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安摘下冰魄花的一片叶子,碾碎后兑水粗暴的让苏泽喂给艾瑞克。
苏泽将信将疑:“二嫂,这东西真管用?”冰魄花什么的,他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会不会吃死这孙子。”
靳九渊眯眸不满:“你在质疑长安的能力?”
“不不不!在下不敢!”苏泽缩着肩膀,保拳认怂:“我只是好奇而已,二哥你别这么护食嘛。”
听到这话,叶长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之前在车上时,后颈被男人咬出的牙印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轻咳了一声:“死马当活马医吧,能不能活,看阎王爷收不收他了。”
叶长安话音刚落,病床上的艾瑞克忽然挣扎起来。
原本就苍白的脸上,肉眼可言的渗出冷汗。他眉头紧皱,浑身都在颤抖,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似的。
叶长安猛地上前,一把掐住艾瑞克的脸颊,避免他咬到自己的舌头,飞快抄起旁边的毛巾塞进艾瑞克嘴里。
“阿渊,苏泽,按住他,别让他挣扎。”
边说,她边拿出银针,全然不经过思考一般,迅速将银针依次扎入艾瑞了的心脏、头顶等重要穴位。
直到将近五分钟后,艾瑞克才停止挣扎。
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
靳九渊松开手,问道:“长安,他这是如何了?”
叶长安神色有些凝重:“两种毒药都极其霸道,水火不容,又相互吞噬。虽然性命暂时保住了,但是两种毒药本身就是至毒奇毒,想要彻底解开怕是没这么容易,还得进一步观察才行。”
“无妨,只要死不了就行。”靳九渊道。
就在这时,艾瑞克的脸色忽然变红。
“阿渊,快让开!”叶长安猛地推开靳九渊。
就在推开靳九渊的刹那,艾瑞克突然坐起身,一口暗黑的毒血喷了出来。
毒血吐出来后,艾瑞克的脸色肉眼可言的恢复苍白。
他软软倒回病床上。
苏泽看的目瞪口呆:“这特么跟看武侠电视剧似的,现在我才知道,中医的神奇之处是西医无法比拟的。”
他刚凑近被子上的血,就被叶长安推开:“这床被子不能要了,最好是烧掉,若是有人沾上毒血,不死也得脱层皮。”Χiυmъ.cοΜ
“这么严重?”苏泽忐忑的收回脸:“幸好没碰到,差点毁容了。”
靳九渊神色不愉,盯着苏泽:“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出去烧掉。”
就在苏泽拧着被子离开后,病床上的艾瑞克竟悠悠转醒。
“居然这么快就醒了!”叶长安惊讶道。
她抬手在艾瑞克眼前挥了挥,比了个耶:“认识这是几吗?”
艾瑞克眼神呆滞恍惚,刺眼的光让他的眼帘不停颤动。他张了张嘴,干裂起皮的唇瓣仿佛黏在了一起,扯动了好几下也没能张开嘴。
叶长安端过水杯,沾湿了毛巾,放在艾瑞克唇上。
靳九渊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正好遮住了直射艾瑞克眼睛的光,他问道:“艾瑞克,告诉我,当年绑架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艾瑞克动了动唇,却依旧没有发出半个音节。
靳九渊眉心紧蹙,有暴虐在他的眼底肆虐。
他单手拧起艾瑞克的衣领:“艾瑞克,说话!”
“阿渊,你别急!”叶长安抱着男人的腰,轻抚他的脊背:“他现在身体很虚弱,说不出话来很正常。”
靳九渊深吸口气,松开艾瑞克。
落回床上的艾瑞克,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下一瞬便又晕了过去。
叶长安无奈:“虽然端着,但能醒过来便已经很不错了,如今,咱们也只能耐心等待。”
“等不是办法。”
靳九渊眼中明显闪烁寒芒。
叶长安看着他:“你想打草惊蛇?”
“未尝不可。”靳九渊道:“我们并不能确定艾瑞克是否真的知晓幕后之人是谁,按他的年纪,十五年前他也不过是个孩子,未必能接触到多少。否则,幕后之人也不会拿他当做弃子了。”
“可万一他真的知道呢?到那时,艾瑞克若被对方暗杀,那我们岂不是更得不偿失?”
靳九渊笑了起来:“所以,咱们就赌一把。”
叶长安想了想:“也好,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做点什么,或许艾瑞克身后的人并未放弃他呢。”
听到这话,门口的秦峰朝靳九渊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靳九渊收回目光,看了看时间,牵着叶长安的手往外走:“天色不早,我们回家。”
两人走出玻璃病房,正巧碰到回来的苏泽。
靳九渊看向苏泽吩咐道:“好好盯着艾瑞克。”
“不是吧,你们又丢下我一个人啊?”苏泽抱怨道。
靳九渊头也不回:“我会让秦峰留下。”
“……”苏泽敬谢不敏:“那还是算了,我跟他八字不合!喂,二哥你听到没有,别让秦峰待在这里……”
可惜,苏泽话没说完,就被突然传出来的秦峰打断:“原来苏先生这么讨厌我呢!”
他笑眯眯的站在苏泽身侧,手臂搁在苏泽肩膀上,似笑非笑:“不过没关系,我跟苏先生交流不深,等熟悉后,苏先生一定不会这么讨厌我了!”
苏泽想骂人!
擦,以前怎么不知道秦峰会是这种性格。
早知道,他以前就少招惹了!
……
冬日傍晚的风冰凉渗骨。
出了实验基地,被冷风一吹,叶长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靳九渊伸手替她捋了捋围巾,直到围巾遮住了叶长安半张脸,他才罢手。
“原来真的冬天了啊……”
距离她重生归来,才半年时光而已,她却觉得前世的事,仿佛半个世纪一般遥远。
过往的痛苦与绝望,在脑海中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叶长安抬头看向靳九渊,笑容明媚如春光,她说:“阿渊,幸好有你在!”
靳九渊睨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揣进自己衣服兜里,目光落在她A字裙下的一截大白腿,赶忙带着她上了车。
车上,他扯过身旁的毛毯盖在叶长安腿上,又吩咐卫一打开暖气,才不满的责备:“下次出门必须穿秋裤。”
叶长安吐了吐舌头,狡辩:“我也没想到这会儿突然降温了嘛。”说着,她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脸颊:“别气,生气容易变老哦~来,笑一个。”
靳九渊捏住她作恶的手,没好气的道:“我不卖笑!”
叶长安:“我买,你卖不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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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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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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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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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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