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冒出一丝泡沫,破开了薄薄冰层,接着是淹在洞内的水流开始波动,一点一点满上周围。
结界震动,剥开千丝万缕的细痕,蔚凌一瞬便能感觉到,他起身,看着洞穴深处。
有一种无形力量从里面散发出来,像是一壶冷水在大火上渐渐沸腾,扑出强大又诡异的气息,接近疯狂的向外汹涌。
结界外有妖,它虽然进不来,却能与藏在洞中东西遥相呼应。
“哥哥……”
那莫名的压迫太过强烈,就连阿奴都察觉异常,她往蔚凌身后躲,蔚凌就将她护住。脚下是沉浮不定的水漫,薄冰一点一点碎掉,发出玉石撞击般的清脆响动。
“阿凌,看来道观里找不着的尸体都藏在这洞里面,这会儿就像找妈妈的小蝌蚪,正拼了命地往外爬!”
夏洲叹罢,他方才也没想这么多,直至现在浓烈的尸臭才从洞穴深处涌出,熏得浑身恶心。
蔚凌扶着阿奴:“是行尸…”
夏洲道:“先出去,这里太恶心……”
蔚凌赞同,再看了一眼阿奴的脚:“能走了吗?”
“能。”阿奴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紧拽蔚凌的衣袖,生怕他抛下自己。
洞穴深处传来奇怪的声响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听在耳朵里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像是地狱之中传来的呼噜,带着股翻腾的恶臭喷涌上来。
“走。”
蔚凌一把搂住阿奴,起身向外,阿奴个头不高,被蔚凌一搂,自然而然就黏了上去。
夏洲瞟他一眼,嘀咕道:“烂好心。”
蔚凌没空理他小心思,只谈正事:“那水深不可测,还有法力刻意压制,只怕尸体成千上万,外边妖怪真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夏洲道:“往着丫头身上下个咒再丢进洞里,准能给行尸抢着吃,到时候再发动他身上的咒将行尸统统被咒杀,岂不美哉?“
他说风凉话,把阿奴吓得心惊肉跳:“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名堂来。
蔚凌:“来不及,他们快追上来了。”
阿奴要哭了:“哥哥你竟然真想这么对我。”
“算了,我来。”夏洲忽然停下来:“你们走。”
蔚凌正好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见那潇洒的身姿他停在后方,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担心。
“快走吧阿凌。”夏洲侧过头:“我要被行尸咬死,你可要替我哭半个月呀。”
蔚凌看他背影,越过他那些故作英勇的台词:“动静别太大,完事了就赶紧跟来。”说完,他带着阿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洞穴失去了光,化作黑暗。
深处“咕咕噜噜”的水声一刻也未停止,有很多、很多、狰狞的怪物,正一步步从水里出来。
“负心汉呀!负心汉~!铁石心肠的负心汉~!”
夏洲嘴上哼着不成调小曲,歌词是刚才现编的,想来他与蔚凌认识这么久,蔚凌可从来没主动搂过他,今日见了姑娘倒好,又是治疗又是拉拽又是搂,还说什么自己戒欲,骗鬼去吧。
改日换个姑娘皮好了。
夏洲看着汹涌而来的尸气,想的全是蔚凌。
不成,换了姑娘岂不是得被他骑在头上,干脆换个带把的姑娘,骗他上床。
他瞳孔亮起猩红光泽,缓缓地往回走。他踩着冰冷的水面,不会沉入水中,身上慢慢如雾气般绕上淡薄黑色烟尘,慢慢将水面侵蚀,裹进了无尽黑暗。
不远处的水中露出行尸头,放眼望去一片黑乎乎,像一颗颗腐烂发黑的莲蓬,他们跌跌撞撞往外走,露出整个扭曲的头颅。
可很快,他们被黑色丝绸般翻飞的烟雾缠卷,身体被拧断,头、四肢、噼里啪啦落在进水里,沉沉浮浮,又被黑烟吞下,拧成一滩滩血浆。
夏洲经过之处,只剩污秽的血绽放一地。
杀行尸真是无聊,恶臭的尸体,毫无意义的傀儡。
能让他心甘情愿留下来干这种粗活累活,等事情结束后一定要一五一十从蔚凌身上讨够好处。
夏洲走到洞穴里面,正在思索怎么才能“动静不大”地“迅速杀死所有活尸”,而下一个瞬间,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来。
脚下的水流,正在急速往下涌。
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的距离,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坑,底下深不见底,掉下去的水流溅不起丝毫声响。
他抬头往上看,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迅速捕捉到异样。在正上方,有着一圈又一圈鲜红的光,它们层层环绕,形成了一个阵,而那个阵里正散发出无比芬芳的气息。
