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才刚刚露出一个头,村里,就瞬间热闹了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而是天天如此,作为生存在最底层的黔首,他们勤劳、本分,但生活却一直过得紧巴巴的。
经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所谓越勤劳,越贫苦,而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个问题,哪怕村里最有智慧的长者,都想不明白。
他们只知道,早出晚归的忙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传承千百年,深深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信息。
不大的村落中,此时热闹无比,宛如集市,鸡鸣、狗叫、人语,共同构成了一座,生活气息浓厚的乡村。
就在如此诗情画意下,村东,突然传来了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引得整个村落,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明所以的村民,纷纷向着村东赶去,一个个脸上的表情,皆是有点沉重,显然,这是哪户人家,出了什么意外。
到了村东头的茅屋前时,众人却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似是顾忌着什么,只能在外面,焦急的观望着。
不是这户人家,人缘不好,也不是这户人家,主人太厉害,让人不敢近前,而是这户人家,是一个寡妇之家。
在大乾王朝,这种人家,需要忌讳的很多,若是一不小心,传出点什么,那对于这种人家,将是灭顶之灾。
“大家都让让、让让,村老来了,让村老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此大事,村中的老人,不可能不知道,就在众人迟疑间,村老来了,其毫无顾忌,一马当先的进入了其中。
而就算如此,众人也不敢进,直到里面,村老招呼他们进来,众人才一拥而上,进去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村民冷血,而是为了这户人家着想,更是避讳着一些事情,要不然,反而很可能会害了人家。
由于这间茅屋不大,里面只有简单的两个房间,是以众人一进入里面,就明白了,发生的是什么事了。
床榻上,一面容枯槁的妇人,正昏迷不醒,胸腹间,起伏轻微,显然,这是就连呼吸,都微弱无比的现象。
而床榻下,此时,却有一半大小子,看其年龄,不超过十二,正在跪地放声哀嚎,显然,刚才的痛哭声,就是出自他口。
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个小孩,大者,不超过六岁,小者,最多三岁,可能刚刚学会走路,不知所措的站着。
刚进来的众人,看见这幕之后,内心皆是不由一沉,看来,情况已经相当不妙了,一个不好,说不定,这家就要倒了。
“石头,快去城里请大夫,杨三郎家的程氏快不行了。”
村老眼见情况不妙,急忙发号施令,一边叫人去县城请大夫,一边叫来几个妇女,仔细检查下,看看妇人到底怎么了。
顿时,众人就在村老的指挥下,开始忙碌起来,幸好,杨家村本来就离县城不远,很快,大夫就被请来了。
把了一会脉,又观察了下妇人的面色,大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嘴里不由轻叹一声。
这一声叹息,可把观望的众人,吓得够呛,还以为她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可能殃及众人呢,幸好,大夫马上给出了解释。Χiυmъ.cοΜ
“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过度劳累所致,等下老夫开几副药,只要按时吃药,再休息几天,很快就会好起来。”
听到是这个原因,众人尽皆松了口气,怕就怕,得了那些传染病,到时候,可就不是一家一户的事了,一不小心,全村都得完。
谢过大夫,眼见这户,家徒四壁不说,还带着三个拖油瓶,唯一的大人,还躺在床榻,现在都不见睁眼。
众人无奈,只能在村老的提议下,各自凑了一些钱,给了大夫,算是诊金,至于药材之事,众人就无能为力了。
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都有自己的一大家子,养活自己一家,都勉勉强强,时常还要饿肚子,哪有余钱,帮助他人?
刚才之所以痛快出钱,一是因为,这一大家子,确实困难,大的动不了,小的不懂事,着实可怜,二来,村老都带头了。
谁不得意思一下?若果真一毛不拔,传出去,名声就坏了,到时候,真遇到难处时,谁愿意搭理你啊,都是乡里乡村的。
很快,众人就在村老的带领下,走得一干二净,这座简陋的茅屋,再一次清静了下来,只有隐约传出的哭泣声,诉说着其中的凄凉。
回去的路上,众人尽皆有点沉默,直到一男子,忍不住出声道:“都怪那畜生,若不是那畜生,三郎家如何会变成这样?”
众人闻言,尽皆附和,很快,又有人道:“听说,青云观的仙长,早已斩杀了那畜生,但要我说,这话根本不可信。”
“慎言,青云观的仙长,那是神仙中人,岂是我等黔首可妄言的?又怎会欺骗我等?他说斩杀了,那就一定斩杀了。”
村老瞪了那人一眼,急忙转头四顾,发现周围没有一个陌生人后,才没好气的说道,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什么话都敢说。
其实吧,对于这事,村老们早就心中有数,但还是那句话,知道是一回事,说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唉,要是这样,那就好了,我们村,可一直都是靠打渔为生,现在如此情况,叫我们如何放心,出河打渔啊?再说,衙门的禁令可还没解除呢。”
提到这个问题,村老也没办法了,毕竟,就像刚才所说,整个村子,种田才是副业,打渔才是主业。
现在都已经一个多月了,衙门的禁令,却还没解除,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村民们还怎么活?
思考了一会,村老不由咬牙:“过几天再看看,实在不行,老朽几个,就去衙门问问,看看这事,究竟如何解决,总要给个说法吧。”
说完,就独自离去,其背影,都佝偻了几分,众人见此,也是无法,只能忧心忡忡的相继离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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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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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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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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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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