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风说着,下意识抬头看了看,皱眉头说:“估计是从里面翻墙出来,不小心摔在了这。”
韦雪滢看着徐长风在女子身上一通乱摸,不禁有些反感,心中更是暗骂了好几遍衣冠禽兽,却还是说道:“那赶紧送她去看大夫吧……”
“来不及了!”徐长风摇头,“她似乎被人下了某种迷药,导致体内气血不通,如今又从上边摔落,着了风寒,此时的她如同一根快要熄灭的烛火,不出半柱香必死。”
“那怎么办?”
韦雪滢看着徐长风一脸凝重的样子,不知为何,竟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的话。
徐长风轻轻将女子的头枕着自己的膝盖,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摊开来一看,里头竟然插满了银针!
“你没事带着银针干什么?”韦雪滢有些惊颤,不解地问道。
“银针能验毒。”徐长风轻声说,“昨日我们吃下的饭食我都私下里一一验过了,没毒。行走江湖,银针是必备之物,除了验毒之外,若是不小心被人下了迷药,也能迅速封住自己的穴道,得以保命。”
韦雪滢听着徐长风这么说,脑海里不禁暗暗记下来。她还真不知道银针还有这么大的用处。
徐长风又取出了火折子,再次让韦雪滢眼前一亮。想不到徐长风他年纪不大,却是样样东西都随身携带着,乍一看就是个老江湖的风范。事实上这些常识,都是他大量阅读了那些书籍后,暗暗记在了心中。
行走江湖最怕的不是用不上,而是没得用。
徐长风燃起火折子,将抽出银针一一在火苗上烤了一会,接着按着女子的穴位,一一插上去,转眼,徐长风所带着的十来根银针,已经少了一大半。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徐长风忽然抬起头,看着韦雪滢问道。
“干什么?”尽管韦雪滢对徐长风这一善心有些感动,但心中还是十分怀疑,谁知道他到时候会不会逼迫人家姑娘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呢?
“有几个穴位,我不方便下手,想让你来帮着把银针插进去。”徐长风诚恳的说。
韦雪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听错吧?这衣冠禽兽居然会拱手错过这等好事?虽然心中这么想着,只是人命关天,她也不敢迟疑。快步走上前,从徐长风手里接过银针,按着徐长风所指着的穴位将银针插了进去。
“可以了。”徐长风看着浑身遍布银针的女子,松了口气。
韦雪滢轻轻一瞥,只见在他的额上,竟然布满了大豆汗珠,显然他是极其的用心专注,心无杂念。这还是自己所认识的徐长风吗?
韦雪滢犹豫再三,取出一张手绢,递到他身前说,“喏,把你的汗给擦了。”
徐长风尴尬的笑了笑,这察觉到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这下我就欠你两张手绢了,等回了长安,我再去买新的还你。”
“谁稀罕你买的手绢啊……”韦雪滢下意识答道,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么说的确是有些伤人了,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一张手绢而已,不用麻烦了。”
两人静静地坐在这条很窄的小路里,静静地等着女子醒来。
韦雪滢心中很是烦乱,为什么自己会对徐长风这般有好感?他明明……
徐长风忽然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盖在了女子身上,“她身体很凉,估计是在这里冻了一早上。”
秋日的清晨,还是比较凉的,女子穿着很单薄,自然无法抵御这风寒。
韦雪滢一听,不禁疑惑了起来,“难道说,她是被人关在了院子里,还下了迷药,早上趁着没人才偷偷跑出来的?”
“极有可能。”徐长风点头说,“好在她逃了出来,否则被卖去梦花楼那种地方,这一辈子可就得毁了。”
徐长风说着,不由得想起了明明如月两人,那个二公子曾说她们有自己的苦衷,虽没有明说苦衷是什么,不过徐长风大致也能猜出来,应该是被卖身在那儿,因为有契约在,所以才没法脱身。
而像这样的女子,若是有点才艺还好说,若是没有,怕是只能安排去伺候客人了。
“梦花楼!”说起梦花楼三个字,韦雪滢心中顿时来了气,思索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问,“你那日去梦花楼做什么?”
“啊……”徐长风很是尴尬,自从在梦花楼那次遇到了韦雪滢,她对自己的态度完全变了。徐长风自然是知道原因,只是一直没机会跟她解释。
他深吸了一口气,旋即一一将梦花楼里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其中省略了有关姚溪的内容。
“你去梦花楼,真的就只是喝酒而已?”韦雪滢一头雾水地看着徐长风,难道说自己一直错怪他了?
“事实就是如此,你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了。”徐长风无奈地说。
韦雪滢更是无语。这谁会信啊?你一大男人去梦花楼那种花间柳巷之地,就只是去喝酒?若不是从这几日来徐长风给她的印象中,并不像是那种人,否则的话她打死都不愿意相信。
正说着,枕着徐长风膝盖的女子忽然眨了眨眼睛,徐长风连忙将盖着的外衣拿起来,迅速将她身上的银针拔出。又过了十息的功夫,女子这才完全睁开眼,眼里泛着一丝恐慌。
“你醒了?”韦雪滢瞧见女子睁眼,不禁喜悦的问道。
“呜呜……”女子醒来环顾了下四周,不禁低声哭了起来。
徐长风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好在韦雪滢伸手抱住了女子,轻拍着她的后背,哭声才渐渐散去。
经女子解释,两人才得知,她原来是赵氏的女儿,名叫赵雯。昨日上街本想给母亲买条鱼回去补补身子,谁想忽然昏了过去,等自己醒来,就被关在了一个房间里,身旁还有一个黑衣蒙面人。琇書蛧
那黑衣蒙面人说,要把自己卖去别地,还用粗布将自己的嘴给赌上。好在捆着她双手的绳结不是很紧,她找到了一锋利之物,磨了一晚上,终于在今日清晨解开了,趁着那黑衣蒙面人离开院子,她便打开了门,踩着水缸边缘,吃力的翻过了院墙。可当时她感到浑身无力,故而翻过去之后便摔了下来,之后不省人事。
徐长风和韦雪滢闻言,意识到此地方不宜久留,旋即扶着女子,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这条巷子,两人随后将她送回了北街青仁巷。
此时青仁巷赵氏家里早已经是乱成一锅粥,先是家传宝玉被盗,接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只是出去买条鱼而已,谁想居然彻夜未归,这让赵氏几番昏死过去。
眼看着已经过了正午,就算女儿是暂住他人家里,也应该回来报个信了,怎么就还不见有消息呢?
若是等明儿还不见回来,那也就只能报官了。可这一但报了官,就算女儿能回来,怕是也只讨回具发凉的尸体,她赵氏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何上天要这般惩罚她?
“娘!小妹回来了!”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欢喜的声音,只见自己的儿子赵澜急急忙忙地冲进房间里。
赵氏听到这消息,眼中下流的泪水顿时止住了,旋即从床上站起来,瞪着红肿的双眼问道:“你说真的?”
“是真的!”赵澜激动地说,“我亲眼看见姐姐被两个人搀扶着走进了青仁巷,估摸着现在他们应该走到门口了。”
赵氏一听,连鞋子都没穿上,赤着脚急忙往门口赶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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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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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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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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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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