夏洲忽然觉得,他置身于一个全然不同的地方,这里不再是山洞,不再是群尸乱爬的道观。这是一个单独的结界所形成的空间,他误入了别人的粮仓,各种各样诱人的气息彷徨其中,每一个都在歇斯底里地嘶吼,接近疯狂地陷入悲恸。夏洲有些怀念,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过,很多年前,甚至像是在做梦的时光中,他曾受到一个人的召唤,而那样的召唤也如今日一样,将他抛进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而那个空洞里所有的痛苦、悔恨、绝望和凄凉都是独立又无助的生命,随他的目光而翻滚灵动着。
“这可不止几千人几万人的亡魂——”
夏洲将目光投入那深不见底的坑里,猩红的眼中是难以掩盖的喜悦。
是源自于恶妖的本质,永远无法磨灭的欲望。
“君看为害浅深间~岂将假色同真色~”
他把诗句哼着歌,心情甚好地往前跨出一步,转瞬,身影便向着洞穴跳了进去。
——
另一方,因为夏洲留下来独自应对行尸,蔚凌带着阿奴也顺利逃出了洞穴。
来的时候天气晴朗,再回道观已妖风大作,山林的树木被疯狂地摇晃,伴随行尸生冷凄鸣,久久散不去瘆意。
蔚凌站在长廊前回头看了一眼,那洞穴静悄悄的,没有半只行尸出来。
夏洲是梼杌,行尸对他而言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蔚凌大可不必担心他的安慰。何况行尸数量太多,真的全跑出来也是麻烦事,眼下除了暂且依赖夏洲,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哥哥,怪物不会追来了吗?”阿奴胆怯地问。
“不会。”
蔚凌看她眼角含泪,瑟瑟发抖,巴掌大的小脸毫无血色,活像是受了惊吓不停吸鼻子的小白兔。
到底还是一心从善的天羽仙尊,人在他面前,他不可能不救。
“师尊!!!”墨池一个倒挂金钩,从长廊屋檐上跳下来:“师尊,道观门口出事了,快跟我来。”
蔚凌赶紧接住又被吓了一跳的阿奴,抬头看着墨池不慌不乱地问:“有妖?”
“行尸!”墨池说着自打寒战,吞吞口水才继续道:“慕容说有妖,他怕顶不住,让我先来找你和夏阁主。”
蔚凌默默点头,对阿奴说:“你在这里等着。”
阿奴浑身一颤,满脸写的不愿意。
蔚凌又道:“这里安全。”
“咦——”墨池凑近,瞪着阿奴好一阵:“小姑娘…?嗯…难道你就是沈非欢找的那个小贼?”
阿奴的胆子大概只有豌豆粒大小,墨池动一下,她就吓一跳。
蔚凌听到了陌生的名字,反问墨池:“沈非欢是何人?”
“啊!师尊!他好厉害!他自称是个凡人!但他的武器……刷刷刷、又细又长,碰到什么都能切碎。”xiumb.com
蔚凌心中寒意陡来:“钢丝?”
墨池重重点头:“对,就是钢丝!”
难道是今天程英桀所说在驿站大开杀戒的人?他为什么会在道观…?
“你和他对上了?”
“对上了,但他突然就跑了……他,呃,他说小贼拿了他什么东西。”
阿奴扁着小嘴,墨池你一口一个小贼叫得她委屈得紧,本来干了脏事她认,却不知为何,不愿在蔚凌面前听这件事被反复提起。
正在这时,道观上方的结界剧烈震动了一下。
“师尊,快走吧。”墨池看出结界已经快要碎掉。
“嗯,走。”
“哥哥!我、我也…”阿奴急了。
“阿奴,听话,在这儿别乱动。”蔚凌拍了拍阿奴肩膀,随之纵身踩过沿壁而起的长廊,以十成轻功,全力往向山上而去。
此时天色已完全暗淡,妖风在道观上方刮来刮去,尸臭飞散,像卡在喉咙里毒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回去的路上,墨池问了蔚凌两个问题,先问阿奴是谁,又问夏洲去了哪儿,蔚凌只回答了最后一个,说夏洲留在洞里挡住成千上万的行尸。
墨池那张明朗的脸蛋硬是多了几层阴影,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憋出一句:“成、成千上万的行尸……?”
“没事,他能应付。”
蔚凌翻过屋顶,总算到了道观正前方,可展现在他眼前的画面,却犹如噩梦落进现实一般的狰狞。
结界之外,无数行尸正苦苦挣扎,嘶吼,他们大多严重腐败,身上全是破布烂衣,也不知道从何处聚集而来,远远看去就像一群聚涌而起的蚂蚁。
结界的正前方,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耸然而立,他体魄极高,形如干尸,青黑腐朽的身体裹进残破的袈裟,口中发出阵阵低嘤。他左手举着一根禅杖,轻轻往地上一搁,发出“咚——”的一声,强大的妖力沿着结界的弧度爆炸一般四处散开,那些歪歪扭扭的行尸被吹得四分五裂,但很快又爬起来,继续盲目地抓挠结界。
慕容尘灏独自一人支撑在结界前方,唇角渗血,满头大汗,每一次震动都像碾碎骨头一样沿着他法脉涌向全身。
他与那妖邪之间距离越来越近,一次次冲击将结界推后了过丈!再一次,结界就会破碎,慕容尘灏咬紧牙关,释出浑身解数,黑夜之中,他只能眼睁睁看那泛着青色的干枯手腕再一次将禅杖狠狠砸下。
“是渡魂僧!屏息!别被瘴气所扰!”
