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儿彷徨了:这点完全不合常理呀。这些被捆在石柱上的人不是战俘就是囚犯,为什么察合台汗**民要叩拜这些人呢?胜利者往往都是高高在上的,成王败寇的道理自古使然。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我只好继续看下去。
接下来的一幅画就非常有意思了。高台上,战俘的表情很痛苦,像是见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我的喉头咕咚一下,似乎隔着这副壁画感受到了数百年前的那一幕——六只手臂,从六个方向朝着战俘蠕动过来!仔细一看,手臂里的有小疙瘩似的凸起,接口处,还露出来的一节昆虫的身子。我的汗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大叫道:“千足虫!”
刘警官的管一下子紧贴我的后背:“喊什么?”
古一指在一旁颔首:“不错不错,看来你已经知道八百媳妇的秘密了。”
我无暇理会刘警官的话茬儿,尽管现在屈服于他的口下。比起这个,我更是想明白另一件事情,恰如金锁所说的,古一指去过八百媳妇皇陵,并且打下了那个盗洞。从他的语气来判断,他大概遇上了跟金锁一样的麻烦,由千足虫控制的六只手妄图“长”在他的身上。我原以为这是察合台汗国的一种神灵,万万想不到竟然是对付战俘的酷刑。想必八百媳妇从这里偷师,学会了这一手。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既然是对付战俘的招数,为什么八百媳妇古国要在皇陵中用这一招呢?
再看过去,后面就是别的内容了,这有点儿像是一部电视剧演了二十多集后突然换了主角,对于正追剧的我来说,甭提有多难受了。后面壁画的内容都是一些老生常谈了,诸如国君励精图治、亲政爱民之类的,都是给当权者歌功颂德的,也无甚大趣。
我们前后三拨人汇合后,刘警官又指示我们几个像前面那样分队前进。这样的行进方式非常非常慢,但是保证了十足的安全。路很宽,不过我们循着古一指的足迹慢慢走,他没有踩过的地方,我们是绝对不敢随便踩的。路还很长,我们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头,刘警官也坚持不住了,示意大家原地休息。古氏祖孙在最前面,距离我们五十米左右;瘦子在中间,距离我们二十米左右;我和面慈心狠的刘警官在一起,就坐在地上,也不说话。
花老大有勇无谋,虽然警觉性很高,但是脑子不大灵活。眼前这个姓刘的可不同了,头脑冷静,能够很好地分散敌人的力量,他把我和古氏祖孙分开就是很好的一个证明。另外其人足够奸诈,而且对花老大都能痛下杀手,更不用说我们这些路人甲了。
我一句话不说,脑子里却飞速旋转,盘算着有没有什么逃出生天的办法。刘警官把无烟灯调得更亮了一些,阴仄仄地说道:“别想着逃跑,告诉你,这地方,跑出去也是个死。”我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说话,躺在了地上,头枕着双臂,凝视着上方,脑子里想着有什么好的点子。搏斗?怕是不行。人家是专业的警校出身,搏斗课肯定是必修的了。而我刚被一群黄蜂“问候”过。古一指祖孙俩又不能轻易地泄露行藏,毕竟不到关键时刻,底牌不能亮出来。
想来想去,也没有太合适的办法,我想了三五种对策,似乎没有一样行得通。就在我眉头拧在了一起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在我们的上方,有一片黑影,似乎在慢慢地靠近。我无法判断这片黑影的形状,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像是流动的液体似的可以随意地捏塑,又像是一片乌云铺天盖地而来。我起初以为是无烟灯的火苗跳动才导致了这样的景象,但是扭头看看无烟灯,并没有什么异样。那这片黑影是什么情况?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初入八百媳妇的那个新人菜鸟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早已学会了如何去预见一些潜在的危险。察觉了黑影的异样,我暗暗提高了警惕,瞥了一眼五十米开外的古氏祖孙,虽然距离过远有点儿看不清楚,但是他们俩都是江湖老手了,应该会远高于我。随着黑影的流动,耳边依稀想起了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不对,这不是流水声,像是打麻将洗牌的声音。
“妈呀!”瘦子突然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向我们这边移动。这一嗓子尖叫,吓得我哆嗦了一下。在这种压抑的环境的下,最忌讳这种一惊一乍了。瘦子浑身哆嗦,指着黑影:“鬼!鬼呀!!!”声音既长且凄厉,听上去就像是一个人遇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然而,瘦子一开始的动作很流畅,可是渐渐地,他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然后,就像是录像带卡带似的,动作静止,呼吸也消失了。瘦子的表情也定格在了一瞬间,瞳孔放大,嘴巴张到了最大的极限,几乎等于180了,口水顺着嘴角留下来,脸色也变得惨白。
这诡异的一幕惊动了刘警官,他抓起来指着瘦子,嘴里却问着我:“什么情况?”
