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烈花了些时间去找沈非欢,打听一圈却没有消息,他和袁椿一起离开的,半路袁椿没了影子,他在林子外遇到妖怪袭击,全被他打得屁滚尿流,吵着要认他作大哥,白烈最怕别人待他热情似火,不管是人还是妖,他花了两、三天才甩掉那些妖怪,再回寺庙,发现前几日还生机勃勃的寺庙,这会儿阴气沉沉,就好像从来都没忍住过似的。
难不成趁他不在,大家都跑了?
白烈有些莫名,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招人讨厌的事。
他不通仙法妖道,周围静悄悄的,他也闻不出仙味儿和妖味儿,他在寺庙里兜兜转转,唤了几声辰枭也没人应答。
等他走到后院里,看着平日种田的小鬼都一只不剩,寒风呼呼地吹,白将军冰雪貌美的脸上耐不住生起一丝担忧。
难不成,这群修仙的把他给忘了?
这个念头刚浮上脑海,就被突如其来的杀意打碎,来者剑法极高,动时无声,近时无影,白烈手碰着剑柄,转身时抽剑而鞘,剑锋还未碰上,对方屈身而下,如一道白光散落眼前。
在下面!
白烈退了半步,几乎同时又把剑按回鞘中,掌心往下一压,剑鞘抬起,把由下往上的一击轻扫拦下。
他看清了来者,是天羽仙尊蔚凌。
“白将军,请赐教。”
蔚凌出剑不退,身影直逼而来,白烈眼中映着流光,转身间,只剩剑影残存。
两人对上了,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
辰枭在屋顶上喝酒,边喝酒边看,蔚凌的剑法快慢不定,叫人很难琢磨,有时剑到眼前,却像被一阵风刮去了方向,突然转了角度,也是遇上了白烈这般精通剑术之人,否则很难有对手能抵挡住他这摸不清头脑的攻击方式。琇書蛧
几招下来,耳边清脆的剑声格外悦耳,辰枭就喝了一口酒,再看时好像胜负已分,白烈剑在蔚凌手腕边,轻轻碰了一下,蔚凌见好就收,反握长剑置于身后。
“白将军不仅枪法一绝,剑法也精妙至极,蔚某受教,甘拜下风。”
白烈把剑握在手里,回想着蔚凌最后那一下,半晌又会过意来,客气地笑笑:“蔚大人过奖,刚才的剑法,我看着你有些试探之意,敢问蔚公子可是还在适应阶段?”
蔚凌眼神一亮,道:“正是。”
“这剑法古灵精怪,看着杂乱却又有一套自己的章法……”白烈对剑法挺感兴趣,一来劲,竟然追问起来:“这是琉璃山的剑法?”
“看着像赫玉的风格。”辰枭喝着酒,从屋顶跳下来,他顺手抽出白烈的剑,剑上还留着多年以前他刻下的封妖刻印:“他的剑法动静,乱七八糟却自成一派,极其看重力道与剑走的灵活性,让人捉摸不透,可是这套剑法我以前没见过,难道是什么自传绝学?”
蔚凌顺手摸走了辰枭的酒,掂量着里面剩余,道:“你可记得琉璃下的废寺庙?义父在那儿呆过一些时日,后来那块地被夏洲买了,在地下室里找到义父练功的痕迹,还有一些零散的剑谱。”
白烈大惊:“赫玉…可是当年诛杀九婴的赫大仙尊?”
