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我靠破案成为全京华团宠(穿书)>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打桩生(6)
  远远观望着少女清秀纤丽的俏身影,众人发觉眼前这个小姑娘越发有些过人之处了。

  桥墩内的藏尸被洗净以后,依附在尸骨表面上的皮肉早已被侵蚀殆尽,死者面目骨骸皆呈狰狞可怖之相,远观上去委实是有些骇人,但姑娘清洗尸骨与勘察尸骨之时,眉心都未曾蹙过一下,面色沉静若水,一行一止皆淡如菊。

  尤其是当她分析尸骸情势之时,音色虽然轻柔,但话语精简笃定而温和有力,语调不疾不徐,徐缓错落,天然有让人信服的气质,其声俨似春夜天山间的冰雪融水,一涓一涓地淌入听者心扉,荡出一串绵长回响。

  景桃初步暂且判定了尸骸的身份以后,与林甫开始扒拉尸骸身上的衣物。wWW.ΧìǔΜЬ.CǒΜ

  假令判定死者身份为劳役的话,那么这是一具男尸,纵使是悉身皆白骨,但难道还要公然扒光了勘验不成?

  在一众蕴蓄各种情绪的视线注目之下,景桃气淡神静地闲缓捋袖,吩咐林甫道:“林大哥,你抓稳那边。”

  林甫应了声,紧接着,两人轻轻松松将将尸骸身上的衣物全部脱了下来。

  刘喻和岳彦:“……”少女好刚猛。

  景桃与林甫轻松地将死者衣物掀开来,当然,脱一具骷髅上的衣物显然是轻而易举,更何况,有些部分衣物早已腐烂掉了。

  借着澄亮的几株灯烛,莹煌光线映彻之下,在骸骨表面之上,悬缀着一根清红色细绳,景桃小心翼翼地伸手顺着细绳,从尸骸的肋骨之间轻轻地拉出一个柄雪银小锁,小锁经过细脆肋骨的区域,奏出了一连串丁零丁零地清响,她听得心头微沉,神色一紧。

  “咦,死者身上还戴着长命锁?”林甫感到好奇道。

  长命锁外身呈祥云之态,仅食指般长,达两寸之宽,镀银质地,触感坚硬牢实,前后双面皆是浮雕,前面四角以小篆书体錾刻有“长命百岁”四字,中部位置镂刻五小只蝙蝠,团团绕着一个福字,背面的做工亦复如是。

  “看来此人幼时可能体弱多病、多灾多难,其爹娘为了祓除萦绕他身上的病魔疫鬼,”林甫眼底生着微光,话语多了起来,“我幼时也挂过,但后来觉得长命锁没那么神乎,还时常让我交霉运,也就没继续戴了。”

  景桃无声地舒展了眉心,抿了抿唇,一柄长命锁如死者身上的衣物一般,进行身份辨别,能撬开死者的嘴,道出很多被掩埋在历史遗墟之下的事情。

  她扫视了长命锁一回儿,拿在掌心掂了掂重量,锁身极轻,表面虽然浮了一层银面,但触指之感略显糙劣,银面的罅隙之间暗藏一些泥垢杂质,质地似乎也并不纯粹。

  “你掂掂看,”景桃心内拿不定主意,决意将长命锁交给林甫,给行家验货,“它贵重不?还是仅是普通的长命锁?”

  林甫接过去细细掂了掂,再去瞅了几下锁身,摇了摇头道:“这锁是糙铜劣铁锻造的,外边敷了层假银,不值几个钱,哎我说呢,一个普通的民役,也根本戴不起纯银的长命锁啊。”

  景桃听罢,凝眸看了尸骸和长命锁好一会儿,她并不晓得死者姓甚名谁,也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桥墩之中,纵使如此,就算仅徒剩下一具尸骸骨骼,她仍旧决心剖验裹藏在他身上的重重迷雾,亲手让死者发声。

  此案的勘验之法与上一回在洞穴内所遇到人骨的类似,勘验大致相同,首先亟需明晰死者姓甚名谁,何种名讳身份,尔后再是确定死者的死因、为何而死。

  景桃在前世漫长的法医生涯之中,已经积累了一定量的诸种勘尸之法,心内对判案有了明确思路,是以并不慌乱,反而显得淡然坦荡。

  顾淮晏负手在远处,静望着小仵作专心凝住地勘验尸骨,她好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他并未开口去问,并不甚心急,人仅是卓立一旁,眸光绵绵落在她身影。

