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景知远,若是她这个徒弟死了,他本就身患隐疾,加之一生并未娶妻,那么再无人侍奉他养老,她又想起了顾淮晏,她没有等来他,而他可能只会觉得她鲁莽吧,她人微言轻,纵使是死了,怕是他也就仅纯粹惋惜失了个会验尸的人,惋惜之后,他会忘了她且顺利结案,去京城与那叶羡槐邂逅了。
心中晃过数念,尤其最后一念让景桃心中钝疼,她恍若大海之中的一根飘萍,无枝可依,待她心中升起了浓烈的绝望之意,心绪千回百转之后,那预料之中的刀刃也未曾落在她身上。
而恰在此时,于滂沱瓢泼的雨声之中,她听到戏台子之下响起了一阵躁乱的人声轰动,紧接着是一道杂沓的槖槖步履声,那步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下一刻,“砰”一通又沉又重的闷响在她身侧落定,景桃瞠开了湿漉的眼睑,当下看见了倒落在地面上的林湘,她的脖颈处插了一根银针,身子动弹不得,那银针似是戳中她身上的痛麻之穴,她痛苦地蜷缩在地面上,那腕中的长刀已经滚落至七八丈之外。
景桃见此状,神识一阵轻轻怔忪,一时未曾反应过来,此际,一道沉稳而有致的步履声在她身后响起,她以为是那鬼面丑角欲要偷袭自己,忙起身欲逃,讵料,一只温实的长臂已经将她一揽,景桃视线一阵天旋地转,人已是被揽入温厚的怀中。
更多的步履声接踵而至,是滁州城官衙的官兵们,她听到江虞肃穆的喊人捉拿声,也有其他人相继捉拿林湘与鬼面丑角的声响,但此些声响似是与景桃愈发遥远了,她颅首之中嗡嗡作响,甚至连一个字音也听不甚明晰了。
她撑着身子,使劲悉身最后一丝气力抬起了眸子,在昏澄的光影之中,她撞见了一双血丝微布的桃花眸,眸色寒沁沁而黯沉,压着汹涌的霾意与暗色,瞳仁深幽得敛不入一丝光碎。
景桃身上仅裹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素色纱衣,经过刚刚与林湘那一番折腾与角逐,纱衣早已是支离破碎,几乎已经遮挡不住分毫,她本欲觉得羞耻至极,但被顾淮晏揽护在怀中,他高大的身量温实地罩住她,替她抵挡了外界一切视线。wWW.ΧìǔΜЬ.CǒΜ
景桃本不愿哭的,但凝见他的这一瞬,眶中沉淀已久的热液滂沱洒下,那一双桃花眸一时益发疼惜,劲韧的双臂一抬,扯下了外袍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紧接着打横将她抱起,大步朝外走去,景桃连夜以来绷成一条线的身子,终是脱力了一般松弛下来,那强撑的意志恍若遁入了云层的纸鸢,很快消散而去,她整个人很快晕厥了过去。
昏昧的混沌之中,她好像听到了顾淮晏对随扈道了一句:“备马——”
顾淮晏抱着景桃踱入了雨中,那禹辰一路沉默地打着伞护送,顾淮晏音色极为沙沉暗哑地吩咐一句,劲衣使很快将黑鬃烈马牵了过来,顾淮晏将景桃轻轻放置在了马背之上,又迅疾翻身而上,勒紧缰绳之时他寒声吩咐,“速速去请大夫,再遣人跟景知远说一声。”
禹辰应话之声尚未落定,顾淮晏便已怒扬马鞭驰入了黑毵毵的雨夜之中,他将自己的雨蓑裹在了景桃身上,一路策马疾驰而去,怀中的少女倚躺在他怀中,他素来无波无澜的心河之中,已经是有了阵阵骇浪,他暗恨自己为何放任她一人在那官舍之中,暗恨自己粗心大意,且暗恨自己来迟了数步,她孱弱的身上几乎都是血伤,甚至还发着悸颤儿,他在着急之余,心中有诸多复杂的心绪在搅缠着,此下,他恨不得这一匹烈马能跑得更快一些,护送在两侧的劲衣使亦是紧紧策马跟上,他们有生之年头一回在侯爷的脸上,似是见识到一种名曰怜惜的情绪。
约莫半刻钟后,顾淮晏在衙门前驻马而下,那禹辰已是寻了大夫来,大夫姓柳,其人在滁州城内颇有名气,据说其先父曾在宫中为太医四十多年,父子俩医术皆是精湛,柳大夫被禹辰匆匆忙忙请来,人显得较为沉淡自若,听闻衙门之外传出马蹄声,遂是与禹辰迎了出去。
顾淮晏与景桃二人俱是一身湿透,景桃虽说裹着顾淮晏的衣袍与雨蓑,但似是并没什么用,她已经陷入了昏厥,柳大夫适时上前为景桃拭脉,刚一触碰她的腕部,他便如碰了一握冷冰似的,吓了一跳,再去切她的脉搏,不一会便道:“景姑娘脉象薄弱,身上失血过多,应加紧时间处置伤处,并且她肝脾两处极为虚寒,似乎还有受惊之相。”
顾淮晏抱着景桃疾步入内,“伤处在颈部与肩背两处。”