不等蔚凌回答,辰枭就接了嘴:“大白,当年给你爹娘复仇的赫仙尊就是阿凌的义父,正好你俩长得都挺好看,不如看在世交恩情上结拜兄弟得了。”
白烈双手抱拳:“白某愚钝,不知蔚大人是恩公之子,此前多有得罪,还请蔚大人……”
蔚凌指尖勾着酒壶的把,笑道:“白将军言重。”
白烈在蔚凌的印象里一直都正直沉稳,之前在锦川被他围剿,又在煜都受他盯梢,他视线的余光瞟见白烈腰上挂着的腰牌,那是雪狼军的牌儿,就算在妖域呆了这么长时间,他也没取过,仿佛那是在时时刻刻地提醒他的身份,也时时刻刻地提醒蔚凌,眼前的人,在返回人间之后,依然是他的敌人。
“说起来,刚才的剑法看着有些生疏……呃、我不是说蔚公子使剑的动作,是总觉得这剑路少了些什么。”白烈话锋一转,又转回剑法上。
“对,这是义父自创的‘五重剑灵’,我练了三重,到了第四重…”蔚凌馋酒,说话说一半先喝酒,喝完又抿着唇,若有所思地继续说:“第四重需要与妖术结合,难着我了。”
一开始蔚凌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赫玉的剑法会与妖术扯上关系,可现在想来已经明了,当年赫玉受九婴影响,难免受其污染,他将九婴的妖力凝聚在剑法之中,想物尽其用。
“赫玉那牛脾气,就是不服输,异想天开要驾驭九婴的妖力。”辰枭摇着头:“五重剑灵,也是他发现炼了五重就是极限,不然怎么会只有五重,百重剑法都能写出来。”
辰枭对赫玉了解得透彻,说起话也不客气。
“蔚大人今日拿我试剑难道是有头绪了?”白烈偏过头,看着蔚凌手里的忘川剑。
“对,妖术我不行,但也想试点儿别的法子。”蔚凌看向白烈:“白将军可有时间再陪我练练?”
白烈迎着蔚凌较真的目光,脸上浮起了笑:“白某随时奉陪。”
*
两个时辰后,辰枭开始想念沈非欢和袁椿了,就连曾经在院子里种田的小鬼,他都觉得想念了。
白烈和蔚凌都是剑痴,一对上就舍不得停下,辰枭把自己当成了孤寡老人,老老实实喝闷酒,听着阵阵剑声发呆。
等白烈和蔚凌回来,屋子里只有凉了的小菜下酒,怪就怪这三个人没一个有心思做饭,蔚凌和辰枭还好,修仙之人没那么需要一日三餐补充体力,白烈倒是能自力更生,从辰枭地里挖了几个红薯,丢院子里烤,没一会儿就把甜蜜蜜香喷喷的烤红薯好了,白烈还给他俩一人分一个。
“我看着你活蹦乱跳,应该没事了,再过五日就是出妖域的机会,你们自己算着时间走,我也不送了,要是舍不得我的想留下也行。”辰枭看蔚凌手里那个红薯比自己的大,特意和他换了换。
白烈凝神道:“沈非欢还是没消息。”
辰枭:“你去了妖门附近,自然会有他的消息。”
白烈愣:“他又去惹事了?!”
辰枭:“那孩子很机灵,悟性又高,可他太缺人情味,言行举止也不懂收敛,你还是想个法子好好管教他,不然他一错再错,总有一天会落得无法弥补的下场…”
白烈皱起眉头:“他早就错得离谱,等回了人间,我会依照律法…”话到此处,白烈停了下来,沈非欢早已死罪难逃,可他死不了,就算掉了脑袋也能活过来。
难道又要像上次那样打入天牢吗?
辰枭轻笑:“有时候我挺佩服他。”
白烈:“什么。”
辰枭:“天天听这些绝情话,还能贴心贴肺跟着你,到底是你变态,还是他变态?”
白烈:“…?”
辰枭只管说,不管白烈懂不懂,话说完他就开始吃红薯,妖土里种的,味道赶不上人间的甜,吃了两口,他突发奇想:“对了,你俩跟我来,我那儿有些陈年宝贝,要是看上了就拿去。”
白烈瞅了眼周围,没觉得有啥能拿的,可蔚凌机灵,知道辰枭法宝多,一听就问:“当真看上了就能拿走?”
