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温兰的父亲病重,最后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能看到她嫁给许华光,有个好的归宿,温兰虽然不愿意,但也不想被人骂不孝,便就这么嫁了。
最开始结婚的那两年,生活其实还算和谐,又加上许华光也知道温兰是被迫嫁给他的,他也不想让老人家弥留之际有所遗憾,所以婚后对温兰也是诸多迁就。
直到,温兰的姐姐和她未婚夫从国外回来,听说她未婚夫家里是南城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
温兰大概是觉得自己嫁给许华光丢了脸,便和他离开了南城,再加上心里对于这桩婚事的不满与愤怒,也几乎跟家里的亲戚断了联系。
同年,他们有了许湾。
随着许湾逐渐长大,温兰对生活的不满越来越浓烈,偶然间,她遇到了现在的丈夫,便和许华光提出了离婚。
许湾听完,沉默了许久:“爸爸,你从来没有怪过她吗。”
许华光摇了摇头:“我有什么资格怪她,只能怪自己没有本事,也怪自己没有完成你外公的临终嘱咐。”
“算了,感情的事本来就是这样,没有对错。”
这件事里,无论是在临走之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归宿的外公,还是不忍心拒绝老人的遗愿的许华光,还是在最后尽孝的温兰的来说,都没有错。
错的是这几个人不应该凑到一起。
许华光又道:“湾湾,有什么事,你好好和你妈妈说吧,她毕竟也是你的母亲。”
“我知道爸爸,你放心。”
当天晚上,许华光没有停留,离开了南城。
许湾送他到了机场。
许华光朝她挥手:“回去吧。”
许湾点了点头,直到他的身影现在在眼前,才收回了视线。
她知道许华光为什么着急回去,因为另外一个地方对于他来说,才是家。
他们曾经都因为束缚被捆绑在一起,有了一段不幸的婚姻,后来,他们分开,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而她,就是这段婚姻里的牺牲品。
她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
许湾疲惫的回去,刚打开门,阮忱的声音便传来:“你爸爸走了吗?”
她点了点头:“走了。”
阮忱道:“我做了酸奶捞,要吃点吗。”
许湾没说回答,而是走过去抱住他,脑袋埋在他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阮忱手轻轻放在她的后脑,低声道:“你如果舍不得他的话,等过段时间我陪你去看他,好吗。”
许湾摇了摇头:“他回家了,那个不属于我的家,他大概也不希望我去打扰他的生活。”
阮忱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
过会儿,他们窝在沙发里,许湾道:“他跟我讲了我母亲的一些事,他说,她其实也不是一个多坏的人,我知道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他们彼此都很痛苦,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把钱给她,我……”
阮忱轻轻理着她的头发:“这个钱你不是给她,她对你从来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你也不用为了她的未来买单。”
许湾垂着头:“可是如果她不拿到这笔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你要知道,一旦她从你这里拿到钱,就绝对会有第二次。”
许湾轻轻点头,小声道:“更何况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阮忱笑了下:“如果你真的想给她这笔钱,我来出。”
许湾抬头,震惊的看着他。
阮忱微微侧头:“你觉得我拿不出来吗。”
“不是……我是觉得,我现在一个人脑子出问题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乱来。”
“只要能解决你现在的烦恼,这对我来说,不算乱来。”
许湾:“……”
她坐直了身体,认真道:“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男人不能有钱了。”
即便许湾在听了许华光的那些话后,想给温兰钱解决这件事,但她也绝对不会给那么多出去。
除非她真的疯了。
不过是说说而已。
阮忱问:“那你还要走法律程序吗。”
许湾摇了摇头:“我再找她聊聊吧,实在不行再说。”
过几天电影就要开机了,她不想再去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分心。
许湾吐了一口气,起身道:“那我先去洗澡了。”
她刚进了浴室,阮忱手机便响起。
助理道:“林总,已经查到了,许小姐的母亲叫温兰,这些年一直在意大利生活,她的现任丈夫叫路易斯,公司前几个月出了一点问题,但一直没有对外宣称,估计就是等着这笔钱。”
“把他公司的资料调给我。”
助理应了一声:“林总,还有一件事……”
阮忱淡声:“什么。”
“我在调查许小姐的母亲时,发现这些年,靳小姐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
阮忱皱眉:“靳悦溪?”
助理道:“是的,我再继续去查。”
阮忱挂断电话,眉头蹙的更深。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旁,拨了一个号码:“靳老,您休息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是不是悦溪那丫头又去找你的麻烦了?”
“没有。”阮忱道,“我有件事想跟您确认下,靳悦溪这些年,一直是跟她小姨一起生活吗。”
靳老道:“对,当年悦溪父母去世后,她小姨就把她接过去了,说不忍心看到她一个小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对了,她前段时间回国了,我听说,她和悦溪去找你了是吧。”m.χIùmЬ.CǒM
阮忱低低应了声:“是。”
靳老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是想让她回来接悦溪走的,哪里想到她们两个居然一起……晚辈不像晚辈,长辈不像长辈。”
“您有她联系方式吗,我想见她一面。”
“这样吧,你这周末来我这里一趟,我让悦溪把她小姨也叫上,正好我把话给她们说清楚,让她下周就带着悦溪回意大利。”
“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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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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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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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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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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