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人正在客栈楼下吃晚饭,马严便讲述了这天下午他打探到的消息。
“这不叫劈柴,这叫学徒。”马严急忙解释道。
“丢人!”韦雪滢说完,默默地吃着饭。
“这哪能叫丢人呢?”马严辩解道,“今天我去赵氏那看了,赵氏已是卧病在床,就连菊花酒都是她儿子卖的。正好他们那人手不足,我就想着留下来当学徒,本想试着能学到菊花酒的制作秘方……”
马严越说着,语气越来越低沉。当学徒这事情,的确是他当时没考虑好,如今想反悔也迟了。
“唉……”马严叹气道,“这剑院也是了,给我们安排什么任务不好?非要找什么菊花酒秘方……”
“抱怨这个有什么用?现在一天过去了,还是想些有用的办法吧。”徐长风低声说,“否则这样下去,我们真的完不成任务。”
“我突然想出一个办法了!”马严忽然激动地说道。
“什么?”徐长风问。
“我们帮赵氏把宝玉找回来,她肯定感激的无以回报,到时候我们就以取菊花酒秘方为酬劳,那不就成了吗?”马严笑着说。
徐长风一听,连忙夹起一块肉,塞进了马严的嘴里,“你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办法?这宝玉那么容易找到,人家半剑早就死数十遍了。”
马严无奈的耸耸肩,三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
“我现在有一个下下策。”韦雪滢忽然放下筷子,低声说道,“既然马严如今当了学徒,就让他找机会打探一下菊花酒制作步骤,到时候我们就算拿不到秘方,多少也能交出个半成品,这样,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对啊!”马严欣喜地说,“剑院只要我们拿到秘方,又没说非得要完整的。”
“这是在钻空子。”徐长风说,“风险太大。”
“所以说只能是下下策。”韦雪滢点头说,“还有六天时间,我们再看看能否找到别的办法。若是不行,也只能这样了。”
这顿晚饭徐长风和韦雪滢吃得很少,反倒是马严,独自吃下了七成的菜。
……
转眼夜已深,天都郡宛如被封印在这无尽黑暗之中,静得几乎听不到一丝声音。
此时,一男子小心翼翼的推开客栈大门,朝着一旁的街巷里快速奔去。天都郡虽不是长安,夜里宵禁管得没那么严,可如今半剑风声闹得很紧,衙门也就增加了夜巡人手。
男子急匆匆的转过街角,来到一座院子门口,从门缝中可以瞥见,院内依旧有房子亮着灯。
男子取出钥匙,打开了院子大门,再轻轻合上,直径走进亮着灯的房子里。
房子很简陋,里头一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正坐在床上,察觉到门被推开,连忙站起来,拔出手中的短剑。
“是我。”走进来的男子压低声音说。
蒙面人看到男子,这才松了口气。如果此时徐长风三人在场,必定会大吃一惊。这半夜偷偷摸摸走进来的男子,竟然是那家客栈的掌柜!
“鱼儿怎么样了?”客栈掌柜看着蒙面人低声问。ωωω.χΙυΜЬ.Cǒm
“已经让她睡下了。”蒙面人点头说,“你大半夜来我这有什么事情?”
“我这边来了一批货,上上品。”客栈掌柜笑眯眯地说,“我看时间充裕,足足有七日之久,要不要我们顺手干一票?”
“七日吗?”听蒙面人的语气,显然有些心动,“可以,但还是得在保证计划安全的前提下。”
“没问题!”客栈掌柜点点头,环顾了下四周,忍不住问道,“半剑如今可有消息了?”
“有了!”蒙面人点点头,刚要接着说,只听隔墙传来砰的一声,旋即止住了声音。
蒙面人拔出短剑,推开门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客栈掌柜独自在房子里,吓得脸色发青,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很清楚,若是这事情暴露了,他也就别想活下去了。
过了好一会,蒙面人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回来。客栈掌柜第一时间盯着他手中的短剑,干净无比,并未留下丝毫血迹。
“跑了?”客栈掌柜低声问。
“隔壁是茅房,他应该是不小心听到了半剑二字。”蒙面人沉声说。
“大半夜的跑来这里上茅房,难不成是夜巡的官差?”客栈掌柜再次被吓了一跳。
蒙面人摇头说:“不会。我感觉得出来,那人是修行者,修为应该只有一阶,这天都镇可还没有哪位修行者只是干官差这种苦力活的。”
“难道是……客栈里头?”客栈掌柜惊讶道,“那三人都带着剑,估摸着应该也是一阶修行者。”
“客栈没有茅房,嗯……应该错不了。”蒙面人语气森冷的点头说,“既然他们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
“徐长风!徐长风你快醒醒!”
马严急匆匆的回到客房,连忙推着正睡在地铺上的徐长风。
徐长风缓缓睁开眼,正要点灯,却被马严拦了下来,“不能点灯!”
徐长风不禁纳闷了,“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什么呢?”
“我刚才去外边上茅房,你猜我听到了什么?”马严压低着声音说。
徐长风摇头。
“我听到茅房隔壁的院子里,有人在说半剑的事情!”马严激动地说,“说不准啊,半剑偷来的赃物就藏在里头呢!”
“那你激动什么?”徐长风不解的问。
马严一副认错的样子说:“我那不是太紧张了嘛,不小心被它们给发现了,不过你放心,他们并不知道我是谁。”
徐长风脑子一转,低声问:“你意思是,想明天去那里打探一下?”
“没错!”马严点点头,“明日我早起去蹲点,然后找机会溜进去看看。”
“你明天不是要去当学徒吗?”徐长风接着问。
马严这才恍然大悟,不禁挠挠头,“这个……”
徐长风想了想说:“还是我去吧。没准人家已经看到了你的身影,你明天再去容易暴露。”
“那成吧。”马严点头说,“你明日小心点啊,最好是能叫上韦雪滢,让她在外边帮你放风。”
两人交谈了一会,各自睡下。
第二日一早,徐长风找到了韦雪滢,跟她说了昨夜和马严商量的计划,韦雪滢开始是极力反对,这样太冒险了。
可是两人继续商量了一会,想来想去还是先去那院子周围看一看再说。毕竟就目前情况来看,也只有这个办法比较适合了。
这非亲非故的,想要拿到菊花酒秘方,就必须得让人家欠下恩情。
今日天都郡街上明显比昨日要热闹了些,不过比起往日,还是少了许多人。
两人来到马严所说的那座院子外头,院子墙高约一丈,想要攀爬上去,对修行者而言,并不算困难。
“这个院子的位置相对而言比较偏僻,平日里也很少有人出没,如果半剑要在这里储存赃物,倒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徐长风低声说,“只是,半剑应该是独来独往才对,怎么会跟他人合作起来呢?”
“前边有个拐角,我们过去看看吧。”
韦雪滢指着前面一处很窄的小路说道,这应是两座院子之间相互间隔出来的。
两人快步走到小路前边,小路只有三尺宽,只能容得下一人单独通过,徐长风率先走进了小路,企图从这儿翻过围墙去院子里边看看。
然而他前脚刚踏进了这小路,只见一身穿粉色长裙的女子,脸色惨白的倒在了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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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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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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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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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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