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坐下,就立即有人过来搭讪:“美女一个人吗?”
阮星晚笑着回答:“对啊。”
男人道:“相逢就是缘分,我请你喝杯酒吧。”
说着,他对吧台的酒保打了一个手指:“给这位美女来一杯蓝色玛格丽特。”
他话音刚落,身旁就出现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这么爱请,不如请我喝一杯,我也是一个人。”
男人:“……”
这个人有病吧。
周辞深斜靠在吧台上,挡住他看阮星晚的视线,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台面:“怎么,还有性别歧视吗?”
男人尴尬的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行,大过年的,喝一杯,当是交个朋友了,你想喝什么?点吧。”xǐυmь.℃òm
周辞深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毕,他看向酒保:“一杯路易十三。”
酒吧怔了怔,随即道:“先生,路易十三是不单买的。”
“我知道,开一瓶六升装的,我要一杯,剩下来的,算是这位先生请酒吧里其余独自来的客人喝。”
男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僵硬来形容了,不悦道:“兄弟,你是来找麻烦的吧。”
路易十三是法国顶级的白兰地酒,几百毫升都要好几万,更何况是六升,少说都要几十万。
他自己都没喝过一口,这不是故意玩儿他是什么?
周辞深不冷不淡的开口:“请不起?请不起下次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男人刚想发怒,就想他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黑卡递给酒保:“开一瓶,算是我请这位先生的。”
说着,他又对男人道:“有些东西,虽然美丽,但可望而不可即,及时止损才是最理智的办法。这个教训算是我免费送给你的,不用客气。”
如果不是男人见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了限量黑卡,开了一瓶路易十三的话,这会儿拳头都已经落到他脸上了。
又见他气度不凡,知道这是有钱人的游戏,只能讪讪离开。
酒保战战兢兢的拿着黑卡:“先……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六升装的……”
周辞深道:“她刚才点的,给我来一杯同样的。”
“好的。”
酒保把那张烫手的黑卡还回去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了,见到的富二代公子哥也不少,但上来就开一瓶六升装的路易十三请所有人喝的,还真从来都没遇到过。
周辞深在阮星晚身边坐下,仿佛依然没打算要和她说话。
阮星晚玩着手机,也没有理他。
不一会儿,酒保把他们的酒上了过来。
阮星晚拿起抿了一口,甜涩之中,还有些辣喉咙。
她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忍不住咳了好几声。
本来想算了回家的,但那口气却怎么都忍不下,硬是一点一点,将杯子里的酒全部喝完了。
喝完后,不知道是不是这里人太多空气太闷的原因,阮星晚已经觉得热了起来,双颊烫的厉害。
她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
出了酒吧,被冷风一吹,阮星晚打了个哆嗦,觉得头有点晕,拿出手机拨了裴杉杉的电话:“杉杉,你在干嘛呢?”
“我在看春晚,今晚春晚好难看啊……你还在程未家吗?什么时候回来呀?”
阮星晚道:“没呢,我在酒吧,打不到车,我发个地址给你,你来接我吧。”
“好,我现在就出门……”
裴杉杉话音未落,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一道不冷不淡的男声传来:“她和我在一起。”
虽然周辞深只说了半句,但裴杉杉已经脑补出一整句了,应该差不多就是,“她和我在一起,你敢来试试”。
“好的,麻烦周总转告星星一声,我晚上喝了酒,不能开车。”
裴杉杉这话说的一本正经,然后迅速挂断。
另一边。
阮星晚面无表情的看着周辞深:“手机还我。”
周辞深却在她的目光下,极为平静的把手机揣进了裤子口袋。
阮星晚:“……”
她不客气的出声:“周总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说了就可以做吗。”
即便阮星晚这会儿喝了酒脑子有些不太灵光,可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陷进:“不可以!”
“那我没有说的必要。”
阮星晚磨了磨牙:“周总不是不想理我吗,这会儿又是什么意思。”
周辞深不急不慢的的道:“我没有不理你,只是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反思一下自己的错误。”
“你是不是有病?”
不止是有病,还病的不轻。
合着这狗男人还蹬鼻子上脸了?她反思自己的错误?反思个屁!
周辞深道:“你明知道程未对你是什么意思,你和他回家见父母,你没病?”
“我……”
阮星晚被他气的气血上涌,顿时感觉头更晕了,也懒得和他废话,只是道:“麻烦周总把手机还我,我要回家了。”
周辞深道:“自己拿。”
“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周辞深扬眉:“这也要骂我?”
要不是阮星晚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耍流氓,她还忍不下这口气,非得扒了他的裤子把手机拿回来不可。
这里离她住的地方挺远的,她又不认识路,不然真还自己走回去了。
狗男人也就是算准了这个,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她。
阮星晚深深吸了一口气,狗男人在这里,林南肯定也等在附近。
她找了一会儿后,看见了停在路边的那辆劳斯莱斯。
阮星晚径直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弯腰坐了上去:“麻烦送我回家,谢谢。”
林南满脸都写满了意外,没想到今天居然她自己上车了的这种好事。
紧接着,另一侧的车门也被打开。
周辞深淡淡道:“出发。”
林南应声:“是。”
阮星晚闭眼靠在车上,也懒得去管了,狗男人总不至于把她带去卖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色劳斯莱斯在一个普通的居民楼前停下。
阮星晚睁开眼的时候,林南已经不在了,只有周辞深倚在车外抽烟,黑眸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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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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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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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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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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