辰枭补充一句:“按月算,一月十两白银,还是友情价。”
“沈非欢拿着你的千骨铃可没少惹麻烦,你给他算了多少钱。”蔚凌说话听着像在打趣。
辰枭哼了一声:“他有借无还,我得让他签卖身契。”
千骨铃最后是交还给了琉璃山,沈非欢估计没法还了。
多年前,辰枭还在琉璃山上老老实实当上仙的时候,他从不拒绝凡人、妖怪甚至是别路仙友献来的各类法宝,小宝库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甚至有了百宝箱的外号。辰枭下山后,小宝库也全被他带走了。
寺庙里有个小屋子,看着像以前的惩戒堂,辰枭把东西都丢里面,成了名正言顺的小宝库,那间屋子外面没设什么结界,就贴一张封条“非请勿进”,其他什么也没有。白烈有些好奇,法宝对凡人来说大多都是新鲜玩意儿,蔚凌好心给他解释,说辰枭的收藏曾经是他们琉璃山的一绝,就连忘川剑都是当年辰枭从藏品中分出来送给赫玉的。
可等着二人真去看了辰枭的小宝库,大门一开,金光普照,好不容易适应了光芒,发现那小屋子里挤满了金山银山,法宝没几个,金子银子一大堆,辰枭还嬉皮笑脸摸了一个金发冠往白烈头发上□□,边弄边说:“这个蛮好看,戴着像要出嫁似的。”
白烈:“…”向蔚凌投去了: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的眼神。
蔚凌出声回他:“看来法宝卖了不少钱。”
辰枭听了蔚凌这半句,非常会意地点头:“风月天师修为高,何需法宝来撑腰,拿着没用不如卖,金银珠宝,多多益善,呵呵呵。”
这败家子还把自己给整押韵了。
白烈:“……”
蔚凌不惊讶,反倒透出一股淡淡的坦然:“你想让我们拿什么?”又瞥了一眼白烈头上的发冠:“嫁妆?”
白烈取了发冠,放回辰枭手上。
辰枭顺手又把发冠往蔚凌头发上套:“嫁妆可不能用这个,用别的。”
蔚凌疑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辰枭却趁机抓住他的手腕,往前一拉,另一只手聚起淡淡的发力,沿着蔚凌胳膊印了上去。
“梼杌的封印,你想不想要?”
蔚凌微怔,他第一反应是自己刚刚依靠辰枭修复灵核,仙法还未完全适应,只怕梼杌要挣脱封印,他压制不住。
“我怎么能带着梼杌的印回人间,现在太历院盯他又盯我,万一有什么闪失,岂不是功亏一篑。”
他本来打算就此与梼杌划清关系,等他回了人间,被封印的梼杌不可能再追来,梼杌的印留给辰枭是最好的,风月天师修为无人可及,有如定海神针一般镇压住所有威胁。
何况,辰枭会留在妖域,至少十年内不用担心梼杌的情况。
“想什么,那是上古凶兽,当初封印他也有你赐名之力的功劳。”辰枭压着声音,巡在唇舌间低语:“我本想杀了他,是你不让,你怎么不替我想想,我也怕他报复,不想再摊上麻烦。”
蔚凌愣住,一时语塞。
他从未考虑过辰枭会有力所不及之事。
辰枭哈哈笑,往蔚凌手上拍了拍:“与我交过手的妖怪从来没有活口,梼杌能活,就是我的毕生之耻,我送你了,你不要也得要。”
他俩说话声音小,白烈在旁边看得莫名,正巧辰枭抬头与他对上目光,见他那张脸实在好看,辰枭也舍不得晾着他。
“大白,我的法宝还剩了几个,要不你也选一个?比如……”辰枭歪头,顺手摸来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白烈:“这是?”
