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着急了,以至于弄巧成拙,她又是个脸皮薄的,此刻脸颊绯红,不敢抬头去看俩人。
只低低地垂着头,默不吭声。wWW.ΧìǔΜЬ.CǒΜ
顾厚山看了她一眼,见她羞得不敢抬头,于是便看向余氏,开了口:“我三月份去了一趟扬州,无意间救过闵姑娘一次,还被闵夫人和闵老板邀请至府上吃过一顿饭。”
余氏一听,立马道:“顾大人原来竟是烟烟的救命恩人,那也是我们方家的救命恩人,今日既然遇见,便是天大的缘分,既如此,不如民妇做东,请大人赏脸,我们找个其他的酒楼一起吃个饭。”
顾厚山没立即回应,而是看向垂头不语的闵烟烟。
余氏见他看着烟烟,便忍不住笑道:“烟烟还小,脸皮也薄,顾大人可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顾厚山摇头:“哪里,顾某只是担心闵姑娘不乐意。”
“怎么会?”余氏笑着道:“烟烟只是不好意思。”
闵烟烟深吸一口气,抬眸对上男人看过来的含笑黑眸,强忍着脾气道:“顾大人若是不介意,中午就一起吧。”
视线落在她紧绷的小脸上,明明隐忍着火儿,却偏偏要做出大方的模样。
顾厚山点头:“好,既然闵姑娘特意邀请,顾某再推迟就不好了。”
闵烟烟:“......”
臭不要脸的,他什么时候推辞过?
余氏一见,便笑着提议:“前面不远处有个不错的淮扬菜,咱们就去那儿?顾大人觉得如何?”
“全凭夫人安排。”
于是一行人转身上了各自的马车,朝着淮扬菜馆驶去。
待两辆马车相继离开,陈月从扬州菜馆里走出来,她一脸怒意地看着离开的马车,气得咬牙:“顾大人和那闵烟烟什么关系?”
一旁丫鬟道:“不知,奴婢从未见过那个叫闵烟烟的姑娘。”
“哼,肯定是从小地方来的破落户。”陈月心有不甘,“你派人去查,查闵烟烟究竟是谁。”
“是。”
.......
淮扬酒楼,比之前的扬州菜馆要高档许多。
余氏要了一雅间,三人依次落了座。
菜是顾厚山点的,基本都是淮扬菜的特色,饭菜很快上齐,三人边吃边聊。
基本上都是余氏在和顾厚山说话,闵烟烟则埋头苦吃,根本不想搭话。
直到听到顾厚山说:“说起会试,我倒像是一事来。”
耳朵捕捉到‘会试’两字,因关系到二哥,闵烟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接着,她便听见顾厚山缓缓出声道:“再过几日,许大儒会在百书阁举行三年一度的讲学,为期七天。”
许大儒?
闵烟烟抬头,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激动道:“可是他押中过会试考题的许观仲许大儒。”
顾厚山对上她明亮的眼眸,点了头:“闵姑娘也听说过他?”
“嗯。”闵烟烟点头,“二哥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他,说他不愧是当代大儒,知识渊博眼光独到,若是能在会试前听一次他的讲学,定受益匪浅。”
顾厚山缓缓勾唇:“我倒忘了你二哥今年会试!”
“是呢是呢。”余氏忙道,“我们家唯一一个考过举人的孩子,长喜特别好学,又勤奋刻苦,若是能有幸去听一次讲,说不定就是日后的状元郎。”
顾厚山没吭声。
他拿起筷子,夹了点干丝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吃着,一改刚才之前的一句接着一句,突然变得沉默下来。
余氏见他不搭话,于是拿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身侧的烟烟。
闵烟烟看她一眼,犹豫不决。
她心里很清楚,顾厚山就是等着她开口求他。
可她偏偏极不愿如了他的意。
更重要的是,但凡她开了这个口,她便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前面的救命之恩还纠缠不清,又让她欠下人情......
说实话,闵烟烟心里是抗拒的。
她真的不愿意!
但一想到每日学到半夜的二哥,刻苦到熬红了眼睛的二哥,他比任何人都勤奋,若是有此机会,说不定对他科考真的有极大的帮助。
思及此,闵烟烟也就泄了气。
她抬眸看向顾厚山,柔声开了口:“只是我听闻许大儒的讲学一座难求,恐怕不好进。”
顾厚山一直等的,就是她主动开口。
她只要主动求了他,那往后看她还敢往哪儿躲?
于是,抬眸,对上她好看的杏眸,佯装一脸为难:“的确一座难求,听说座位已满,你哥恐怕是晚了。”
话一出口,顾厚山便见对面姑娘那一双原本明亮的杏眸瞬间暗淡了下去。
她收回视线,垂眸轻声道:“这样啊,那真是遗憾。”
闵烟烟的确很失望。
她原本以为顾厚山既然主动提出来了,这事只要她开口,对方自然答应得很爽快。
谁知,竟是一个如此的结果。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开口,平白让人看笑话。
越想越气,她忍不住抬眸,正要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谁知却见对方又突然开了口:“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闵烟烟眼睛一亮:“有何办法?”
“我与许大儒也算是旧识,若我主动开口,他应该会卖我一个面子。”
闵烟烟一听,粉嫩的唇角立马弯了起来:“那我就替二哥先谢过顾大人。”
“嗯,三日后,我会派人送消息来。”
“好的。”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余氏看着身旁的姑娘,笑着问:“那顾大人当真救过你?”
闵烟烟知道逃不过,便如实地说了事情经过,余氏听了,大呼:“你俩当真有缘。”
“嫂子别乱说,我才不愿与他有缘。”
余氏却说:“顾大人年轻有为,长相俊朗,我看着品性也是极好的。”
“他再好与我何干?”
见她十分抗拒顾厚山,余氏也没再说什么,于是话头一转,说道闵长喜身上,就这样一路到了方家。
出去一趟,身心疲惫。
闵烟烟回到自己的房间,便没再出门。
直到闵长乾跑来找她:“小妹,借哥点银子,哥明日就还你。”
闵烟烟问他:“三哥要多少?”
“五百两。”
闵烟烟一听,立马蹙了眉头:“三哥要这么多银子作甚?”
闵长乾却道:“哎呀你先别管,先借我就是,我明日就还你。”
“不借,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拿着银子出去吃花酒赌牌。”
“闵小幺,”闵长乾生气了,“我刚来京城,连赌坊在哪儿都不知道,我怎么去赌牌?”
见他生气了,闵烟烟退了一步:“这次来京城,我没带那么多,这里只有一百两,你要不要?”
“你怎么这么穷?”
“你才穷呢,我好歹有一百两,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要要要,快点,我有急事。”
闵烟烟让芸香将银子拿来,在交给闵长乾的时候,不放心地问:“三哥,这里是京城,你千万不要在外面胡来。”
“知道了。”
闵长乾将银子往怀里一塞,转身就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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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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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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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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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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