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她就带着七宝打扫卫生,从楼上到楼下,角角落落打扫得干干净净。
打扫完卫生,贴上春联,中午两人简单吃了点,稍作休息,姜如意就进了厨房。
昨天梅素素派人来说,她今天要过来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
三个人的年夜饭,也是姜如意来到大弶朝后的第一个新年,不管怎样都要好好准备。
炭烤小羊排、清蒸鲈鱼、四喜丸子,翡翠虾仁、香煎蛋饺,蒜香鸡翅、汤圆米酒桂花汤,水果拼盘……
八个菜,摆了满满一桌。
梅素素来得很早,今日红楼依旧开业,但人不多,她无所事事就跑来围着火炉嗑瓜子。
从下午申时开始,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七宝从外面跑回来,兜里装着好多糖果。
梅素素一见到他就招手:“儿子,过来,给姨磕头,姨给你压岁钱。”
“叔叔说了,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能随便乱跪。”
梅素素一听,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你别听他的,他就是个老古板。”
“梅姨,你在背后说大人坏话,小心他会听见哦。”
“听见就听见,谁怕他?”梅素素从身上摸出一个大钱袋,放在手里掂了掂:“想不想买鞭炮?”
“想!”
“来,磕头。”
七宝看她一眼,扭头就走。
磕头是坚决不能磕的!
男人膝下有黄金,怎么能为了几两碎银子,就下跪呢?
见他转头就走,梅素素哭笑不得:“来来来,我真服你了,作个揖总行吧?”
“这个可以。”
七宝转身走到她面前,一本正经地给她作了个揖,小嗓音脆生生地:“七宝祝梅姨新年快乐,健康长寿,永远不老。”
梅素素乐开了花,忙不迭地将压岁钱递了过去。
七宝接过来,立马往怀里藏。
这一幕恰好被从厨房里出来的姜如意逮了个正着。
姜如意问他:“藏什么呢?”
七宝立马摇头:“什么都没藏!”
“是吗?”
姜如意看向梅素素:“我刚听见他对你说什么永远不老?你是不是给他压岁钱了?”
“一点小心意,不足挂齿!”
姜如意一脸头疼地瞪她一眼,转身朝七宝伸出手去:“拿来。”
“不要!”
七宝捂紧自己的口袋:“梅姨给我的压岁钱,你不能要!”
“你以为我想要?”姜如意气得伸手去拧他的耳朵:“昨天是谁用炸炮将前面刘婶家的门炸个洞?”
七宝梗着脖子不服气:“那是她家门不结实。”
姜如意气乐了:“行,咱就当她家门不结实,那罗叔家的水缸总结实吧?你给人家炸稀巴烂,一块好的不剩。”
“那可不是我炸的,是大东炸的。”
“是不是你怂恿的?”
“哼,是他没主见!”
“你……”姜如意气得要死:“王奶奶家的粪桶是谁炸的?”
“我。”
姜七宝用小手拍着小胸脯,小声音铿锵有力:“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是都赔她们钱了吗?”
“是你赔的吗?”姜如意一生气,手上开始使劲:“那都是老娘辛辛苦苦挣出来的。”
“哎呀哎呀哎呀……疼疼疼……娘,你轻点……哎呀耳朵掉了……救命……”
坐在一旁的梅素素笑得前俯后仰,丝毫没有要帮忙说话的意思。
直到纪代宗掀开门帘进来,这才将七宝从姜如意手里解救出来。
他看着气呼呼的母子俩:“怎么了?”
七宝先告状,他指着姜如意气呼呼地道:“我娘就是母老虎,太凶了。”
“小兔崽子,”姜如意作势要来揍他,七宝眼瞅形势不好,立马躲到纪代宗身后,还火上浇油冲她做鬼脸:“娘亲,你再生气就要变成老太婆了,你要是变成老太婆,叔叔就不喜欢你了。”
纪代宗回头问他:“哪个叔叔?”
“当然是徐叔叔……”
话音未落,他就被纪代宗给拎了起来。
纪代宗将他拎到姜如意面前,一脸冷漠:“给,使劲揍!”
七宝:“……”
什么情况?
