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眼看向一株树,说道:“你再看我这一掌。”
说着一个起落,人已经纵到了这株腰身粗的大树前,手起一掌拍了下去。
这一掌势挟劲风,显见力道不小,但拍到树上竟然毫无声息,连树叶也不动一下。
众女正自纳闷,楚靖已笑吟吟地抬起手来,“嗒”的一声,一块手掌形的厚实木块落到地下,边缘齐整,有若刀割一般。
这时一股微风吹徐之下,这本头又渐渐化为碎末,随风飘散。
众女一呆,各自揉揉眼睛,浑不信世上竟有这等掌力。
符静微一看,这可不正是少宫主教授她的“摧心掌”吗。
只是这人明显功力更深,这掌法才会有如斯威力。
符静微见了楚靖这般神妙武功,哪里还有半分疑心,当下拱手素容道:“姑爷神功惊人,当真让俾子大开眼界。适才多蒙姑爷手下留情了。”
言犹未完,她额上冷汗直流,心知若不是楚靖对她们心有善意,只须随手拍击,自己等再有十条性命,也要当场报销。
此时众女对楚靖武功无不佩服。
均想:“也无怪几位少主说姑爷武功之高,独步天下。就算姥姥也不一定能胜姑爷一招半式。
姥姥却是不信,一直说是少宫主胡吹大气。
她们本也以为姥姥说的不错。
只是少宫主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
可今日一见,那些话也不一定就是假的。”
楚靖摆了摆手道:“九儿能传授你这套掌法,可见你在她身边很是得力,我所能做的,反而有些微不足道了。
教你们一句,任何掌法,根本要义在于快重二字。”
符静微心念电转,已明其意,喜道:“姑爷,我懂啦!若是出手的力道够快够重,力道又凝而不散,那敌人来不及化解消除,便已受创。
好似你适才拍这株树,它不及摇晃,便消不去你的力道,你掌力拍到,它想不碎断也不成啦!”
楚靖见符静微悟性着实不错,后面还要让她们做事,遂点头笑道:“你说的对,简言之,招要快,力要凝,劲要脆。我在送你八个字,掌击何处,心往何处。
这八字谁要是真正悟了,你们的武学修为将会突飞猛进!”
符静微略一思忖,便即拱礼道:“多谢姑爷指点。”
楚靖摆了摆手,话峰一转,问道:“九儿她们过的快活吗?
问你这几名下属,她们也说不上来,你肯定知道吧?”
符静微素声道:“婢子平时跟在朱少主身边做事,她现在很好!
就是平时很是很想姑爷,经常给姑爷您作画。
总而言之,几位少主打发婢子们,轮流找你,都找了您半年了?”
楚靖听了这话,心中也颇不是滋味,长叹一声道:“她们是怎么成了你们少主,你可知晓?”
“婢子也不知道,只是一年前姥姥带了三位少主回来,就宣布收她们为弟子。
那自然就是我们少宫主了,姥姥以前可从来没有收过徒弟的!”
楚靖心想:“这事等以后见了九儿她们,自然就知道了。”
想着又问道:“那青儿,楚沁她们呢?她们好不好?”
“扑哧”一声,楚靖转头一看,是灵鹫宫一女子竟然笑出声来,其他几人显然都在强忍笑意。
楚靖知道众女再想什么,不过他脸皮甚厚,只是摸了摸鼻尖,浑当没事一般,说道:“怎么?你们不知道?”
“知道,知道,青少主、沁少主她们也都很好的,都是想你!”
这时众女目光不由自主,又都聚集在了盈盈身上。
盈盈眼神未有丝毫躲闪,她面对青青等人心或许有点虚,这些手下人,她哪会放在心上。
楚靖却是脸上一红,说道:“这是盈盈,也是我的夫人。
今日我来找你们,是有件事让你们去做。”
符静微见盈盈耀眼动人,气质超群,俨然一副长居高位之人,才有的气势。
心下对楚靖很是佩服,暗忖:“这姑爷眼光真好,四位夫人,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这女子站在哪里,一言不发,可气势之盛,好似还要胜过几位少主啊!
