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煊,反了你了!居然敢擅自闯宫,还拿剑指着朕!朕命你立刻退下!”
谢煊听了这话,却是动也没动。
他穿着一身黑衣,冷面肃杀,剑尖又逼近了皇帝几分。
皇帝这才反应过来不对。
老皇帝被剑尖刺破了皮肉,忽然吓得全身都抖了起来,满脸的肥肉都控制不住在抖着说道:
“谢煊!朕平日对你也不薄,难道你要造反不成?!
朕告诉你,你若是造反,宫中禁卫军还有守备军,以及朕的几位皇子,绝对会将你乱刀砍死,剁成肉泥!”
谢煊却是嗤笑一声:
“陛下,你这禁卫军和守备军若是真的有用,臣现在又怎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还可以这么大大方方的拿剑弑君?
而你那几个皇子?
唯一一个有能耐的太子早就被你杀了,剩下的几个不过都是废物罢了。”
“你、你这乱臣贼子,朕要杀了…杀了...”
话音未落,谢煊已经不耐烦地直接将人点了哑穴,又交给一旁悄然出现的一个公公,径直就将皇帝从那来时的密道里塞了进去。
皇帝看着自己身边的那个眼熟的公公,顿时瞪大了眼睛,脸涨成了猪肝色,想要骂人,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昔日吃山珍海味等的身躯,此时半点力气都用不出来,竟然都不如一个年轻公公的力气大。
皇帝直接被那公公不耐烦地粗暴扔到了密道里。
室内便只剩下了一男一女。
谢煊暂时将那皇帝扔出去后,用剑抵住了妺妩心口。
她此时此刻,还穿着自己为她亲笔所画的华丽嫁衣。
她就这般端坐在榻上,仰着头,笑意盈盈地望向自己。
仿佛真的今日只是要嫁他而已。
可是谢煊却不敢忘,这个女人此刻身在何处。
这是皇帝临幸后宫妃子的大殿。
换作以往,小雀儿这般水雾迷蒙的眼眸,总会让他莫名心软。
而今日谢煊手中的剑却不敢再失半分警觉,他沉声问道:
“往日的事,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妺妩此刻那白玉的肌肤上却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宫中秘药渐渐生效,美人此刻全身软的几乎支撑不起,便往那榻上滑去,却被人以剑抵着,只能勉力撑着身体。
她叹息一声,似乎耐不住那药力翻过的热气。
妺妩仰头,将手指划到那冰凉的剑身上,如同看向对待情人一般轻轻的抚摸,声音亦是如水一般,又带起了几分媚:
“大人问的是哪件事?
是说我知道了我的弟弟怎么死的,还是我知道了,我们余家如今沦落是大人网罗的那些虚有的罪证?”
谢煊便是一阵沉默。
她声音照往常一样的温婉,更是因为服了那宫中的秘药而越发带着些不自然的妩媚勾魂。
然而谢煊听到这里,却浑身僵冷。
她果然知道了。
“是元日前你见了程修然,他告诉你的?”
所以这些日子的温情脉脉,她与他许的白头约,就只当真是一个笑话。
谢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不敢想元日前夜,她知道了此事又是怀着如何心情。
又或是取笑地看着他拿出那一腔情意求娶。
又是如何怀着何种恶劣的心思,才答应了他?
所以这些日子,他的一切付出都不过是一场笑话!
“你究竟想要让我怎样?
你是想要杀了我吗?”
然而谢煊却没有等来他的回答。
他低眸看着妺妩,却见她此时已经脸色红的如那雨后的海棠一般艳丽。
为了缓解药性,她甚至都不畏那锋利的剑尖,将白玉的脸颊贴到了那冰冷剑上,用那含水的雾气双眸,就那般半睁半眯的看着他。
声音也越发的柔软:
“大人,妾好难受。您救救我好不好?”
“你为何以为到了此时,我还会救你?”
谢煊剑尖一抖,将那俯趴在他剑上的美人抖开。
她却似乎不要命又毫无畏惧的继续贴上他的剑,甚至还如没有骨头的妖精一般贴着剑向上,将脸放到了他的掌心。
她用那素白的手指攥着他的袖摆道:
“夫君,您帮帮我好不好?
你若救了妾,妾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看着她此时双眼迷茫,似乎神智都不大清楚,然而却是一声声只顾唤着自己夫君。
谢煊视线下滑,看着那身嫁衣。
随后剑锋便是一抖。
锋利的宝剑向下划去,那一身极为华贵,耗时许久的嫁衣就这样从那腰封之处裂开,翩翩飞在了空中,又缓缓落下。
谢煊觉得自己是想杀了她。
然而他好歹也是她的夫君,不是吗?