  忆往昔,他初次看少女验尸之时,他一心将精力聚焦于她的勘尸技艺之上,刀法流畅精湛而细确绝伦,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一行一止泛散着过硬的专业素养。

  却在此际,他的视线落在少女面庞上的时刻似乎更多了些,这个小仵作平素娇憨清丽,此际验尸之际,眉眸却是微微敛凝,一派肃穆之色,气质与平素那一会儿截然不同。

  他的袖袂之中,尚还裹藏着她之前偷偷托人递送而来的红糖凉糕,他还未尝过一口,当接过这一份红糖凉糕的一刹,他便嗅到了一抹微微甘甜的沁香,薄凉的沁香之中,似乎,还隐微潜藏着一份少女素白透粉的小小心事。

  谨慎轻易的一举一止。话音里的小试探。含羞躲藏的潋滟眸色。好像很是畏惧他,但明面上不卑不亢地讲话。

  她的凡此种种,仿若落雪丝丝叩在心上,顾淮晏眸色深了一深,唇角抿出一个散漫浅笑的弧度。

  这端,景桃先是根据尸骸的颅骨、耻骨联合面、牙齿、骨盆等多个部位所呈露出来的特征,道:“死者乃是一位男性,身量达五尺,年岁应该是——”她审视着尸骨,“在舞象之年,十六十七岁左右。”

  甫一得出这个结论,景桃自己也是稍稍怔住,死者居然还是个少年,林甫亦是呆愕地凝着她,喉头梗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时之间,两人的心绪莫名有些凝重,林甫有些不愿深信,但他信服景桃的勘验能力,遂是拿着墨笔唰唰唰在案牍之上录下死者年岁。

  景桃用刀挑开尸骸的肋骨,深入剖去,一边勘验,一边徐缓地说道:“死者已经完全白骨化,外部衣物有较深的腐蚀之况,骨髓内腔之处呈马蹄形巢穴态,死亡时间应该有四年、五年的光景。”

  话毕,她看着尸骸,抬眸看向了远处的顾淮晏,补充了一句:“不过,死亡时间亦需要依据桥墩周遭环境具体分析。”

  顾淮晏弯了弯深眸看她,小仵作无疑是聪颖的,并未将时间限制的太死。察觉他的注视,景桃指着死者被剥落在一旁的衣物道:“并且,死者死亡之时应是在秋冬两季。”

  经景桃这样一分析,提刑使刘喻忽而记起了什么,头皮一麻,心神一怵,道:“朱雀桥便是在五年前初建,而死者身上又身着劳役打扮的衣物,莫不是死者乃是五年前修筑桥梁的一位民役?”

  纵使刘喻不点明,众人心底也依据景桃的言辞,将死者的大致身份推测了个七七八八,纷纷点了点头表示有这种可能。

  景桃继续勘验尸骨,不一会儿,林甫指着死者那一条格外惹眼的曲腿给她看:“阿景,你快瞅瞅这边。”

  “怎么?”景桃眉心一跳,绕到了林甫这端,看着死者那一根弯曲的腿骨,她稍稍曲了曲身体,接着,她看清了死者左小腿的胫骨地带之上,附有两处明显的乌色骨痂。所谓骨痂,便是腿骨发生断裂骨折又整合疗愈以后的现象。

  “死者的左胫骨曾有断裂骨折之相,”景桃支起身体,指着骨痂,看着林甫缓声道,“并且从两处骨痂形态据之,胫骨断裂的时间并不算短了。”

  景桃摩挲着骨痂表面,继续道:“此外,这两处骨痂比其他部位显然要粗上许多,并且胫骨、骨盆都有些曲折,显然死者的右腿要比左腿短上四五寸。”

  林甫听着,瞠着目,缓缓得出结论:“依你之言,这说明死者生前是个跛脚的瘸子?”

  景桃淡淡地点了点螓首。

  除却长命锁,死者身上又有跛足的特征,意味着死者被识别出来的可能更大,他们离探赜出死者的身份又近了一步。

  这让林甫面上添了几分笑意,死者的身份仿佛触手可及:“幸亏有阿景,骸骨能告知我们如此繁盛的信息,这以前景老师傅都不曾传授与我。”

  景桃眸瞳微微一滞,一抹囧色掠过眸底,接着很快换上了谦卑之色:“林大哥莫要折煞我,我也只跟师傅学了些皮毛,师傅曾前给我勘验过尸骨,刚好提及过这些勘验法子,我也就依葫芦画瓢记下了一二罢了。”