他说错了什么?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路过如意饭馆的人不时能听到从里面传来悲惨的叫喊声以及求饶声……
于是大家纷纷猜测,如意馆这小寡妇到底是不是孩子亲娘?
……
大年三十,京城。
二十九的晚上,京城开始飘雪,次日醒来,屋外都白了。
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虽说今日休朝,不用早起,但徐正庭还是天一亮就起了,练武半个时辰,回来冲了澡,换上衣服就去了明月阁。
秦明月刚起,正在梳头,见他来这么早便道:“怎么不多睡会?”
“习惯了,父亲呢?”
“去书房了。”
话音刚落,徐景平走了进来。
见徐正庭已经到了,便说:“一会儿随我去回春堂。”
徐正庭原本还算不错的脸色顿时冷沉下来。
但最终还是点头道:“是!”
……
回春堂住着徐老夫人田氏,今年六十,比徐家庶长子没大几岁,是故去老国公爷娶的继妻。
田氏的父亲当年在战场上救过老国公爷的命,为了报恩情,也体谅她一人孤苦伶仃,再加上当年的国公夫人也就是徐景平的亲生母亲过世已久,老国公爷便娶了田氏。
田氏,一个小地方来的女人,眼皮子浅,小心眼,没见过什么世面,当年刚到京城闹过不少笑话。
不知何原因,她一生没生养,早几年还折腾来着,最后见实在不行,开始转向徐景平。
只是,当时的徐景平已经十五了,根本用不着她照顾,她巴结不成又转向徐家第三子徐景彦。
徐景彦是府里小妾所生,年龄小好把控。
直到现在徐家三房,一直都是田氏的心头肉,有什么好的都要先给三房送去。
这也无所谓,一点东西,大房和二房谁也不看在眼里,毕竟大房徐景平是国公爷,二房徐景阳常年在边关,是大将军。
大概是看大房和二房过得太顺当,从几年前开始,田氏就开始作妖。
先是朝徐景平房里塞陪床丫鬟,被徐景平呵斥之后,她又张罗着给他纳小妾,小妾最后自然也没纳成。
田氏就开始找秦明月的事,每次秦明月去问安,她都明里暗里说她是妒妇,说她肚子不争气,就生了那么一个种。
气哭几次之后,秦明月索性就不去了。琇書蛧
徐景平心疼她,便决定一年就大年初一这一天去请个安问个好,走走仪式就算。
谁知,一进门,田氏就阴阳怪气起来。
她看着秦明月道:“哟,这是哪位贵夫人?怎敢劳烦您亲自来了。”
秦明月上前,行礼道:“儿媳秦氏给母亲大人请安。”
田氏看着她冷哼一声:“不敢当,既然不愿来就从此别来,大过年的,来了也是给我添堵!”
毫不客气的话,让秦明月脸色一白。
徐景平上前一步,挡在秦明月面前,面色不虞地看着田氏:“老夫人慎言!”
面对徐景平,田氏还是有几分畏惧的。
毕竟老国公爷去世后,这个家是由徐景平说了算。
这要是平时,她也就不吭声就过去了,但今天大房二房三房都在,她好歹也是长辈,就这么被一个小辈给呛得不敢吭声,以后还有何威信可言?
于是,冷哼一声,不满道:“老二,你也别总是护着她,你看看你们二房干的那些事,,简直丢尽了我们国公府的脸面。”
“谁又在你面前嚼舌根子?”
“你也别吓唬人,事实就摆在面前,上次我出门,有人都笑话到我脸上来了,简直丢死人。”
“是的呢。”一旁三房儿媳陈氏用手帕捂着嘴角一脸为难道:“上次我陪母亲出门,听到有人说世子爷他......”
秦明月一向护犊子。
一听这话立马扭脸看向陈氏,秀眉紧皱:“三弟妹既然想说就把话说明白了!”
“哪是我不想说?我怕说出来大嫂您承受不住......”
徐景平脸色一沉:“那就闭上你的嘴巴!“
陈氏脸色讪讪,便不敢再吭声。
田氏见陈氏唯唯诺诺不像个样子,便冷哼一声:“她不敢说我来说!”
一时间,众人将视线全都转向她。
田氏洋洋得意:“听说世子爷在华阳正事不干,却和一个小寡妇勾搭在一起,整日厮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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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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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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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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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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