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已经被他派出去追掳走的匈奴人,天地护着相府,身边只剩下天玄和天黄。
他对天玄道:“你带人速回城里,将如意楼和回乡苑的所有人都控制起来!”
“是!”
天玄正想走,顾厚山再次叫住他:“若有人失踪,不用回来禀告,马上派人追捕!”
“是!”
待天玄离开之后,姜如意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喃喃出声:“他们为何要抓七宝?若是想要拿他当人质威胁徐正庭,抓我才对。”
“哼,你以为他们不想抓你?估计一开始就冲着你来的!”蓝明堂一边忍受着后背的剧痛一边道:“只是你在京城,人多不好下手,还有可能你身边暗卫太多,我听说你最近又认了一爹……”
他说着看向顾厚山,撇了撇嘴角,接着道:“你爹是不是又给你暗中加派了人手?”
一听这话,姜如意立马看向顾厚山。
顾厚山大大方方的承认:“不多,就二十个。”
二十个一顶一的高手。
不然,他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得到七宝被劫走的消息?
当那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的暗卫跑来送消息的那一刻,藏在暗处的天玄就悄无声息地回了左相府,向他禀报了此事。
姜如意一脸焦躁:“他们疯了吗?抓之前难道不调查吗?七宝他又不是大人的孩子,拿他做人质又有何用?”
“恐怕是狗急跳墙,无路可走,拼死一搏了!”
蓝明堂说完,又接着道:“你勿需太担心,春华和秋实都跟了上去,他们会一路留下记号。”
“但……”他说到这儿,眉头紧皱:“对方人里有个极善阵法之人,春华和秋实不懂摆阵,若是被对方发觉,恐会吃亏。”
说完,他看向姜如意:“你扶我上楼,我换身衣服,随你们一起去。”
“可是你的伤……”
“死不了。”
姜如意正要去扶他,一旁有侍卫立马走过来,一把扶住了蓝明堂,带着他往楼上去。
气得蓝明堂指着顾厚山:“堂堂左相大人如此小心眼,我让你闺女扶一下怎么了?我天天被她儿子气得半死……哎呦哎呦你这厮轻点……”
待他换好衣服下楼,后背的伤也处理过了。
马车就停在门口,顾厚山对姜如意道:“我不能离京太久,匈奴人敢如此猖狂,保不准他们留了后手;此次前去,天元已经在前方打头阵,我又加派玄黄贴身护你,他是元玄地黄四人中武功最高的,有他护着你,你必能平安归来!”
姜如意轻轻点头:“多谢父亲!”
“一路要小心。”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的匕首,递给她:“贴身带着,若有危险,就往对方太阳穴的位置狠狠地扎,千万别手软!”
姜如意伸手接过,郑重地放进怀里。
放好之后,她看着顾厚山,虽然他没有对她露出半分的不舍,但她清楚,他心里有多担心她?
刚认亲,就出意外。
她轻声道:“父亲暂时瞒着母亲吧,能瞒一日是一日,我怕她担心。”
“好!”
时间紧急,姜如意快速上了马车,在天黄的带领下,迅速朝匈奴人追去。
这一追就是十来日,姜如意他们顺着春华留下的记号,一刻也不敢停歇,直到追到一个叫平沂的小镇,遇上了赶来给她送消息的小罗。
十几日不见,小罗浑身是伤。
姜如意看得心惊胆颤,她急声问:“怎么就剩你一个?那些人呢?”
“姜老板勿需担心,虽都受了伤,但无性命之忧。”
一听这话,她才好受了些。
随后又急声问:“你见到七宝了吗?”
“属下没见到,但我遇到过一次秋实,秋实说七宝一切安好,让您不要担心。”
听到这话,姜如意那颗拎了一路的心终于好受了些。
她还想问什么,一旁蓝明堂出了声。
他紧皱着眉头,原本还和熙的脸色,此刻黑得不能看。
“不过几个小小匈奴,怎么把你们打成这熊样?”
小罗道:“蓝先生有所不知,他们一路都有接应,像是提前预谋了许久。”
“左相派的人呢?”
“有好几次,我们和左相的人左右夹击,胜算极大,但对方不知出了什么损招,最关键的时刻不是一阵迷雾将我们团团围住,就是让我们互相厮杀,等回过神来时,匈奴人早已不见。”
蓝明堂一听,气得骂娘。
“损招?那叫阵法!”
他气得不轻:“他奶奶的,不过会点皮毛之术,就敢出来显摆!”
说完,他道:“匈奴人现在何处?”
“他们已过了绿长河。”
姜如意不知绿长河在何处,刚想问,就听到蓝明堂说:“过了绿水河,再翻一座山就是匈奴的多罗可大草原……”
姜如意一听,脸色都白了。
“过了匈奴的地界,再想救是不是就难了?”
小罗道:“姜老板不用太担心,从京城出发前我已经给大人去了消息,昨日傍晚收到消息,大人已经率人到达绿长河对岸,只要匈奴人一过河,必死无疑!”
紧绷了十几天的神经,在听到徐正庭出现的那一刻,突然松了下来。
她强忍着心头翻涌的激动情绪,不免有些担心:“可你不是说他们那边有人极善阵法……”
“你当我是死的?”
蓝明堂跳下马车,对一旁的天黄道:“给我一匹马!”
天黄二话没说,就牵了一匹强壮矫健的黑马过来。Χiυmъ.cοΜ
蓝明堂一跃上马,对姜如意道:“待我去破了他的阵法,救了我的徒儿,再回来迎你!”
“我和你一起去……”
“你又不会骑马,只会拖我后腿!”
蓝明堂见她一脸惨白六神无主的模样,忍不住安慰道:“你不要担心,你儿子福大命大,厚福绵长,死不了!”
说完,一夹马腹,疾驰而去,小罗紧随其后,两人瞬间就没了身影。
姜如意也上了马车,她对天黄道:“我们赶紧追上。”
“是!”
……
徐正庭接到京城的飞鸽传书时,他正准备明日最后一击,将匈奴人赶回天稷山以北,这样天稷山以南整个地界属于大弶朝,进可攻退可守,可保大弶朝百年无忧。
高齐找到他时,他刚从练武场下来,一身银黑色盔甲,威风凛凛,手上的青龙剑,经过这几个月的鲜血滋养,刀锋散发着让人畏惧的冷芒。
见高齐匆匆而来,他沉声道:“出了何事?”
高齐连忙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他:“刚收到京城飞鸽传书!”
徐正庭将青龙剑丢给高齐,伸手接过那纸条,展开,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原本舒展的剑眉迅速拧成一团。
他咬紧下颌,冷冷出声:“后悔前日没直接摘了狄逻的项上人头!”
“主子,出何事了?”
徐正庭抬脚往帐营去,低沉的嗓音冷得像结了冰渣:“匈奴人劫走了七宝!”
高齐一听,咬牙切齿:“这帮狗贼,打不赢就使阴招,简直可耻!”
“叫李将军、齐将军和田将军过来我帐营,你先去调派人手,明日随我前去营救!”
“是!”
(老徐终于来啦啦啦啦,想他的举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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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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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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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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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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