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揽过去,一会儿推过来,跌坐在位置上的柳满月正要生气,却看到谢晋安突然弯了腰。
他捂着某处,一脸痛苦之色。
吓得柳满月忙问:“大人,你怎么了?”
谢晋安没理她,弓着脊背,额角都渗出了汗。
吓得柳满月不知所措。
她本能地想要替他号脉,给他治疗,但手刚碰上谢晋安的手腕,就被他一把抓住。
他手上用了点劲儿,紧紧地拽着她的皓腕,缓缓抬头,咬牙切齿:“你想废了我?”
“我......”
他之前弓着身子,柳满月没发现他捂着的地方。
当他抬头,她这才发现他的手竟然捂在.......
吓得她连忙闭了眼,慢慢地,从耳根到脸颊,红了个透。
谢晋安看着她,视线落在她通红的小脸上,轻轻叫着她的名字:“柳满月。”
“大人.......我真不是故意的。
“可我好疼.......”
“我.......”柳满月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羞涩和尴尬,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快速地看他一眼,接着将视线看向别处,有些语无伦次:“我可以给你开止痛药方。”
“光止痛吗?”
“不然呢?”
“若是坏了,那谢某这辈子就到头了。”
一句话,吓得柳满月立马朝他看过来。
“不会的,它没那么脆弱.......”
一句话,瞬间让谢晋安黑了脸色:“柳姑娘挺懂?”
“我是大夫呀,你们男人这些,我都懂的。”
“是吗?”
谢晋安冷哼一笑:“那要不谢某就牺牲一下,让柳医正为我诊治诊治。”
说着,就要去拉她的手。
吓得柳满月连滚带爬地滚到马车的角落里,用手捂着脸,大叫道:“谢晋安,你真没事.......”
谢晋安步步紧逼:“万一有事,柳医正想如何?”
“我帮你治......”
“若治不好呢?”
被他逼得没法的柳满月,脱口而出:“治不好,我就伺候你一辈子!”
“好!”
“......”
谢晋安看着她,缓缓勾起唇角,低声道:“柳姑娘可要说话算数!”
见他原本痛苦的脸色突然就变了,柳满月立马反悔:“谢晋安,你骗我吧?你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柳满月,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发誓,你刚刚那力道,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柳满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当时谢晋安伸手抱她,她惊慌失措间,手的确有点使力......
于是,接着就怂了。
她看他一眼,没再吭声,安静地坐在对面,后悔不该上这个马车。
突然,她一把掀开车帘,看着正在行驶的马车,忙叫夏雉:“停车停车,我要回家。”
夏雉像是没听见一样,驾着马车继续往前去。
知道没谢晋安的吩咐,夏雉是不会停的,于是,柳满月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生气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谢晋安靠在软枕上,听见她问,轻轻掀开眼皮朝她看过来,薄唇微启,嗓音低沉悦耳:“看花灯。”
“可我现在不想看了。”
谢晋安的嗓音瞬间冷下来:“怎么?柳姑娘莫不是就愿意和夏公子一起看?”
“谢晋安,你胡说什么呢?”柳满月生气道:“夏公子醉酒回了府,若我还不回去,夫人定会担心。”
她的话,让谢晋安脸色渐缓。
他道:“我刚派人去了相府,你不用担心。”
柳满月气得瞪眼:“我的丫鬟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特委屈的声音:“小姐,我在这儿呢。”
柳满月连忙掀开车帘,这才发现,青果缩在马车的车辕上,刚才因为天黑,根本没发现她。
见她在,柳满月这才松了口气。
她见她冻得鼻头通红,便道:“你进来。”
青果一听,忙摇头:“姑娘,我还是坐这儿吧,这儿凉快。”
“......”
柳满月放下车帘,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男人,秀眉蹙着,有些生气:“大人,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别人?”
谢晋安看着她,面无表情:“尊重别人,一向是谢某最大的优点!”
“......你脸皮真厚!”
“谢某惭愧,不及姑娘分毫。”m.χIùmЬ.CǒM
柳满月一听,凶巴巴地道:“我哪里脸皮厚了?我明明脸皮很薄,你看......”
她说着,用手揪了揪自己的脸皮给谢晋安看:“多薄,又薄又嫩。”
见她傻乎乎的模样,谢晋安勾起唇角:“的确很嫩。”
“对呀,所以说我脸皮薄,而你皮糙肉厚,脸皮厚得跟树皮似的,哪能和我比?”
“这么说,柳姑娘喜欢嫩点的男人?”谢晋安突然俯身过来,漆黑的双眸盯着她,低低出声:“比如像夏公子那样的?”
“你胡说!”
见他俯身过来,柳满月用手去推他的胸膛。
无奈对方力气又大,胸膛极硬,就像一堵墙,让她撼动不得半分。
“谁喜欢嫩的了?和夏公子又有什么关系?谢晋安,你今晚是不是喝多了?怎么三句不离夏公子?”
谢晋安深深地看她一眼,坐直身体的同时出了声:“你一个刚及笄不到一年的小姑娘,还是不要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
她的话,让柳满月一愣。
随即明白了什么。
于是一本正经道:“大人说得极是!”
随即又道:“如意之前也提醒过我,她和你说了同样的话,说我还小,不能和男人走得太近,要有分寸感!”
“所以大人,我得回家了,我不能和你去看花灯!”
谢晋安气乐了:“柳满月,你耳朵长着用来出气的?本大人的意思是让你离其他男人远点,没让你离本大人远点!”
柳满月却立马反问:“为何?大人不是男人吗?”
“......我是我,他们是他们!”
“那有什么区别?你们都是男人!”
柳满月说着就要去掀车帘,却被谢晋安一把拽住了胳膊。
他气得咬牙,终于明白刚才自己给自己挖了大坑,把自己也埋进去了。
“柳满月!”
他暗暗咬牙:“在你心里,我就是其他男人?!”
“你......”
“柳姑娘千万别忘了,在江阳你对谢某又亲又抱,谢某一身清正......”
话没说完,就被一只小手紧紧捂住了嘴巴。
羞得满脸通红的柳满月小声哀求道:“大人,要不你杀了我谢罪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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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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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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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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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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