蔚凌右手负于身后,左手聚起法力,向慕容尘灏背后推去。
想必那日郭见朝在地下听见足以引发尸变的声响,就是源自于他!
难道他就是杨府血阵召出的妖怪?!
耳边如狂风呼啸,四周尘土飞扬,有尖锐刺耳的声响划破宁静,变成一种撕裂般的倾泄感。慕容尘灏只觉五脏六腑被搅散,鲜血沸腾,像是身体的每一寸都注满十成十的气力!再睁眼,脸色却是一僵,结界已经完全坍塌,只有眼前那一块勉强撑住了渡魂僧的冲击。
可眨眼之间,那根染着血色的禅杖再次扬起,蔚凌把慕容尘灏往后一推,血红释作他眼中星辰,在禅杖压下的同时,蔚凌以掌接下——
这是多么强大的冲撞!
巨大的气流地动山摇,精疲力尽的慕容尘灏在踉跄之下被墨池扶住,眼前发生了什么他早已看不清,猛烈的妖力涣散开来,把世间万物都变成了浑浊的光。
“结界破了……山下的行尸……”慕容尘灏咽下一口血,把自己的剑塞到墨池手里:“赶紧、诛、杀……”
“到底有多少行尸!”墨池抽剑便砍飞了扑上来的行尸头颅,但身后那种让人窒息般的压抑感丝毫不减。
慕容尘灏累得闭上眼。
“喂!你!睡得着吗你!”
墨池不满地嗷嗷一句,身后行尸又跟了上来,有的早已被渡魂僧的妖力击碎只剩上半身,却还能倔强的爬到墨池脚边,呲牙咧嘴的想要咬他。
“渡魂僧引发的尸变,当心亡魂变成瘴气,行尸用净火烧!”蔚凌提醒一句,只是稍稍分神,却不料渡魂僧将禅杖一收,笔直往蔚凌身上戳去。
那速度实在太快,要躲是来不及了,蔚凌仓促取剑,朝禅杖中间的缝隙穿去,顺着他下压的动作重重砸地。
就是现在!
他手中悄然起诀,浑身的法力聚集到指尖,澄澈纯粹气息如无数细腻银丝,一股一股缠绕道他的身侧,在咒文浮现的一瞬,以光芒的形式释放,风驰电掣往渡魂僧低下额头渡去——
四周狂风急速卷动,吹得他一身靛青色长袍猎猎飞扬,渡魂僧发出浑厚的吼声,竟顶着蔚凌净化的气息强压而下。
还差一点……
蔚凌压抑着不断涌入浑身经脉的剧痛,僵持在渡魂僧强大的妖力之中。
他所有的气力都在疯狂辗转,像是汹涌的洪水卷入狭长的河渠,快要撕碎他的血肉和皮肤喷溅出来。终于,在他快要撑不住的前一秒,渡魂僧往后退了一步,蔚凌右手拽住剑柄,以极快的速度松开顶住渡魂僧的那只手,仅用手指往剑刃一划而过,血随白刃而下,被顺势写下咒文,卷起刺眼的光,显现在剑身之上,蔚凌起手,往渡魂僧额头刺去。
——可是。
妖邪近在眼前,却迈不过那无形风压。
渡魂僧的额头裂开一条缝,里面竟然睁出血淋淋的眼睛!诡异的妖力猛地顶撞开来,如无数密密麻麻的刺沿指尖刺进他的皮肤,蔚凌只感到整只手失去知觉,像被拧断一样,接踵而至,是长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是刺痛还在蔓延,袭进他的经脉之中,化作难以言喻的剧痛。
渡魂僧趁这个瞬间猛地拉开距离,掩进了重重山林,蔚凌心知追不上,反掌来平复浑身暴走的法脉,可四面八方的行尸却在此刻蜂拥而至,尸气翻如狂风巨浪,铺天盖地袭来。
“尔所为善,皆是失丧其性,施主既已生离尊朴,何不舍丧之取可为矣。”
【*夏大妖之妖语注释:你所谓的善,便是要抹去所有本性,你既然已经生离了尊高与朴素,为何不舍去已经丧失的东西,保留你可为事。】
渡魂僧低沉的话语由远至近,由近而远,像是在无底深渊里冉冉不灭的回音,摇曳于耳,不曾消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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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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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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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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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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