宝剑当的一声落在地上,谢煊以虎口紧紧扼住她的脖颈,将她压入那柔软的榻上,声音是带着杀气的冰寒:
“是,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你娶过门,在我杀你之前,你总不能连回报都没有。”
他谢煊是什么样的人?
是权倾朝野之辈,是睚呲必报之徒,是算尽一切之人。
他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权倾朝野,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又让一个女人将他的脸面扔在地上?
所以,她势必要付出代价。m.xiumb.com
天色黑沉,外面却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
大风将那刚刚发芽的柳枝桃花吹的飞舞,在风中仿若再无可依,就连那只新发芽的桃花也吹得四散零落。
屋内的烛火晃得更加厉害,将那帷幔遮罩上的人影映得愈发晃动起来。
小雀儿被困在这四方之所,慢慢蹙起眉来。
他看着她那般不甚清醒,沾着水雾泛着红的眉眼,看着她忍不住的咬着指无助的哭着,却不像往日一般体恤她,反而愈发的带起了几分凶狠气。
他伸手,卡在她扬起的纤细脖颈上。
只要他再微微用力,她便会失去一切生息。
再不会像这般蹙着眉哭泣好引得他怜惜,亦不会对着他敷衍地骗他,说着那些甜言蜜语哄他开心。
“夫君…”
或许是秘药,或许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她没有半分挣扎,但那刚刚染着迷茫的眼中又似乎是全然的清醒。
就这般带着妩媚与清醒地,看着她被他掐住了生死命脉。
谢煊的手顿时一松,随即便狠狠锤在了妺妩旁边的那玉瓷枕上。
瞬间,便是清脆的声响。
上好的玉瓷枕碎裂,有些碎渣子扎在了谢煊手上,便是一片鲜血淋漓。
那被吓到的小雀起身便想看他的伤势。他却只是甩掉了手上的碎渣,管都不管,便掐着妺妩的纤细楚腰,又重新将人按了回去。
既然他下不了手,那就将她拉入自己的黑暗之中一起沦亡。
他会捆着她锁着她,哪怕她再不对自己笑,他也会绑着她,同他一起沉沦在无边无际的冰冷中。
屋外的狂风渐渐停了,花枝也不再摇曳,屋内的蜡烛被风熄灭,只剩下了烛泪一滴滴落下。
谢煊看着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着,显得那般无助而脆弱地让人怜爱。
他手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把剑推远了些。
他是恨不得杀了她,可是他却又爱她入骨。
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
她既然只是骗他,那他便不需要她的虚情假意。
他只需要一个会说话的宠物,一具提线木偶,一个琉璃娃娃,任由他摆弄。
待到谢煊穿好了衣服,刚刚满室的凌乱便只余下盈盈的莲花香气。
谢煊俯身向下,看着她此刻才从那般失神中回眸。
她主动靠着他攀起,在他耳边用那软语说道:
“这秘密就是,妾知道你的秘密。夫君就是温行昭,是妾一直心悦的人啊。”
妺妩的声音是那般的软那般的柔,可是落在谢煊耳中却蓦然令他浑身僵住。
谢煊只觉得自己都无法思考这话中的含义。
谢煊看着此时那身下满身都是红痕,此时已柔弱的连一分力气都用不出的女子,他瞳孔睁大,半晌后才找回了他的声音:
“你说,什么?”
刚刚在榻上仿佛是被熔岩滚过一般,只令那小雀此时伸出的手都在细细颤抖。
妺妩拿起了一个瓷瓶,将其中的一粒药丸倒入掌中说道:
“夫君,你若信我,就将这药服下,我便告诉你。”
谢煊看着那红色的药,微怔。
他看着她。
她眉眼中带着媚气,又含着几分笑意。妩媚又勾魂。
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信她,还是该杀她?
亦或是那会魅惑天下的狐妖,也比不上她此时这一颦一笑间就可拿捏人心的本事。
她知他是温行昭,她曾经倾慕于他。
可是她又知是他害的余家一朝倾覆,家人自尽。
那颗心在火与冰之中煎熬着,仿佛生生要将人撕裂一般的难以抉择。
谢煊最终一低头,啄住了她的手心,将那药直接服下。
妺妩便看着他吃下了这药,水润的红唇轻勾,眼神透过他落在了那将将燃尽的香上,这才说:
“这毒药名为醉生梦死,大人可知?”
“我知道。”
谢煊闭上了眼,心中一片寒凉。
果然,即便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她还是想杀了他。
而他几次要杀她,却最终都没能下手。
还是折在了她这石榴裙下,甘拜下风。
是他输得彻底。
而就在此刻,他却蓦然睁眼。
只因为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入他掌中,却是冲他含笑说道:
“大人果然知道。
幸好,这唯一的解药我已经让夫君服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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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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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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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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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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