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这朝中之上,已经有很多人看他不顺眼了。若非他如今已是七阶修行者,监天司主事这一位子,他也别想坐的安宁。
宫殿之中不知点起了多少盏明灯,一位身着黑色蟒袍的男子背对着殿门,凝视着宫殿顶上那雕刻着的龙图腾。在里头一张桌子上,竟然叠满了从王朝各地呈送而来的奏折。这显然是不合规矩的,可却没有一个人敢有意见。
因为他是王朝中最强的修行者,手掌杀人权。
“属下莫停风拜见王爷!”
莫停风疾驰到大殿门口,这才用正常速度走了进去,在蟒袍男子身后下跪道。
“莫停风!”李聂没有转头,沉声说道,“十年快要过去了,你应该比谁都要清楚吧?”
莫停风一听,脸色猛然大变。王爷深夜召他进宫,果然是为了这事情。
他连忙答道:“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李聂跟着喝道:“我不要你这空口无凭的废话,我要看到真相。事实证明,十年前那条漏网之鱼果然还活着。我需要你将它找出来,越快越好。必须赶在十年灯问世之前……”
“属下明白!”莫停风此刻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李聂想了想,接着追问道:“那个青竹剑院的徐长风你调查得如何?”
“回禀王爷,此人应该是有些问题,只是属下一直没能查出证据。”
莫停风越说声音越低。天牢那一夜,是因为他有着王爷的允诺才敢私下这么干。然而就是这样的大好机会,却还是被搅黄了。
“哪怕他天赋再好,终究也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材。只是他天生经脉细弱,为何还能够修行?如今想要请他再进天牢已经是不太可能了,你就从这件事情下手去查。如果他真的是十年前那条漏网之鱼,那他绝不能留。”李聂越说着,脸上越是露出了凝重之色,话语中潜藏着浓郁的杀意。
莫停风点头道:“属下明白!”
莫停风走出了宫殿,重重呼出一口气,此时的他早已经起了一身冷汗。他下意识望向大明宫内处在正中间的那座宫殿,此刻宫殿内早已经熄了灯火,春芳四溢……
“若不是宫中还有着王爷李聂在主持大局,这个王朝,怕是得拱手送人了吧……”莫停风心中苦笑道,这话他也就只是敢想一想罢了。
就在他出宫的同一时间,徐长风也才回到了西巷之中。
这天他走遍了长安城好多地方,对他而言,算是一个新生。他的生活将会重新起步,沿着另一条方向,去达成他想要实现的心愿。
或许是心中对韦雪滢的那一份感情放下了,他此刻感觉自己非常有干劲。从明日起,他将全心全意的去做一件事情,那便是学剑。
西巷之中十分安静,黑灯瞎火下只能依靠暗淡的月光照明夜路,好在今夜的天气还算清朗,并没有什么云雾将冷月遮盖。
他走到了院子前,正要推开院门而入,却猛地止住了身形。这一扇院门,并没有完全合上,虽然只留下一道很小的缝隙,但他可以确定绝对有人来找过他。
“会是谁呢?”徐长风心中暗想道,“难道是周琪轩?照月门又出了什么事情?”
他思索了一会,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若是因为马帮出手的缘故导致照月门从此被压制着,那他先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全都付诸东流。
徐长风转身合上门板,忽然间从院子里发出两股杀气,紧跟着两柄利剑一左一右杀出,从两边刺向少年,月光将剑刃照射得无比明亮显眼。
剑光起,杀意浓。
剑刃逼近,少年赶忙用力将合上的门板拉回来,接着转向另一方,并起指尖弹射在剑脊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砰!”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门板上,也被一剑给刺穿。因为有着门板阻隔的缘故,导致剑的速度慢下来许多。徐长风往院子外迈出一步,即刻躲过了这穿透而来的一剑。Χiυmъ.cοΜ
“两名洗髓境修行者吗?”赤手空拳的他看着从院内走出的两名杀手,心头暗想道。
少年没等他们出手,抢先一步杀出。此刻他赤手空拳,必须要先发制人才能抢占先机。他按着寒雨剑经的步伐向前迈进,两柄利剑如同银光落刃一般朝着他劈下。他将全身的灵力汇聚在手上,手握成拳,身体在移动中突然下蹲。
两柄利剑与他的脑门擦肩而过,削掉了几缕发丝。他的拳头紧跟着击打上一位杀手的肘关节,只听着骨头碎裂声响起,正被那人紧握着的剑刃同时从手中脱落而下。少年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这柄利剑,反手往上一挺,一剑刺穿了那人的胸膛,血红的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
徐长风立马松开了剑柄,以最快的速度朝院子里跑去。只见他身形才刚离开此刻的位置,一柄夹带着死亡气息的长剑旋即劈了个空。若是他再迟疑一步,此刻他也就和地上那位倒霉鬼一样,死得不能再死。
徐长风冲进院子后即刻关上了院门,他一边跑一边掏出钥匙,以最快速度来到屋檐下,微微颤抖地将钥匙插入锁孔之中。
此刻他的心情急切到了极点,这场突如其来的生死危机让他险些反应不过来。
门开了,可那一股强横的杀气也已经频临身后。他连忙往左侧扑倒,利剑十分有力地将房门给撞开。这位杀手顺势一个转向,挥着剑刃朝地上的徐长风一阵劈砍。徐长风就像是一根柔软的滚木一般,剑从哪边劈下,他就朝反方向打滚,没一会他衣服上便已经沾满了尘土。
在这种十分危急的情况之下,他根本就没时间思考。只能是本能的躲开攻击,同时不停的寻找着可以抵挡下那柄利剑的武器。
四阶以下的修行者若是没了武器,就等于是待宰杀的羊羔,毫无反抗之力。除非,他是一个近身肉搏技术强悍的武者。可即便是如此,面对着修行者的剑下,他依旧是有可能身负伤痕才能将对方击杀。
这个江湖,从来不会有人考虑过的你死活。人命,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两人在院子中折腾了好一会,逐渐移动到了灶台身边。杀手看着少年已经没有退路,心中不禁大喜,更加使劲地出剑劈下。金属与地面不断发出响亮的撞击声,每一道声音都颤动着少年的心弦。
少年猛地在地上连续翻滚好几回,与杀手拉开了一小段距离。这杀手此时兴正浓,哪还顾得上这些?看着少年已经与炉灶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已经是两眼通红,一个箭步上前,利剑直取他的天灵盖。
少年突然左手撑地,身子直了起来,一柄锋利的斧头从灶台的角落中飞出。斧头借着少年身体旋转的惯性,深深地劈进了杀手那柔软的腰间。
利刃距离少年已经不到一尺的距离了,然而这名杀手的身体却是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像是受到了生不如死一般的滋味。他只要再稍稍用力,就可以将少年的脖颈划破,可他已经使不上一丝力气了。
腰斩,这可是十大酷刑之一。虽然斧头只是劈砍了他一半的腰部,这也足够他哭天喊地叫爹娘了。
少年站起身来,深吸了口气,一脚将它踹飞在地。接着两手抡起斧头,只听啪的一声,脑浆四溅,少年稚嫩的脸庞上布满了鲜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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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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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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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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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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