也不知她究竟是何人?”
闻得楚靖说话,她也没空多想,拱手道:“请姑爷吩咐!”
楚靖振声道:“立刻传令下去,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找一个叫段誉的人。
其人年约二十,一身书生气,找到了连人带他身上物品,一样不少,都带回来。
谁找到,我自有重赏!”
符静微一听,转头朝大门处喝道:“辛双清,左子穆,司空玄。”
话音一落,不过多会,就并肩跑出来三人,中间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道姑,正是原无量剑西宗掌门辛双清。
右首是个五十余岁的长须老者,是原无量剑东宗掌门左子穆。
左首是个瘦小的老者,颏下一把山羊胡子。至少也有六十了,正是神农帮帮主司空玄。
三人一出的门来,连忙拱身行礼,很是恭敬道:“参见符圣使!”
符静微肃声道:“你们即刻派出所有人手,去抓一个叫段誉的年轻男子。
谁做的好,今年的生死符解药,会提前送到。
若是找不到,嘿嘿……”
未等她说完,左子穆应声道:“符圣使,此人我们认识,先前他和一女子大闹无量剑,哦,是无量洞。Χiυmъ.cοΜ
我们好多弟子,都被那女子毒貂咬伤了,现在却不知去向了!”
司空玄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急声道:“这男子是不是一副书生打扮?
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身着青衫,圆脸大眼,很是活泼啊?”
左子穆很是激动,忙忙点头道:“是啊!是啊,你有他的消息吗?”
司空玄闻得,这是圣使找的人,哪还理会他,转头朝符静微躬身道:“启禀符圣使。那男子与一女子,前天本来都被我神农帮拿获了。
只因属下有众多帮众,被那女子毒貂咬伤了,我便放男子回去找解药了,还给他喂下了七日断肠散。
不过与他同行女子,还在我神农帮手里,此时就在山下不远处。
有此女和毒药威胁,也不怕这男子不回来!”
楚靖闻得此话,心中一印证,对一切都想通透了。
此时或许就是段誉获得机缘之时,那女子应该就是钟灵了。
楚靖心下也很是无奈,段誉前天与钟灵分开的,早知道,他昨天应该跟木婉清一道,那就和段誉差不多撞上了。
谁知道这么寸,不过现在也只能等了,只要有钟灵在,段誉肯定会来救她的
如果再赶去万劫谷,谁知道段誉又会跑到哪里去,还是等他自己上门最好。
心中一有定念,便对三人道:“立刻去将那女子带上无量山来,不要苛待她,你三人立刻亲自去办,不得有丝毫闪失!”
三人一听这话,未曾理会,反而齐齐看向符静微。
符静微陡然变色,怒声道:“还不立刻去办,在这看什么!稍有差池,让你们想死都难!”
她这话说的很有气势,看起来,比楚靖气派多了。
三人立马领命,飞奔而去。
楚靖见他说话力度,竟不如一女子,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正常。
自己籍籍无名,灵鹫宫可是势力强大,对这帮人来说,那就是他们的天,掌握着他们的生死存亡。
可符静微大是羞惭惶恐,涩然道:“姑爷,我……”
楚靖笑着摆手道:“没事,你不要多想了。我们先进去等这些人吧!”
说着牵起盈盈,便进了剑湖宫。
楚靖就算是个傻呆之人,也知道,此时是女子最敏感的时候了。
但非有些不注意,或许就伤了人心,遑论他还不傻不呆呢。
二人并肩走着,盈盈偏头一看楚靖,嗔道:“靖哥,有了几位姐姐的消息,你又知道她们过的很好,你高不高兴啊?”
楚靖也不知怎的,他发现他的心,着实是长偏了,捏了捏盈盈的手,柔声道:“我自是高兴,不过,盈盈你放心,青儿她们都是很好很好的。
我楚靖既然能娶你,就不会让你受丁点委屈。
见了她们,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由我一力承担,你大可放心!”