我他妈哪儿知道什么情况?只好摇了摇头。他又让古氏祖孙前往查看。我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说:“这种事情最好还是我来,有什么情况他们对付不了,我得先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才能对付。”刘警官迟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不过我却失算了,我以为我前往查看瘦子死尸的时候,刘警官会用遥指。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一步不离地跟着我,想想也是,人家警察出身,死尸见得还少吗?看来只好是随机应变了,先搞清楚瘦子的死亡原因再说。
提着无烟灯走到了瘦子身前。只见他双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高高抬起,像是要虚抓什么东西。浑身的皮肤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紧贴在骨头上,显出了肌肉的轮廓……面对死亡姿势如此怪异的一具尸体,我也不敢轻易乱动,只是打亮了手电筒,想要看清楚细节情况。
手电光一亮,我和刘警官都不禁叫了起来,只见瘦子的背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白色的虫子。这些虫子一个个都拇指大小,头小肚大,像是一个个的肉瘤子挂在了瘦子的背上。我顿感毛骨悚然,顾不上其他了,喝道:“跑!”刘警官全然不觉危险,这孙子反而举指着我:“想造反?”我指着那些肉瘤:“草蜱虫,你想死就死你的,别拉上我!”事关生死关头,我也顾不上跟他说话的语气了。
说话间,头顶噼里啪啦,如下雨一般掉落下来了无数的草蜱虫,妈的,原来那流动的黑影是这么回事!我们猝不及防,落下来的草蜱虫掉落在了我们身上,张嘴就咬。刹那间,我浑身就像被针扎一样,疼痛难忍。古一指在远方叫道:“快跑!”我们暂时顾不上处理身上的草蜱虫了,只能是护住头脸,拼命往前跑。
草蜱虫这种虫子个头不大,平时也就是指甲盖大小,但是一旦吸足了血,马上就会变得跟手指头一样的大小。尤其是这种白色的虫子,东北一带称之为草爬子,剧毒,而且这种虫子的头非常硬,爬上皮肤就会使劲往肉里钻。这才大多功夫,瘦子已经被吸食尽了血液而死,更不要说我们这几个人了。
草蜱虫雨点似的砸下来,我们这一路飞奔。古一指虽然声名赫赫,但是年纪终归大了。最终被我们追赶上了。我也顾不上其他,抱起他来就往外跑,古嫣梦紧紧跟随。刘警官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种虫子的厉害,不过跟着我们跑了一会儿,他就觉得疼痛难忍,竟然停下了脚步去摘身上的虫子。
草蜱虫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你直接用手去揪,只会揪断虫子的身子,它的头还是会留在你的肉里往里钻。这一点,跟我在八百媳妇遇到的食肉牤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的却别就在于一个吃肉,一个吸血。
这条路无穷无尽,前面的路上也落满了这种草蜱虫,铺满了整条路面,远远望去是黑压压的一片,但是手电光照过去,又是一片瘆人的白色。这种在光线照射下变换颜色的场景十分恐怖,我们则在这种空前的恐惧感下玩命儿狂奔。
后面传来了刘警官的叫骂:“我妈的!……”我们已经顾不上他了。草蜱虫大军如潮涌一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好说,谁还顾得上这么一个败类呢?
古一指突然伸手一指:“右边!”
我几乎是本能地听着他指挥,朝右边的墙冲过去。哪知道到了右边,发现了一堵高一米多的矮墙,翻过墙后,是一个十来米的断崖,下面就是一条宽阔的地下河。古一指大叫:“来不及了,快跳!”
草蜱虫已经爬的满身都是了,与其在这里被虫子吸干血,倒不如被痛痛快快地淹死。我大喝一声,率先跃入了地下河中。
“噗通”一声,整个儿人砸进了水面。寒彻透骨的河水一下子浸入了全身,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身上的草蜱虫被冲下去了不少。为了让它们主动离开,我甚至还在水里憋气浸泡了好一会儿。可惜见效不大,因为这东西怕火,却不怎么怕水。仍有一部分死皮赖脸地待在我的身上。我的憋气到了极限,一头冲破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ωωω.χΙυΜЬ.Cǒm
古一指与古嫣梦也先后跃了下来。我们三个相互搀扶到了河岸上。
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勉强坐起来去拉古嫣梦和古一指,却怎么也拉不动他们。经过了刚才这一番折腾,我全身就像是被掏空了似的。古嫣梦摆了摆手,双手撑地,慢慢挪动着身子,翻过身来躺在地上,剧烈呼吸。因为全身湿透,衣服紧贴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上,愈发衬得身材窈窕,更是高傲地挺立,我不由地看呆了,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歇了好半天,古嫣梦拿出打火机,先帮古一指摘去身上的蜱虫,对付这东西的唯一办法就是用火烧,让它自己慢慢爬出来。然后我帮古嫣梦摘取,最后轮到古嫣梦帮我。因为蜱虫这东西是见肉就钻,所以穿着厚重登山服的我们也算是保护周全了。想到这些我不由地暗暗生恨:他***,如果这是夏天该多好!那样就能脱了衣服……
不过能被一个美女这样服务,心里确实很享受。我甚至幻想,这他妈不是在古墓,在一个海边多好!
“你想什么呢?”古嫣梦见我嘴角带笑,忽然问了一句。
“啊?哦,没什么,我……我想看看这里的环境。”我赶紧胡诌一句,以用来遮掩眼前的尴尬。
古一指缓过了精神,站起来,他手中的手电扫过前方,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说道:“小毛,你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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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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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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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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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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