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于知道后面的事情,催促老赖讲下去。老赖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水,一抹嘴说道:“具体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只知道这支科考队最后全军覆没了,不过那个向导却活了下来。这个向导……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古一指!”我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神情展露无遗。我想起来我手里的那卷磁带了,里面也有提到科考队,2000多公里的山脉,难道所指的就是指昆仑山脉?为什么磁带中会有这一段录音呢?为什么这段录音会在我的遗像中出现呢?
老赖没有注意到我神情的变化,接着说道:“不错,后来他也多次提起了那个地方。说那里很危险,但是具体遇到了什么又不肯说。说来也奇怪,在倒斗这个圈子里,古一指本来是个无名小卒,后来不知怎么的,这古一指三个字居然响亮起来了。直到后来他去了八百媳妇的皇陵,据他自己放出来的话,说答案在那里……”说到这里,老赖停了一下,问我:“那里有什么东西?”
能有什么东西?古一指说要找答案,可是那个鬼地方除了奠柏、食肉虻、独角蛇、巨蟒、超级巨蟒、粽子……什么都没有了呀,会有什么答案呢?看来,一切的疑问,只有亲自去找古一指问清楚了。
我又问老赖有关于龙牌事情,他知道多少。
老赖这才娓娓道来,龙牌是一个老板给他的,本来这一切都很顺利。不过老赖拿着龙牌去炫耀的时候,遇上了一个人,这人愿意出五倍的价钱来收购龙牌。老赖当然知道这么做不合规矩,但是谁会跟钱作对呢?他想要从金锁手里收回来,没想到金锁带着龙牌失踪了,这才没了办法,跟那个人实话实说了。没想到那个人突然紧张起来了。说到这里,老赖压低了语调,问道:“那些东西怎么样了?”
我眉头紧蹙,怎么好端端地这么问我?但我还是说道:“能捡条命回来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些牌子。”
老赖松了一口气,说:“那些牌子有点儿诡异,似乎可以给主人招来祸端,没了好,没了好。”
“你刚才说的那个收牌子的老板是什么人?”
老赖欲言又止,最后紧张得四处看看,又小幅度地摆摆手:“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不过……”他话锋一转,“话说回来,你如果打算去昆仑山的话,不如算我一个,我可以多带些信得过的人,要不就凭你一个人,怕是九死一生。”
我犹豫了片刻说道:“我想一想吧。”自从在八百媳妇的皇陵里走了一遭后,我从心里抵触吸收老年人作为团队成员,白拓和闫教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这俩人无一生还。真要是发生点儿意外情况,老赖这老胳膊老腿的还真不好说。当然,也有例外,如果像是古一指那样的高人,我肯定是求之不得了,但那样的高人,毕竟是可遇不可求。
我临走前,问老赖知不知道一个叫刘相的古人。
老赖摇摇头。
我起身告辞。
回到店里后,金锁拉着我到了他那里,打开里屋的门,满屋子的装备呈现在我面前,除了常用的武器,食物药品、救援工具等一应俱全,我真怀疑这小子的古玩店不开了,要开一个户外用品店。金锁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我办事,你放心,怎么样,全是一水儿的硬牌子。但这点儿货,就花了我小五万大洋啊!”
我不以为然,笑着说道:“你从古曼童那里带出来的货,了多少?”我太了解金锁这个人了,如果说他买眼前这些装备花了五万,那他带出来的那个大件儿少说也值六位数。
果然,一听我这么说,金锁有点儿慌了神:“你看你,毛爷,这都是小钱儿,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行了行了,我有事找你帮忙。”wWW.ΧìǔΜЬ.CǒΜ
我把金锁带回了我的店里,关上了店门。金锁一下子紧张起来:“卧槽,毛爷,您老不是要杀人灭口吧?还是要劫财劫色啊?”
我摇摇手,示意他不要插科打诨。我拿出了那个小型录音机,摁下了播放键。里面传出来了那声幽怨的腔调:“张一毛,你好!”这声似人又似鬼的语调吓得金锁周身一凛,指着录音机,嘴唇哆嗦着:“这这这这……这是哪儿来的?”
我讲出了在古曼童的明楼前发现了名字为闫显疆的死尸,并且从他的喉咙里发现了这卷磁带。钥匙的事情我决定先不说。
金锁皱着眉头,嗫嚅着:“喉咙处发现了这卷磁带?”他比量了一下大小,然后在自己的喉咙处比划了一下。“咯咕”一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看得出来,一个人如果吞咽下去这卷磁带,过程是很费力气而且非常痛苦的。
他说道:“反正这种东西,你打死我我也不吞,该不会……是被人硬塞进嘴里的?”