  林甫依旧是一双熠熠发光的星星眼,又碍着众多大人在场,不好干脆利落地表达自己对少女同僚的钦仰之情。

  景桃勘验了一回骨骼,此一具尸骸悉身骨质尚未见到明显的骨折之态,她勘验至尸骸的胃部之际,吩咐林甫取来了几个细竹篾,萃取了贴近胃部的几块骨骼,用作额外的精测,勘验这几块骨头里边是否存在微量毒物。

  在前世,景桃在每一回勘验死者之时,通常都会在死者胃囊之处抽去一些消化物,专门遣人送去市局相关部门,进行常规毒物排查。眼下在古代,身边明显没有专业人员亦或是高端物具仪器,若想进行胃部毒物勘察,还只能倚靠自己动手。

  不过,这一事还并非眼下迫在眉睫之事,当务之急便是,目前尸骸的死因依旧尚未查明,毕竟死者的尸骨之中没有显著磨损伤创。此外,死者是被封在桥墩的水泥之中,照此言之,窒息而死的可能性便大一些,但她依旧亟需寻出些证据。

  果然,林甫也提出了相对应的困惑:“对了阿景,我感觉死者是窒息死的,但我不能判断他是生前被扔入桥墩之内窒息而亡,亦或是死后才被扔入桥墩之内,这个该如何判断呢?”

  林甫的困惑,同时亦是在场各位大人心中的困惑,刘喻与岳彦一边观察景桃勘验,一边凝神细听她的每一句言论,渐渐地能够了解大致的案况脉络,他们也觉得死者是窒息而亡的可能性极大,但不能辨明究竟是死前窒息,还是已经死了才被扔入桥内。

  他们认为这个难题定将困扰到小仵作,毕竟面对一具已经尘封了将近五年的尸骸,诸多蛛丝马迹已经消泯,遗留下来的线索屈指可数,她又何能从这些屈指可数的线索之中,准确论断尸骸的真正死因呢?

  众人很好奇景桃会不会寻求外援,据此,他们又忍不住暗中观察顾淮晏的面色如何——

  便见侯爷神色闲淡慵懒,眉眼噙笑,一层忧虑之色也无,似是对小仵作验尸一事未曾有一丝担忧,态度从容泰然,不疾不徐。

  众人窥探不到任何端倪,只好善罢甘休般地默默将视线敛回,他们倒想看看少女该如何解决这种难题。

  却只见景桃淡淡地打量了一下堆砌在厅堂角落内的那些混凝土块,紧接着,她抿唇翘了起来,眉眼弯弯,说:“应该可以这样做。”

  刘喻和岳彦盯着那一对混凝土块,心中糊涂又懵然,凭一堆废弃弃置的混凝土块,还可以如何做?

  就连少女近侧的林甫亦是一头雾水,他的视线钝钝地望着地面上水泥散块,呆呆地问道:“阿景,咱们可以如何去做?”

  景桃不答反问:“林大哥,你幼时和过面团吗?”

  林甫点点头,又看了那些散乱一地的混凝土块好几眼,忽然茅塞顿开,一拍脑袋:“我明白你何意了!阿景你真是厉害!”

  景桃笑了笑,不错,她是打算利用地面散乱一地的混凝土块,重新拼凑出一个混凝土质地的泥模,以尽可能还原死者的具体形态。

  一不做,二不休,两人即刻捋起袖袂开干,景桃和林甫将方才被民役们切割下来的混凝土重新焊接上去,尔后,景桃麻溜地用细竹篾逐一将混凝土各个罅隙封紧,仅在尸骸颅骨顶面之处留出一个长宽皆两寸的洞口。

  两人进行完这一切,全厅堂内,近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两人上,尤其是景桃,她切身感知到这些视线沉甸甸的重量,众人面上俱是明显的惑色,不明白她具体是要做什么。

  景桃与林甫对视一眼,接下来还有一个重磅任务,林甫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之中,自在停尸堂内的柜内扛出了一大袋新石灰粉,这样袋石灰粉还是知府段慈前日遣人买来的,寻常用于存尸、显尸痕之用,这一会儿,不想便要被人用上了。

  只是,段慈面色上的疑虑一点都不比刘喻、岳彦两人少,他眼睁睁地盯着林甫扛着那一大袋石灰粉,将所有石灰注入混凝土外壳的孔洞之中——

  慢着,少女和少年要用这么多石灰粉作甚?

  “他们可是在玩闹?”段慈眉心蹙了一蹙,忧心忡忡,心内暗道。

  他忍不住又去看武安侯,侯爷可谓是看得舒服,眸色笑意散漫,观戏似的看着少女在那边折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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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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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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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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