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东琤含笑还礼:“满月姑娘有礼。”
一旁的夏氏,见两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对养眼,那脸上的笑根本压不住。
她看着柳满月道:“这是我嫡亲的弟弟,今年刚十九,你快十六了吧?他比你大三岁。”
柳满月点头:“我腊月十二的生辰,马上就要十六了。”
“巧了。”夏氏笑得更愉快了,“琤哥儿腊月初十一,你说这......也太有缘了。”
柳满月也跟着笑:“是吗?真的好巧。”
一旁坐着的闵烟烟见她也跟着傻笑,忍不住头疼起来,这个不开窍的,难道就看不出来这其中的意思?
算了!
还小,也不急,慢慢来。
中午一起吃过水饺,夏东琤有事就走了。
临走前,他特意当着闵氏和夏氏的面,对柳满月道:“今晚上静月湖畔有极精彩的灯会,听说还有一盏从西域过来的琉璃八彩灯,极其漂亮,满月姑娘若是有空,不如一起去看看?”
“琉璃八彩灯?”
“嗯,听说还会唱小曲。”
“彩灯还能唱小曲?好啊,一起去,我还从来没见过会唱小曲的彩灯。”
夏东琤一听,笑着点头:“那傍晚时分,我便来接姑娘。”
柳满月却突然看向夏氏:“大嫂去吗?”
夏氏笑着说:“自然是去的!”
“嗯,”她开心地点头,“那咱们一起。”
“好。”
夏东琤走后,夏氏也带着顾舒西回了自己的院子,无所事事的柳满月,便待在闵烟烟的屋子里。
闵烟烟作画,她在一旁托着下巴打哈欠。
闵烟烟看她一眼,笑得一脸柔和:“回去睡会吧。”
柳满月摇头:“不能再睡了,现在睡的话,晚上肯定睡不着。”
她说着,伸手拿起一旁的点心,塞进嘴巴里。
闵烟烟看她一眼,柔声问:“满月,你觉得夏东琤如何?”
“夏公子?”柳满月又喝了口茶,仔细地想了想,道:“夏公子仪表堂堂,气质出尘,脾气似乎和大嫂相似,是极温和的。”
“嗯,东琤年纪不大,但在京城这些年轻人里面,不管是人品家世还是能力,都是极好的。”
柳满月点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问:“夫人不会是撮合如意和夏公子吧?”
闵烟烟:“.......”
柳满月一脸急切:“不行呀夫人,徐大人也很好的,如意喜欢徐大人,徐大人也喜欢如意,他们两情相悦,您可不能棒打鸳鸯。”
“你呀,”闵烟烟一脸无奈,哭笑不得地轻轻摇头,“你这小脑袋里整天在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自然不是,夫人人美心善,宽容大度,心灵手巧,善解人意.......”
马屁还没拍完,外面突然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小嘴叭叭的,夸谁呢?”
原本坐没坐相的柳满月,一听到这声音,立马坐直了身板。
随后又看到手里还拿着半块点心,想着放回去,但又觉得不合适,于是一把塞进嘴里,小嘴鼓囊囊的,那小模样看得闵烟烟忍不住轻笑出声。
顾厚山恰好进屋,见闵烟烟笑得一脸愉悦,便扫了一眼正在使劲咀嚼的柳满月,眉头一皱:“偷吃什么呢?”
柳满月一听,连忙摆手摇头,嘴里塞满了东西,也说不出话来。
放下手里的画笔,闵烟烟抬脚走过来,站在顾厚山面前,抬手替他脱掉外面的大氅,轻轻一笑:“你看你把她吓的。”
顾厚山垂眸看她一眼,抬手将她落在额角处的碎发别在耳后,原本沉沉的嗓音不自觉缓和了几分:“在作画?”m.xiumb.com
“嗯,芸香去花园采了几支红梅,我没事就画了画。”
顾厚山伸手揽上她纤细的腰身,带着她往桌子那边去:“我看看。”
两人走到桌子前,顾厚山看了一眼,正要夸,突然想起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于是,抬眸看向正在使劲消化的柳满月。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淡淡地睨着她。
柳满月虽然对男女感情不开窍,但她好歹也是在官场上沉浮之人,而且在顾厚山身边待久了,他一个眼神,她便能领会他的意思。
于是,‘噌’地一下从圈椅上站起来,也不敢看顾厚山,只对闵烟烟道:“夫人,我去逛逛。”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一溜烟地跑了。
看着她逃似地身影,闵烟烟嗔怪地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轻声道:“一天天的,她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见到你就跑。”
顾厚山坐在圈椅上,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伸手拿过她的画作一边欣赏一边道:“不跑留下来看我怎么亲你?”
“......无赖!”
......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
夏东琤来得也早,天还没黑就过来了,马车就停在府门口,柳满月裹着桃红色披风,脖子上带着纯白的兔毛围脖,发髻重新梳过了,插着那只漂亮的芍药珠花,看起来特别娇俏动人。
闵烟烟将她送到院门口,不放心地叮嘱道:“带着青果,路上跟紧琤哥儿,别走丢了。”
柳满月朝外看了一眼,随后问:“大嫂不是说也去吗?”
“本来是想去的,但突然下了雪,她担心西西着凉,刚派了人过来说,今儿就不去了。”
柳满月一听,原本高昂的兴致突然消减了几分。
“夫人,我一个人去吗?会不会不太好?”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顾厚山就开了口:“既不想去,那便不去,谁也没逼你!”
话音刚落,就见闵烟烟蹙了秀眉。
于是,在外面威武霸气的左相大人,立马转身,抬脚进了屋。
眼不见为净。
见他走了,闵烟烟柔声对柳满月道:“难得休沐一日,又遇到冬至,去吧,看看花灯,然后就回来。”
柳满月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安静等候在一旁的夏东琤,点了点头,随后跟着人就走了。
坐上马车,夏东琤笑着道:“听说你喜欢吃如意楼的火锅?”
柳满月一听,忙点了头:“嗯,如意做的东西都是极好吃的。”
“我在那儿订了包房,咱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看花灯。”
柳满月却说:“夏公子,我来请吧,如意楼我熟......”
夏东琤温和一笑:“这次我请,下次柳姑娘再请如何?”
见他如此说,柳满月没再坚持,笑着点点头。
一盏茶后,马车在如意楼停了下来。
夏东琤先下了马车,随后伸手过来扶柳满月。
站在马车上的柳满月,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掌,正要拒绝,却听见对方温和的嗓音传来:“刚下了雪,地面很滑。”
柳满月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一旁的青果。
青果一见她的眼神,立马走了过来,笑着对夏东琤道:“夏公子,还是我来吧。”
说着,朝柳满月伸手。
柳满月扶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但此刻,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她下马车的时候没注意,脚下一滑,随着夏果一声惊慌地‘姑娘’,柳满月整个身子往前栽。
眼瞅就要摔个狗吃屎,夏东琤及时伸手过来,一把将她扶住。
而这一幕,恰好被对面酒楼临窗而坐的谢晋安,尽收眼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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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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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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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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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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