操劳的事务冗多,可能会彻夜候在宫中,那时我便是担心……”
仿佛对后半截话感到羞耻,景桃赧红着一张脸,声如蚊蚋,没敢再说下去,袖袂之下的两只皓腕不自然地绞紧,俨然一副面对意中人时的小女儿态。
顾淮晏笑问:“担心什么,嗯?”
景桃不敢直视对方,只能拿叽哩当挡箭牌了,她抱起一脸莫名其妙的叽哩,把它的猫头挡在她面前,以掩饰自己的赧然。
少女恍若滩涂上的扇贝,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摊展开了自己的柔软的部分,但又因为男人的撩逗,瞬即合拢了自己的硬壳,悉身上下皆是臊热之感。
顾淮晏无声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事,道:“裳婶可是跟你说了长公主的事情?”
景桃微愕,把一脸无辜的叽哩放置在膝前,抬眸看着顾淮晏,他面无异色,口吻稀疏平常,仿佛在述说一件很日常的事体。
景桃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踯躅了一会儿,才道:“嗯,裳婶跟我说了,我听了这一桩事便是很担心侯爷。”
顾淮晏嘴唇浮起淡淡的笑色,他拍了拍身旁的座椅:“坐过来。”
景桃迟疑了一会儿,便是起身过去,坐在了顾淮晏身前。
一落座,他便是握住了她的手腕,与她手指相扣,这个时候,景桃才暗自察觉到,他的手心忽然变得凉薄冰冷了,她不自觉抬首看着他。
顾淮晏另一只空闲的手微微揽着她入怀,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很轻很轻地蹭了蹭,“我原本想在得空之时,跟你亲口坦白这一桩事,顺便带你去见见她,但是被新案子耽搁了。”
见长公主,是去陵墓吗?
景桃眸子微微瞠大,想问些什么,但顾淮晏却没再往下说了,转而说起了今晨的事,“我听说你去了水月坊,那一处今晨便是发现了一具女童尸体,你可是要紧?”他松开了她,把她悉身上下都查看了一番,“有没有受伤?”
景桃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事,说起这一桩案子,我倒是在粗略验察尸表之时,发现了一些疑点。”
顾淮晏狭了狭眸,“说来看看。”
提及案桩一事,景桃马上进入状态,把今早跟裳婶的对话简述给了顾淮晏听,又道:“其一,是那一对屠猪夫妇,两人确乎是贪了些小钱,但京兆尹府门有无寻到害人的证据呢?其二,屠猪夫听到了诡异的声响,那声响具体诡异在何处?他又可有见着什么可疑之人?”
“其三,亦是我比较芥蒂的一处是女童身上的血色蝴蝶印记,据闻婉婉与夏枝坊的青青尸体都有一模一样的印记,很明显地,此人是故意为之,仿佛是在挑衅官府。”
顾淮晏细细听着,一面暗觉她洞察之敏锐,一面沉思,他没有率先回应此些疑点,而是先说了一件事:www.xiumb.com
“你我皆是刚解决陆尧的案桩不久,我是前日才知道此些事,案情委实恶劣,皇城之内人心惶惶,今日进宫之时,圣上亦是论及了此事,颜色盛怒,且命京兆府门在三日之内将凶犯捉拿。”
景桃瞠目:“三日之内?”
这个时间会不会也太紧凑了?
顾淮晏点头:“我当时收到了一些风声,弑童的凶犯是个惯犯,罔视王法,怕是近些时日,此人可能还会再次犯案,若是京兆尹府门三日之内未能捉拿凶犯,此案便会归入提刑司全权负责。”
“那京兆尹府门将如何?”
“按例,则会遭赐办案不力之罪,后果或是罢黜,或是贬谪。”
不知为何,景桃听着不是很揄扬,顾淮晏察觉她面露凝色,便是伸手捏了捏她的粉腮:“在想什么?”
景桃道:“侯爷,这三日我能否跟一跟这个案子?就算不去现场,那让我看看验状,我想看看自己能否帮得上忙。”
看着京兆尹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落井下石她做不到,作壁上观她也做不到,唯一能做的,是雪中送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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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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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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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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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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