柳大夫看着被衣袍裹得极为严实的景桃,旋即料到了什么,垂下眼道:“眼下雨夜湿冷阴寒,景姑娘受了风寒,脸色泛白,肢体似是已经冻僵,侯爷先给景姑娘换身干净衣物,小人才得以给她疗伤。”
顾淮晏并未应声,那禹辰倒是听出了些许端倪,忙吩咐官舍的侍役去准备干燥衣物与洗浴热水。
顾淮晏抱着景桃,一路疾行至他的寝处,身后的侍役抬脚将一桶热水提至内室里来。待干燥衣物与热水均已备好,顾淮晏遣散了侍役与劲衣使,仅让禹辰静候在门外。
内室的白壁处掌了两盏火烛,澄黄的火光笼罩于偌大的内室,那浴桶之中盛装了一半的水汽,于蒸汽腾腾的白色水雾之中,顾淮晏抱着景桃将她轻缓地放入了水中。
湿热的温水溅起了些微的水花,涟漪阵阵,少女身上衣袍卸去,那贴肤的素色纱衣飘散在水面之上。
景桃面色苍白,那一张瓜子小脸在水汽的蒸腾之下,似乎微微有了一缕血气,原是微弱的呼吸声也逐渐均匀起来,顾淮晏眸色黯沉,阖上了眼眸,缓缓伸出手解去了她身上的纱衣,再是拿起侍役已备好的热毛巾,悉心而温沉为她擦拭面庞。
似是在他擦至了伤口处时,力度控制得不太好,景桃在晕厥之中轻吟了一声:“……疼。”
顾淮晏睁开眼,心脏一时有些失衡,纵使自己是历经过大阵仗的人了,他亦是于年少之时披坚执锐出过征,见识过尸横遍野的杀伐之景,见识过无数裂骨断残的血伤,近些年掌了劲衣直司使后,所执用的手段已成为他司空见惯之举,饶是自己手上沾了不少血,但在此一瞬,他在为小仵作擦拭面庞之时,自己的行止微微颤瑟了片刻。
不知何时,少女在迷蒙的水雾之中好像微微睁开了眸,她斜倚在浴桶之上,孱弱的身子上伤口还在淌着血,但她感知不到疼,隐约料知自己的处境后,她皙白的粉颊微微烧着红,连着耳根也是一阵浓浓的粉晕。
顾淮晏连呼吸都轻了一轻,在景桃的温静注视之下,他仍旧维持着执着毛巾的姿势,他的指腹轻微抚过她的额庭、眉宇、眸眶、翘鼻,每一举止皆是温柔,景桃的眼神雾蒙蒙,眸心攒着一团热乎的湿气,她怔忪地瞅着他看,但视线好像没有刻意聚焦,好像在自顾自儿地想些什么。
景桃的眉心从最初的紧蹙微微舒展开去,当顾淮晏粗粝的指腹执着毛巾轻抚过她的肌肤时,她的心脉处似是过电了般,激起了一阵绵长而持久的颤栗。
顾淮晏为她擦拭完了面部,不由去凝视她脖颈上的伤处,少女细白滑腻的颈子,颈线柔美,但肌肤上却添上数十道细微的齿伤,齿伤高高肿起,且勒痕遍布,伤处的淤青已经泛紫。此番他若是来迟一步,那林湘便是打算要了她的命。
顾淮晏心口恍若被什么力量掐遏住,手指轻抚着她的面颜,嗓音沙哑:“还好,差一点,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她就消失了。
伤处是不能碰水,顾淮晏也就帮景桃擦了脸,尔后想起她的后背处亦是存有好几处血伤,他在赶至云鲤瓦肆之时,便见着她无力的瘫卧着戏台子上,光.裸如瓷的背部之上添了多处伤口。
他帮景桃换了一个舒服的倚靠之势,他绕至她的后背处,那伤处的血从她瘦弱的肩脊一路淌至蝴蝶骨,猩红的血点落在他眼中,成了她受难的征象,他怕这些伤处沾了水,遂是将她的肩脊与后背往外端轻移了移。
不知不觉间,温热的水面之下,他的手腕便被一只柔软的小手勾缠住,顾淮晏忽然看向了景桃的脸,少女原是涣散的瞳孔此刻聚焦了些许,朦胧的视线里有了实质的重量,顾淮晏顿住了动作,她粉唇微微翕动着,言辞沾染了隐微的情愫:“侯爷能来救民女,民女心甚欢喜。”
顾淮晏眸心一定,心有微澜,此则他曾经对她言说过的话。他依稀记得是在前一桩案件,他执着凉糕对她言说衷肠,那时她娇蛮得回怼他。辗辗转转,他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对他道出这六个字。
顾淮晏唇线绷抿,原是添了些霾意的眸色掠过了一分澄亮的色泽,他反手握住了景桃的手,她的手柔软得不像话,他修长的手指分拨她的指缝,继而与她缓缓地十指相扣。
顾淮晏用空置的一只手拿出屏风上干燥的外袍,将景桃包裹得严严实实,接着他将她抱去内室的床榻之上,少女身量娇小,那衣物外袍较大,罩在她身上恍若衾被一般,待将她放置在榻上,顾淮晏阖上了双眸,凭借着记忆将放置在榻侧的贴身小衣与绸裤取了过来,再拿过衾枕,让景桃靠着,他三下两下便将衣物套在了她身上。
顾淮晏为她穿衣之时,景桃适时松开了手,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他的眸深深地阖上,眉峰微微紧蹙,山根高而险,额角处却渗有一丝薄汗,手上的动作轻缓有致,尽量不去触碰到她。景桃没有力气说话,但在他怀中,心脏某一柔软处仿佛被拱了一拱,某块地方隐微塌陷了下去。