“绝世情药。”辰枭拿到白烈面前晃了晃:“无色无味一碰入魂,哪怕你内心再无情无欲,身体也能变得像个□□一样欲求不满。”
白烈吓了一跳,下意识打开辰枭的手,可他力气不小药瓶飞出去,摔得粉碎。
辰枭看着晶莹的液体流了一地,心疼道:“这还挺贵的,我就两瓶,以前你家小跟班拿去了一瓶,剩下一瓶又给你砸了。”
白烈的小跟班说的应该是沈非欢。
沈非欢拿去的情药……
蔚凌总算明白,为何那日沈非欢下药他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原来这并非普通情药,而是能进辰枭宝库的法宝。
“恕我一时冲动之过,东西碎了算我的,我赔你…”白烈把脸转向一边,脸色不怎么好看:“开价吧。”
“算了,这钱先记袁椿头上,她看着比你有钱。”辰枭也洒脱,碎了的东西拼不回来,索性不想了。
白烈简直听不懂辰枭的逻辑。
辰枭丢他在旁边独自困惑,目光又往旁边看,可前面的架子上空空如也,只放一张纸条,写着四个字:“袁椿暂借。”
蔚凌:“这里原本是什么。”
辰枭皱起眉头:“招妖阵的符纸。”
蔚凌:“?”
辰枭:“以前我封了些妖怪,全在符纸里,袁椿兴许是想到自己的能力可以控制妖怪,就把这东西拿走了。”
这可是件不得了的事,辰枭说得这般云清风淡,差点误了蔚凌的判断。
蔚凌:“到底封了多少妖怪?”
“忘了。”辰枭随手拿了另一个东西来看,这次他拿了一面镜子,他先把镜子对着自己,看了半晌没什么变化,又对着蔚凌。
“这镜子,叫百日镜,能看到百日之后的模样。”
听他说,蔚凌抬眸望镜子里看了一眼,可镜中映着的不是他的容颜,而是烛光缭绕,垂帘绕榻,两个重合的身影交替其中……
蔚凌:“……”
辰枭赶紧抬手,生怕蔚凌砸了他的镜子:“呵呵呵。咱们小凌子日子过得挺滋润。”
蔚凌尴尬道:“…这法宝放置太久,不好使,扔了吧。”
说完便退后一步,从镜子里掩去了身影。
辰枭:“看来我送你封印挺有先见之明。”
蔚凌:“这种先见之明不要也罢。”
他退步倒好,身旁的白烈却莫名其妙入了镜。
只是,白烈根本没往这边放心思,也没注意自己被镜子照到,辰枭垂目看着镜子里空荡荡的一片,心觉奇怪,又试了半天。
镜子里依旧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白烈被镜子带起的光影掠过眼睛,转头问他:“怎么了?”
辰枭收手,把镜子倒扣在了架子上:“大白,我有个好东西送你。”
白烈已经被给忽悠怕了,一听“好东西”,脸色立刻变了又变。
辰枭翻箱倒柜,从角落里摸出一条项链,他想了想,把那东西递给白烈:“随身带着吧。”
白烈满脸都是对辰枭的不信任。
“这是保命的。”辰枭道:“受到的攻击越强,它的抗力就越大,小伤小痛无所谓,致命攻击统统能挡。”
听辰枭说的如此言之凿凿,别提白烈,连蔚凌都察觉不对劲,他瞥了一眼被辰枭盖在架子上的百日镜,心里猜到应当是着了什么不好的兆头。
“这太贵重,我不能收。”白烈推辞道:“何况我是武将出身,战场上怎能依靠这……”
“行了你,别把武德挂在嘴上,拿好。”辰枭抓住白烈的手,把项链塞他手里:“阿璃尚且年幼,你更要保重才是。”
白烈感觉到辰枭的指尖十分有力压在他的手上,再看那眼中的坚定,冥冥之中,白烈似乎预感到了辰枭的意思。
辰枭与白烈之父关系不错,在煜都的日子,白烈也受了辰枭不少关照,如今辰枭因为仙法失了人性,言语中的情绪让人难以琢磨,在这种前提下,他依旧对白烈保留一丝担心,或许是生而为人的本能,让他撇不下最后一丝温度。
白烈将项链接过,若有所思,如今妖邪纵生,天下大乱将至,他并不害怕战死沙场,只是…如辰枭所说那样,他有妻儿,是他唯一不愿辜负的牵挂。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本想再说说妻儿之事,可辰枭似笑非笑,又没了刚才的正经。
“至于钱,先记袁椿头上,她欠我太多,多加几个她也察觉不了。”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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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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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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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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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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