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也算懂得了一些道理,比如说新婚的夫妻,不喜欢外人打扰,哪怕她这个随身伺候的丫鬟。
见她长了不少眼力劲,顾厚山满意地抬脚走进房间,径直在闵烟烟身边坐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茶,伸手过去,也不说话,拿来就喝。
喝完忍不住嫌弃道:“太淡!”
闵烟烟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伸手一把抢过那茶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然后捧着慢慢地喝着。
见她紧绷着小脸,气鼓鼓的模样,知道肯定是累坏了。
累坏了,自然是生气了。
于是,忙靠近,轻声哄道:“为夫帮你揉揉腰?”
说着,他就伸手过去,摸上了闵烟烟纤细的小腰,只是刚挨上,就被她毫不留情一巴掌拍了上去。
只听见‘啪’地一声,顾厚山的手背被拍了结结实实地一巴掌。
他却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来,坐回身子,看着已经将茶碗放回桌子上的闵烟烟,一脸无辜:“夫人打得为夫好疼。”
好疼?
闵烟烟看着他浑身上下没有半分‘好疼’的样子,冷哼一声:“顾大人哪里疼?”
“这里,”
顾厚山这个不要脸的地指着自己的心口的位置,伸手去捉闵烟烟想要躲开的手,捉住就往自己心口上贴。
闵烟烟挣扎,也挣扎不脱,就这么被他摁在了心口上。
隔着一层外袍,她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腾腾,以及掌心下结实的触感,她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手指头,脸颊又红了起来。
“你放开。”
“不放。”顾厚山死皮赖脸地凑过去,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意犹未尽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松了你。”
一听他的话,闵烟烟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你确定?”
顾厚山趁机威胁她,“你若不答应,我便一直不松开。”
“哼,那你便一直拽着,随你的便!”
闵烟烟放下手里的茶碗,拿起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反正一只手也不耽误这些。
可刚看了没两页,她就被顾厚山拽了起来,她忙问:“你干嘛去?”
“去净室!”
一听这话,闵烟烟立马挣扎起来:“你去净室拽我作甚?”
顾厚山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道:“夫人刚才可是亲口说的,让我一直拽着。”
“.......”
这一刻的闵烟烟,再也顾不上什么娴静淑女的形象,抬脚,使劲地踹在他的小腿上,气急败坏:“顾厚山,我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一把推开他,转身坐到一旁生闷气。
话本子上都说,新婚之际,夫妻二人如胶似漆,男人谦让着女人,细致地照顾着女人,考虑着她各种感受,让她真切地体会到婚姻的美满与幸福。
可此刻的闵烟烟,完全没体会到幸福可言。
顾厚山大男子主义太重,他想做的事,必须得满足他。
若是不然,便各种无赖纠缠不休。
闵烟烟不喜欢这种相处模式,夫妻之间就该懂得尊重对方,而不是自己在表达强烈不满之后,他依旧我行我素。
越想越气,索性,她站起来还是收拾自己的衣物,打算回娘家去。
虽然知道新婚头一天就回娘家影响极其不好,但犯起倔来的闵烟烟,是不管不顾。
见她突然抖开包袱要收拾衣物,顾厚山抬脚靠近,低声问:“你要去哪儿?”
“回家!”
“这里就是你家,你还想回哪个家?”
在顾厚山看来不过是一句简单地询问,可听进闵烟烟耳朵里,就是质问。
她一把甩开手里拿着的衣物,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气得眼眶泛红:“这是你家,不是我家!”
顾厚山对上她泛红的眼眶,忍不住蹙了剑眉。
他抬手,想要替她抹去眼泪,却被闵烟烟扭头躲开。
他无奈收回手去,嗓音缓和了不少:“你到底怎么了?我刚才不过和你闹着玩。”
“可我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和你闹了。”
闵烟烟越说越委屈,“顾厚山,你坏蛋,你明明知道我昨晚.......我都求饶了,你还一直不放过我,你可知我有多疼?”
面对她的控诉,顾厚山一时无言。
他并不清楚有多疼,但听说挺疼,可他已经替她擦去药了。
只是,此刻面对自家小娇娇的控诉,直觉告诉他,他不能说一个字,更不能反驳,不然就坏事。
见他不说话,闵烟烟更气了。
“现在装哑巴了?你欺负我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多话呢?”
顾厚山无奈勾唇:“我不敢吭声。”
怕她一言不合又要收拾东西回娘家。
若是当真让她回了,那他顾厚山明日就要在京城出名了,新婚第一日,妻子就跑回娘家,不知情的,可能就以讹传讹,不知道会传出什么事来。
闵烟烟也不知道自己的委屈从何而来?
他不怜惜她可能只是一小部分原因,真正的原因,大概是她想家了。xǐυmь.℃òm
她自小被父母娇养着长大,被三个兄长保护着长大,家人的关爱和保护,让她一直生活在蜜罐里,家对于她来说就是最温暖的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突然,她离开了那个温暖的地方,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虽说所有姑娘都要经历这一遭,但她心理上的落差还没缓过来,顾厚山却因为贪念,一直缠着她不放,导致她身体也跟着不舒服起来。
双重之下,她不委屈不伤心才怪?
因此,一点小事就能点爆她心里的委屈
这个时候,但凡顾厚山能坐在她身边,陪她安静地看会书,或者是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安静地陪着她,她可能心情就会好起来。
她需要的是陪伴!
而不是各种不要脸的要求和纠缠。
闵烟烟越想越委屈,索性就用手捂着脸儿哭了起来。
那细碎的呜咽声从手指缝里传出来,听得顾厚山心头碎了。
他忙伸手过去,轻轻地抱住她,连声道歉:“我错了,烟烟不哭!”
他不说还好,一句‘烟烟不哭’,烟烟哭得更大声了。
她一头扎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哗哗地流,疼得顾大人急声道:“我发誓,我再也不碰你行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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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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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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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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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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