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地上五百多名官兵的尸首横七竖八地躺着,他们的身上已经落满了沙子,看不出有一丝的血痕。一阵疾风袭来,吹落了那些尸首衣衫上的少许沙粒,才露出来他们那身代表着他们自己身份的衣装。
一路的疾行,让这个喝多了的边关大将赵德鑫早已头昏脑涨,此刻看到眼前犹如屠宰场的场景,使得他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娘的,这是什么人干的?胆敢到这里截杀我守边官兵,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林源听了,并没有理会赵德鑫,他打了个哈欠,在卓俊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眼前的一幕,对于林源这位没有经过沙场斩杀敌军的官员来说,这样的画面是很惨烈的。尽管从整体上来看,这些人似乎并没有被砍下身体的某个部位,且都是完好的存在,但是毕竟一下子看到死了这么多人,不免的让林源心声悲鸣。
一名军士在现场勘查了半天,然后缓步走到赵德鑫跟前,“启禀将军,卑职已经查验完毕。”
赵德鑫说道:“那就快快说说你查验的结果如何!”
军士说道:“经卑职查验,五百名官兵皆以死亡,并无一人生还。从他们身上的各个部位上来看,并没有找到任何受到外力袭击致死的痕迹。”
赵德鑫吃惊地说道:“也就说,他们并没有遭遇外人截杀!那么,他们可曾有中毒的迹象?”
军士说道:“卑职已经用银针验过,并无一人中毒。”
赵德鑫疑惑的说道:“照你这么说,那这些人平白无故的就死了!”
军士说道:“那倒不会。只是目前卑职只能查验出来这些问题。”
赵德鑫说道:“废物!本将军供着你吃喝,到用着你的时候了,你竟然就这么点儿本事,真他娘的浪费粮食。来人呢!赏他五十军棍。”
军士听了,慌忙跪下求饶,“卑职也实在是查不出别的问题。请将军饶了卑职吧!”
“这是让你长长记性,”赵德鑫说完,又冲着执行的两个兵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
“慢着。”林源一边蹲着身子查验身前的尸首,一边说道。
赵德鑫听了,就冲那两个押着那名军士的兵卒摆了摆手,他们便随即放开了那名军士。
“我说林大人,你这是干什么?”赵德鑫看到林源在那些尸首间不断地来回穿梭,一脸的好奇,“你不会是对这些尸首感兴趣吧?”
林源听了淡淡一笑,“老夫是对这些怪事感兴趣。”
赵德鑫说道:“莫非,林大人查出了这些尸首死亡的真相?”
林源说道:“老夫要是告诉赵将军,没有查出,是不是也得像这位军士一样要受那五十军棍。”
赵德鑫轻笑一声,“岂敢岂敢,林大人乃是皇上钦定的押运粮草的官员,本将军那里能让您受那军棍。”
林源说道:“赵将军说笑了,老夫在这里就是您的属下,生杀大权都在您的手里。就是让老夫受这五十军棍又算的了什么。”
赵德鑫说道:“林大人这不是讽刺本将军吗!本将军虽是一介武夫,但也是讲道理。这军士平日里养尊处优松散惯了,今日又如此的无用,是该惩罚一下了。”
林源说道:“这样吧!如果老夫能说出这些兵士死亡的原因,烦请赵将军就饶了这名军士。”
赵德鑫说道:“哦,那好。本将军就答应你,请说吧!”
林源并没有立即说话,他走到一具尸体跟前,又细细地将它观察了一番。
“赵将军可识得此人?”林源指着那具尸体问道
赵德鑫走过去,定睛一看,“这,这不是小六子吗!”
林源看了赵德鑫一眼,“你是说这个负责押运粮草的军官叫小六子?”
赵德鑫说道:“他本人叫潘辩,是本将军跟前的一个使唤仆人。只因他的口齿伶俐,办事稳妥,本将军给他起了小六子这么一个绰号。哦,对了,林大人是怎么知道他是这次负责押运粮草的军官的。”m.χIùmЬ.CǒM
林源说道:“哦,老夫是来时路上遇到了此人,印象比较深刻。”
赵德鑫说道:“印象深刻?恐怕是他这小子又犯浑得罪了林大人吧!唉,这小子就这么一点儿骄横的脾气不好。这都是本将军管教不严,望林大人莫要见怪。”
林源说道:“将军客气了,常在军营驻扎的士兵尤其是在这边陲守护国土的,有一点儿脾气也是正常的。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们都像老夫这样文弱书生的面孔,怎能震慑住敌人呢!”
赵德鑫说道:“林大人真是大胸怀,不愧是做过一品大员的人。”
林源淡淡一笑:“赵将军过奖了。好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说说这些官兵死亡的缘由吧!”
赵德鑫点了点头,“林大人,请讲。”
林源说道:“刚才那个军士已经说了基本的情况,他说的也都很对。只是有一个地方他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是注意到却没有认真地分析。将军,请随老夫来。”
说完,林源引着赵德鑫边走边一一指着那些尸首,“这些死去的兵士脸上的表情虽然有点儿迥异,但是大体上可以分为喜、怒、哀、乐四类。也就是说,他们死前面对的是自己的情感。”
赵德鑫一脸不解地问道:“本将怎么听不明白,什么叫吗,面对自己的情感而死。”
林源说道:“将军莫急,容老夫把话说完。”
这时,卓俊拿了一壶水递给林源,林源接过来,喝了几口,又放到卓俊手上。
“人的死亡,大体上分为两种,一种是物力致死,一种是寿终正寝自然死亡。其中物力致死,一种是他人造成的,一种是自己造成,后者也就是所谓的自残而死。但是,自残而死通常是很难判断的一种死亡方式。因为通常人们的求生**要大于求死的**。”
听了林源这番话,赵德鑫挠了挠后脑勺说道:“那依林大人观察来看,这些兵卒是自残而死吗?”
林源说道:“是自残而死,但又不是自残而死。”
赵德鑫说道:“此话怎讲?”
林源说道:“从他们的面部表情呈现的特征来看,他们在事发前一定是看到了某种在他们情绪以内的人或物,从而使正常的情绪恶性化,导致他们昏厥于其中,最后全部死亡。”
赵德鑫说道:“林大人的意思是说,他们生前遇到了一场令他们所有人可怕的东西?”
林源说道:“是有东西出现,但是不单单是让他们可怕那么简单。”
赵德鑫说道:“那林大人说的自残而死,为何不见他们身上有任何的外伤呢?”
林源说道:“老夫说了,有些自残未必是自残那么简单。要知道这些兵士好端端的为何去自残?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只有一种原因。”
赵德鑫问道:“什么原因?”
林源说道:“不自觉的自残,毫无感觉的自残。同是也不是在身体上某个部位的自残,而是心灵内部的自残,以至于他们最后都成了这幅亡者的状态。”
看着一脸迷惑的赵德鑫,林源说道:“将军不必多想,老夫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一点儿,这对人马在昨夜的的确确是遇到了一股人的袭击,只是没有交战的痕迹,或许也根本没有交战,就成了现在的这么个情况。”
赵德鑫说道:“本将军明白了,看来还是有人在此设伏。不过这究竟是人是鬼呢?”
林源摇了摇头,没说说话。
此时,一匹快马而至。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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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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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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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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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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