这种情况我也想过,问题是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如果说闫教授是主动吞咽的,他可能是不想被别人发现这卷磁带;但是被别人硬塞进喉咙……我猜不透动机是什么。我突然想到了《古惑仔》里面,靓坤杀**哥,最后往**哥嘴里塞毒品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颤。
关于说这句话的人起身,开门后,远处传来的那段模糊不清的对话……金锁也无法判断是什么内容,不过他可以找人试试看。
第二天,金锁带着我来到了市中心的电子城。别看景洪市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电子城里各家店铺林立,每天都是人流涌动,手机的电脑的,汉语、少数民族语,甚至缅甸语、越南语、泰国语此起彼伏,有的商家为了争夺客源,还站在柜台上,拿着扩音喇叭大声吆喝。这哪里像是一个场,简直比菜市场还乱。
我和金锁一进门口,就被几个商家拉来扯去:“老板,你来这边看看……”“要手机吗,最新型号的我们都有……”“电脑,手机,来我家看看,名牌组合,你要什么样子的都有……”我们俩就像是掉入了汪洋大海的一叶扁舟,只能被如流的人群挤来挤去。
因为周围太过嘈杂,我说句话都得提高分贝:“你说的那位朋友在哪儿呢?”
金锁指指前面,说道:“快啦,跟我走。”说着,他直接在前面帮我开路。在这种情况下,体重的优势显现出来了。跟随在金锁的后面,我们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商铺前。十平米左右的店面,临通道的玻璃柜台里放着几个老式的手机,还能看到最初型号的诺基亚1100,我一度怀疑这地方不是手机,而是古董的。左边的墙边堆满了各类的电脑配件,右边的墙上挂着仪态老式的摇头风扇,上面积满了黑色的污垢。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女人穿着黑色的吊带背心,牛仔热裤,浓妆艳抹地坐在了柜台前,正在吃一碗米线。不管是长相还是吃相,此女最多四分……
我给金锁递了一个眼神: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金锁没理我,而是直接上前敲了敲柜台。那女的眼睛一翻,我真担心她的假眼睫毛不小心掉进碗里。金锁问道:“大力呢?”
那女的说了一句:“后边。”就继续吃米线了。十平米的小地方,柜台距离墙边仅有不到五十公分的地方,这女的也不知道给我们让个路。金锁可不管这些,身子一侧,硬是挤了过去,看样子,几乎都快蹭着人家的脸蛋儿了。过去后,金锁还冲我挤眉弄眼的,似乎很有成就感。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挤过去,不过尽力离这个女的远远的,这样的女的,我实在是提不起胃口。
走进来才发现,正对着我们的这面墙挂着一个碎花蓝色布门帘,金锁掀开门帘进去,我也跟了上去。里面的布置很有意思。这里比外面宽阔许多了,差不多有五六十平,墙上订了一些隔板,养着花花草草。一张**铺搁在了最里面,看样子是有个人躺在那里睡觉。一张超宽大电脑桌紧贴着门口正对着的墙面,除了正中间的电脑外,左边的笼子里养着一只仓鼠,右边的玻璃柜里养着两只安哥罗卡陆龟。别的我不知道,但从这两只陆龟的品相看,一只的价格就在两三万之间,老实讲,它们的身价跟这个地方实在不搭。
我正欣赏着这个布局,头顶突然传来了一声娇滴滴的声音:“能开发票吗?能开发票吗?”循声望去,是一只八哥,羽毛黑亮,属于八哥台湾亚种,价格也是不菲。
睡在**上的人醒来了,长长的头发十分凌乱,像是一个鸡窝,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下巴蓄着短须。金锁上前打招呼:“行啊,外面都快吵翻天了你都睡得着,你的八哥一叫你就醒啦。”
那人挠挠头,站起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电子商城的顶级专家大力,这是我好哥们张一毛,江湖人称毛爷。”
妈的,我什么时候成了“江湖人称”了?但我也没有计较这些。大力也没有给我打招呼,直接走到电脑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拿过烟盒抽出了一支香烟,点燃后吸了一大口,说道:“找我什么事?”
金锁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拿出磁带放在桌子上,说:“这里面有背景音,我想知道是什么。”
那人一看到这卷磁带,竟然笑了,说道:“好东西啊,五千!”
我一听这价格,差点儿骂娘。一开口就五千,这也太黑了!但冲着金锁的面子,我也不好发怒,只好说道:“能不能便宜点儿?”
大力的香烟只抽了两口就掐灭了,对磁带碰也不碰,说:“这东西,全景洪除了雷子,只有我能摆平,要么你就去找别人吧。”
金锁见状赶紧说道:“别别别,就你了,五千就五千,这东西我就交给你了。毛爷,你也别着急,冲我啊,你们都冲我。”
大力这才笑了,说:“就是,怎么说,你这王八蛋每次来的时候都占我房东的便宜,没收你一万就不错了。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金锁连连点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嘿嘿嘿,真他娘的带劲!”
我恍然大悟,敢情外面那位是大力的房东,不过金锁这品味也太差了,是个女的就要啊!后来金锁才跟我说,依他的身价,漫说是出去找小姐了,就算是一个美女也有富余,不过那样太平淡了,没什么意思。我对于他的这种看法不敢苟同,倒是那个胡嫣梦……我一直念念不忘,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大力先是取出了录音设备,我也叫不出来名字,将磁带里的内容录入了电脑,然后点开里面的一个图标,显示器出现了几道音轨,大力逐一点开,里面就是那几段话的内容了,分别是闫教授的日记,向我问好的声音,以及女性播报员的声音,我告诉大力,声音是在第二段和第三段之间。
大力逐一清除,渐渐地,声音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我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儿。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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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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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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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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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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