他这番话,以前盈盈也听过,可今日再听此话,心里顿时暖呼呼的。自己这番痴心,终究没有错付。
顿觉只要有靖哥,无论怎样,也殊不足畏。就算受些她们的委屈,只要不过分,一切也都不是问题。
不过一个时辰,司空玄三人就将钟灵带了回来。
楚靖一见她,确实长了一副圆脸,身高比盈盈矮了一个头,这明显就是一个小女孩吗,或许是没长开。
等楚靖与钟灵谈了一会,他也有些头大了,按道理她被俘虏了,应该稍微有点害怕吧,可她竟然很是自来熟,根本不怕生,活泼的都有些过了头。
钟灵本来被这几人带来,心里还有点担心,谁知一见楚靖、盈盈,心里那点顾虑,完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实在是楚靖长得太过英俊,又一脸正气。盈盈又是那么明艳动人,她都前所未见。
这肯定就是好人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两日后,正午时分,无量山脚下的宽阔山道上,驰来五匹快马,马上乘客不是身形骠悍,就是气宇轩昂。
那五匹马来得好快,最当先一人身着紫袍,一张国字脸,长得浓眉大眼,看起来有四十多岁年纪了,长相很是威猛。
他左侧是一年轻人,长得眉清目秀,身着一袭青衫,打扮好似一个读书人。
右侧是一个宽袍大袖的中年男子,三绺长须,形貌高雅,年约四十来岁。
旁边两位俱是三十来岁的汉子。
五马驰到高坡处的一个小路口,显然不能并骑驰过。
这五人同时一带丝缰,几匹马受力一勒,倏地止住足步。
这时紫袍人移目看向年轻公子,问道:“誉儿,那位钟姑娘,就是陷在这了?”
年轻公子点头道:“是的,爹爹,我们就是在这附近被抓的,只是不知他们现今到了哪里。”
话音未落,山道两块巨石后,跃出两个人影,手执兵刃,长声喝道:“来人是哪一路?报上名号!”
几人对视一眼,那紫袍人俨然道:“大理段二,应神农帮之约而来。
这是犬子段誉,被司空帮主喂了些补药,此恩此德,段某也得一并感谢!”
拦路那两人,本就见这一行人气度不凡,闻听此言,脸色瞬变。
原来江湖上于“恩仇”二字,看得最重,有时结下深仇,说道前来报恩,其实乃是报仇,比如说道:“在下什么年前承阁下怎么怎么,此恩此德,岂敢一日或忘?今日特来酬答大恩等等之语。”
这紫袍人说的,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来找神农帮麻烦的。
可如今神农帮和无量洞,都属灵鹫宫麾下,这些人与他们,可不就成了敌人吗?
不过他们也都得了上命吩咐,知道要拿段誉,既然人来了,就让上头处理吧。
再者他们都在大理混,又岂能不知大理段家的名头。
遂一人拱手笑道:“原来是大理段老师到了,司空帮主已在山上中堂等候,随我来!”
段家几人对望一眼,目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神农帮竟然入主无量山了,莫非将无量剑给真的灭了?
不过几人都是艺高人胆大,也不在多想,一催胯下马匹,跟着那人,沿着山路而行。
曲曲弯弯行了半柱香时分,来到中堂前面,翻身下马,早有知客弟子牵过马匹,另有守门弟子引路,直趋堂中。
五人一踏入门槛,饶是几人几乎都是身负绝艺,也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阔大的中堂之上,近百人密密层层排列两厢,有男有女,各个肃容以待,有椅子都没人坐。
正堂主位有两把太师大椅,也是无人落座。
紫袍人拱了拱手,朗声道:“大理段二携犬子段誉,及一众兄弟高升泰、朱丹臣、傅思归应司空帮主之约而来。
“众位还请稍坐,等候敝上。”
几人循声一看,是一年轻女子说话。
此女正是符清微,她说完话便垂手退在一旁。
段二等人暗暗纳罕,他们也算见多识广,眼见正主未到,一时也不知道这些人,在捣弄什么玄虚。
遂客随主便,找了座椅分做两旁。
不过一会,却见一年轻人携一女子自后堂转了出来,两人男才女貌,甚是般配。
正是楚靖与盈盈,二人移步,落坐于太师椅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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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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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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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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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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