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盛有一子一女,儿子方计,女儿就是闵姑娘的母亲方歌,方歌嫁到扬州之后,便很少再回京城,但因感恩哥嫂一家的付出,这些年在钱财方面帮衬不少,方家现在住的宅院就是方歌出的银子......”
顾厚山一脸不耐:“说重点!”
天元道:“方家人口简单,无甚重点!”
但眼瞅着自家大人脸色沉下来,天元又想起一事来:“属下听说新来的京兆府尹一直刁难方计父子,最近还因为一点小事停了方计的职。”
顾厚山没吭声,翻身上马,回了府邸。
而此刻位于京城锦绣坊的一座三进三出不大不小的半新宅子,此处就是方家。
此刻,方家大门紧闭,一家子人待在老爷子住的院子里,个个愁眉苦脸。
三月的一场风寒,让老爷子一病不起。
他今年已经六十五了,年迈体衰,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汤药不断,这次更是厉害,连续高热三日后,陷入昏迷。
方家请了好几个大夫,对方诊断过之后,都摇头叹息,表示早做准备。
方计想到远在扬州的妹妹,担心父亲临终前不能见小妹一面,于是便连夜给她去了信。
与此同时,方家长子方盛因公务中的一点小差错,被京兆府尹停了职。wWW.ΧìǔΜЬ.CǒΜ
这对于方家来说,祸不单行。
若是不可饶恕的错误,方盛甘愿领罚,但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错误,几乎可以忽略的错误,却被停了职。
他心里也清楚,这不过是新来上司想要除掉他的一个借口。
但却无计可施。
京中权贵那么多,关系网一层连着一层,方计能当上捕头全靠上一任京兆府尹的赏识,算是他的左臂右膀,上一任府尹调往别处之后,心来的上司便各种看他不顺眼,隔三差五找茬出事,方计还好说,他也快退了,但儿子方乾勇却还年轻,日子还长,若是被上司一直这般刁难,恐怕干不长。
虽说捕快俸禄不高,但方家祖孙三代都是捕快出身,再加上捕快好歹也是份旱涝保收的活,干得好还有赏赐,应该在普通人眼里,这也是份香饽饽。
这些时日,方计为了这事,东奔西走,却依旧毫无起色。
他一直想找个人帮帮忙,但苦于他处在京城最底层,认识的人里面官职最大的就前京兆府尹,但那人因为太过正直被贬,已经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管他呢。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先是巷子口与他关系不错的刘大夫来找他,跟他说:“我有个朋友昨日从外地过来,她医术精湛,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带她来给你父亲看看试试。”
方计一听这话,立马点头:“愿意,自然是愿意,多谢刘哥了。”
“好说好说,那我们一会儿就过来。”
“好。”
刘大夫很快就带着一个妇人来了,对方虽然衣着朴实,但仔细看那面料竟是云锦,还有头上斜插的玉簪,虽说只是一根简简单单的碧玉簪,但那成色竟是精品中的精品。
再看那妇人气度,华贵却不冷傲,还透着几分平易近人的和熙之色。
她竟然是大夫?
看起来倒像是平易近人的贵夫人。
刘大夫介绍道:“这位是白大夫,医术十分了得。”
方计赶忙抱拳见礼:“方计见过白大夫。”
白氏看着方计,轻轻一抬手:“不必多礼,快带我去看看令堂。”
“是,这边请。”
而此刻,方家斜对面的一辆马车内,顾厚山正坐在里面,喝着刚沏好的茶水,他手里握着一本书,不紧不慢地翻阅着。
一炷香后,听见马车旁的天元道:“大人,老夫人出来了。”
顾厚山一听,立马放下手里的书,掀开车帘就下了马车。
马路对面,白氏先跟着刘大夫回了他的医馆,待了一会儿之后就走了出来,然后上了马车。
待她坐稳后,顾厚山亲手奉上一杯刚沏好的茉莉香片。
白氏喝了几口,放下茶盏的同时开了口:“虽说病情不容乐观,但勉强能治,只是毕竟年数已大,即便挺过这一关,恐怕也挺不过几年去。”
顾厚山点头:“我就知道,只要师娘出手,定保无虞。”
“别拍马屁了。”
白氏又将茶盏递到他跟前,见他往茶盏中倒茶,便笑着问:“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暂时没想太多,她既然来了京城,便没有再让她回扬州的道理。”
白氏乐了:“这还叫没想太多?”
顾厚山笑笑没说话。
白氏却忍不住担心起来:“你虽说聪明,但在男女感情这种事上,却是不能太过,以我的意思,你和她多接触接触,接触多了,她发现你的好了,这心呀自然就朝你靠拢了。”
“是。”
“凡事不宜操之过急,慢慢来!”
“好。”
“行了,我要回府了,你回吏部忙去吧。”
“多谢师娘。”
顾厚山下了马车,目送白氏离开之后,他转身上马,去的却是京兆府衙。
新上任的京兆府尹黄大人一听说吏部侍郎顾大人到了,立马从书房小跑着迎了出来,一见面,他便拱手行礼,将身子弯得极低:“顾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实在罪过。”
京兆府尹从三品,两人之间不过相差了半品的阶级。
按理说不需要这般卑躬屈膝,但黄大人谄媚习惯了,只要比他大的官员,都是这副德性。
不然,以他的能力怎会升得如此之快。
而他也是右相党。
虽说是右相党,但也是个墙头草,左右摇摆不定,也极会左右逢源见风使舵。
顾厚山示意他不必多礼之后,抬眸环顾四周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人。
黄大人一见,立马道:“下官已经命人泡好了茶,顾大人若是不嫌弃,随下官喝盏茶。”
顾厚山没动。
他微微拧眉,沉声开口道:“我记得京兆府有个叫方计的捕头,他可在?”
黄大人一听这话,脸上表情一紧。
他忙笑着问:“不知顾大人找方捕头有何事?”
顾厚山单手负立,面无表情道:“前段时间,他无意间救过本官一命,本官不胜感激,一直想亲自来谢谢他,无奈最近公务繁忙一直没顾上,今日恰好路过,便想来找他。”
救了一命?
那岂不是救命恩人?
这么一番计较之后,黄大人脸色大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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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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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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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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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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