做好这一切,顾淮晏便为她盖上了一层绸被,这才让柳大夫进来。
柳大夫与禹辰一前一后入内,那禹辰见着本该在浴桶内的景桃居然出现在了顾淮晏的床榻之上,她身上的衣物也悉数换下了,而顾淮晏是一副温沉坦荡的模样。
一时之间,他这随扈颇为欣慰地看着自家侯爷,察觉顾淮晏身上衣物未曾换下,袍裾之下仍旧滴落着湿冷冰凉的水珠,禹辰遽地吩咐侍役又备了一桶热水,水桶很快抬入内室,顾淮晏拿起干燥衣裳入了屏风,片刻后,他出来,禹辰又让侍役去收拾两人换下的衣裳等物。
顾淮晏拿起干燥毛巾为景桃擦拭湿漉的墨发,那柳大夫见着此动作,也不甚讶然,转眸去看景桃脖颈之上的伤口,适才愕然地开了口:“伤势怎么会伤得这般严重?”
柳大夫语声肃沉,连忙为景桃检查伤势,约莫是一盏茶的功夫,他又道:“景姑娘伤得太重了,加之又淋了雨,这般下去,只怕……”
他连忙又去为景桃拭了拭脉象,随后立即念出了一个药方子,禹辰遽地奋笔写下,立即吩咐侍役去抓药煎药。
柳大夫看着顾淮晏道:“小人眼下暂时尚未看出景姑娘伤至了骨头,可颈内的经络与背脊处的经脉却定是伤到了,而今她气血不支,指不定还染了风寒,侯爷可看见她有额烧亦或是咳嗽?”
顾淮晏伸出手在景桃额际抚了抚,触手便是一片疼热,他语气微灼:“有额烧之症,但不曾见她咳嗽。”
柳大夫面容之上的肃色微淡,且道:“伤势主要有两处,淋雨染了风寒,还连夜受了这般吓惊,只怕是多种病症齐发了。”语罢又问,“可还有别处受伤的?”
顾淮晏忖量一番,道:“她身上还有些擦伤、刺伤,并有见血之处,可是碍事?”
在明黄的烛火照彻之下,柳大夫凝着双目审视着景桃颈侧及肩脊处的淤青与刺伤,闻此言,喟叹一声,且摇了摇颅首:“景姑娘颈部的伤势极重,需要小心,小人此处有几种外敷药膏,需日日敷用。
“小人刚刚所开的药方子乃是入口,早晚膳后半个时辰后服用即可。此外,那些养肌疗用之药,侯爷此处定是极多,小人便不额外开方子了。”
顾淮晏垂下眼睑,看着景桃面容:“她脉象如何?”
那柳大夫谨声道:景姑娘脉象有些浮虚,脉率时止时缓,乃是寒冻气虚之相,加之此夜受惊太过。若仅看脉象,小人以为,只怕景姑娘一时半会儿无法痊愈,那汤药是注定要喝的,外敷药膏务必遵嘱日用。待天色破晓后,景姑娘若无好转便是坏事了。”
话及此,柳大夫低低喟叹一气,不由多问了一句嘴:“据闻景姑娘乃是侯爷的随身仵作,但仵作一职,只消验尸罢了,又怎会与那凶犯接触且遭刺袭?”
顾淮晏眸色垂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景桃孱弱的模样,一阵无言。柳大夫也不追问下去,忙起身行礼道:“侯爷,小人这就先去调制那外敷之药。”
劲衣使率着柳大夫出了门去,不多时禹辰便进来道:“侯爷,卑职已经遣了急脚递去信至了恭州,信约莫明早便能到,景知远收了消息定会赶过来,估计后日一早便能到。”
顾淮晏点点头,又肃声道:“去向官衙要两位婢女过来。”
禹辰微讶,尔后很快反应过来,侯爷不是为着自己,而是为了景桃的名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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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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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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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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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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