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个寡妇不停地夸她儿子:力气大会种田、能打猎、善砍柴。孟晨瑶心里面一阵发慌,这才明白寡妇一心要请旦角儿,来家吃饭的原因。
心里暗想这寡妇,一点见识都没有,见人家花旦长得好看,就想说来做儿媳妇。
要是都象她这样,那唱戏的旦角儿,早就都让人说去做媳妇了,还有谁来唱这个戏……
此时,叶青明、金小玉和三姨太不在跟前,她不敢乱说什么?她年纪小,见识不多,出门在外、经验不足,因此行事非常谨慎!
按师傅平时的教导,班子的角儿特别是旦角儿,做事要谨小慎微,说话不能出错,不然开罪了当地的人,对自己和戏班,都是很不好的。
因此,孟晨瑶一边吃着饭,一边颤颤兢兢地跟那个寡妇敷衍应付着,既不能不回她的话,又怕说错了什么,引起对方不快或者误会!
只是找一些无关紧要的言词儿,把寡妇搪塞过去。吃过饭后,孟晨瑶找个由头,说了一通感谢话后,就急匆匆逃也似的离开了。
夜里唱戏时,寡妇来到台前,孟晨瑶怕她又扯那件事儿就,把她带到离戏台最近的地方,放张椅子让她坐着看戏。自己忙到后台,远远避开了。
今天晚上,唱的是叶家班修改过的剧目《蔡鸣凤辞店》,当地人称为《小辞店》。由何放唱风流浪子蔡鸣凤,孟晨瑶唱卖饭女刘凤英。
这师兄、师妹两个虽然有过一段小小闲隙,但后来都和好了。他们在一起,练了两三年功,互相之间算是知根知底,感情很亲。
何放出师不久,虽然没有孟晨瑶那样在戏台上历练的多,但他的资质,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一时在大点的正规戏台唱主角儿;
但在这山里小戏台上,唱个小生应付自如。他们两个人把《蔡鸣风辞店》,唱得相当成功,台下的观众,跟昨天一样,被叶家班的戏迷住了。
戏演完后,好多人留恋不去,跑到台后看角儿们,梳洗卸妆。
孟晨瑶刚到后台,才要坐下卸妆,突然戏台下面,冲上来一个蓬头垢面,满脸乌漆八黑,身上满是草屑尘灰、还发出一阵阵骚臭味的人。m.xiumb.com
他一看见孟晨瑶,突然两眼冒光,一下子猛扑了过来,一把拉着她的手,又哭又叫又吼:“艳娥,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等苦了啊!
艳娥,我等了你整整十年啦。今天,你总算回来了!”
孟晨瑶一下子被这个满身草屑尘垢、臭气薰人的家伙吓坏了,脑子里乱晕晕一片,身子一阵颤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用尽全力想挣脱那人的手,向别处逃跑!
没想到那人却紧紧捏住她的双手,怎么也挣不脱,吓得孟晨瑶朝叶青明尖叫:“师傅救我,师傅救我!”
这叶家班的戏,唱得实在是太好了,以致曲终人不散,有好多的观众,一时舍不得离开。
大家意犹未尽,纷纷到后台来,一边看角儿们缷妆洗脸,一边议论纷纷。
有行事大方的人,故意过来打个招呼,找个由头儿跟角儿们,搭个腔儿,说个话儿,显得很有面子;
也有面腆的人,只在一旁看看热闹,默默地看着角儿脱衣装、缷脸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还有爱美的人,一心细看角儿化了妆漂亮,怎么缷了妆,还是这么漂亮?一个个像天上的仙女一般!
这戏班的角儿,演完戏后,总是被观众“包围”,众人对他们,充满着好奇和倾幕艳羡。
大家远近围观、七嘴八话、说说笑笑的,也有窃窃私语、仔细瞧望的,搞得后台到处是人,好不热闹。
这孟晨瑶正在缷头上的花冠,准备脱戏装再洗脸面时。突然冲进一个篷头垢面、脸上肮脏乌黑,全身沾满灰尘草屑的人来。
一把拉住她的手,口中乱嚷道:“艳娥,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等苦了啊!
艳娥,我等了你整整十年啦,你总算回来了……”等疯疯颠颠的话。吓得孟晨瑶一边喊师傅救她,一边拼命地挣扎,想挣脱那人抓住的手!
谁知那人双手抓捏得紧紧的,她怎么也挣不脱。那人嘴里嚷闹着、喊叫着,非要她跟他回家去不可!
看见孟晨瑶被他吓得哭叫挣扎,那人有一点发怒,他大声嚷着说:“艳娥,你狠心抛下我,跟戏子逃跑十年了,现在还不想回家?
你要知道,我苦等你十年啦。再不回去,我、我就要打你了!”那人说完,高高扬起拳头,显得恶狠狠的样子,眼看就要打下来!
旁边的叶青明等人看见后,急着起身欲冲过来,要推开那人保护孟晨瑶!
但因事情发生太突然了,班子的男人们,都离这儿较远,离得近的几个女角儿,一下子都惊呆了,吓得直往后躲闪,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叶青明和几个男角儿,虽然动作飞快急冲过来,可隔着两丈远的距离,想救急一时恐怕来不及了!
孟晨瑶的这一拳,算是挨定了。她吓得尖叫一声,闭住了眼睛,等待拳头落下来!
哪知那人虽然面貌狰狞丑陋,拳头高高举起来,落到孟晨瑶身上,却是非常轻的,连扰痒痒都算不上。
孟晨瑶本以为要挨一拳毒打!但那个人的拳头,却高高地扬起,轻轻地落下来,她总算没吃大亏。
这时,叶青明带着何放、许清等男角儿,一齐赶了过来,冲着那人怒喝道:“放开她,快放开她!”
大家立即围着那人,不顾他的肮脏,用力掰他的双手,要他放开孟晨瑶。大家没围过来救孟晨瑶还好一点,这一围过来就坏了事!
哪知,那人像个人来疯,见这么多人过来掰他的手,要救出孟晨瑶,一时激动起来,更加疯颠、狂暴、乱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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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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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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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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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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