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朝着学堂走来,一脸惊愕地看着站在雨中的少年,他手里还握着半截翠竹枝叶,不理解为什么对方会傻傻的站着淋雨,她想了想,发出清甜地声音问道:“你这样淋雨不怕着凉吗?”
“啊……”
女孩这话弄得少年一脸尴尬,他连忙丢下手中的枝叶,快步回到了楼阁里。他衣服已经湿透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滴着水。
女孩也跟着走进了楼阁屋檐下,小手将油伞收起。看着少年这一副狼狈的模样,想笑却笑不出,反倒觉得有些可怜。她思索一会,掏出一张娟秀的手帕,递给眼前的少年,“给,把头发擦干净,不然真的会着凉的。”
徐长风心中涌上一股暖意,连道了好几声谢谢。他很久没有和一个女孩子走得这么近,更何况还是夜深人静,脸上不禁有些泛红,只是此时天色阴暗,女孩也没有看出来。
徐长风接过女孩递来的手帕,将脸上的雨水擦掉,手帕上散发着淡淡地清香,非常好闻。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女孩低声问道,尽管对徐长风并不熟悉,但眼前这位少年怎么说也算是剑院小有名气的学生了,多少会有些好奇。
“我……”徐长风想了想,点头说道,“我在练剑。”
“练剑?”女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徐长风,“你哪来的剑?”
“这个……”徐长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平日里他不是这样子的,可不知为何,此时的心情却是波动不安。
“你不是退学了吗?还练剑干嘛?”女孩接着问。
“退学?”徐长风惊讶得差点没抓住手帕,一脸无辜地回答,“我什么时候说过退学了?”
女孩有些无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徐长风交流。她将雨伞轻轻放在地上,紧接着快步往阴暗无光的学堂门口走去。
“那个……”徐长风想了想,还是决定叫住了女孩。
女孩在黑暗中回眸,满是疑惑。
“你叫什么名字?手帕我回头再买一张新的还你。”有借有还,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
“我叫韦雪滢。”女孩留下了这五个字,旋即快步走进了学堂,徐长风这才发现,在她的脸上,露出些许急躁。
徐长风并不知道女孩为何深夜回到剑院,女孩也并不知道她只是小小的一则关心,却宛如一泓温泉,深深涌入了这个淋雨少年的心田。
徐长风很高兴,哪怕身上湿透的衣服紧紧地缠着,让他感到不太舒服。这并不影响他喜悦的心情,因为在今天他学会了剑法,同时还认识了一位很漂亮的女孩,仅此而已。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地上的油伞,不禁在想,如果此时自己也能有一把伞该多好,这样他就不用淋着雨回家了。
他仰头望着无尽的夜空,这场雨很可能会下一个晚上,他深吸口气,正打算要狂奔冲进雨幕中,在学堂里忽然传来一道惊呼声:“怎么会不见了呢?明明就放在这儿的。”
徐长风不禁疑惑,连忙走进学堂里。此时学堂内很黑,隐隐可以看见韦雪滢正蹲在地上翻找着什么东西。
“你弄丢了什么东西吗?”徐长风低声问道。韦雪滢帮了他,他理应也要把这份人情还给人家才是。
韦雪滢抬起头,双目凝视着站在学堂门口的徐长风,神色有些紧张地说:“我落在桌上的簪子不见了。”
她冒着雨夜回到剑院,就是为了找回她拉下的簪子。今天她从练剑场回来后,便回到桌前梳理头发,因为每次练剑后头发都会有些乱,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可就在她刚摘下簪子时,那个讨厌的魏长亭又像鼻涕虫一般黏上来,她匆忙地收拾了一下就离开学堂,谁想这一急便把簪子给忘掉了。直到她回家沐浴时,才发现簪子没拿回来,故而连夜回来取。
并不是这簪子有多贵重,只是因为这簪子,有着别样的意义。
“我帮你找找吧。”徐长风见状,正想要往学堂里走。
“你别过来!”韦雪滢说着,下意识站起来,握着剑柄挡在自己身前。黑灯瞎火的,她担心徐长风会做出什么下流的事情。
徐长风愣在原地,并不理解为什么女孩会突然语气大变。
“这地方我全都找遍了,不用麻烦你了。”韦雪滢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了,连忙解释道,脸上流露出些许失落情绪。
“会不会是被人拿走了呢?”徐长风问道。
“可谁会把簪子拿走?”韦雪滢不以为然地说。能在青竹剑院学剑的学子,又何必偷这一只普通的簪子呢?韦雪滢开始以为是魏长亭和她开玩笑,但是想想,魏长亭也不会这么无聊。xiumb.com
徐长风也是挠头想着,簪子不可能凭空消失,如果不是被偷,还会是什么原因?
他平时想问题时,就会下意识的将书抓在手中,书中自有黄金屋,他以为只要抓着书想问题,脑子就会变得聪明。此时他手上没有书,故而会下意识四处张望。
他忽然将视线停留在韦雪滢身后一座书架上,平日散学后,学子们都会把书本暂时放在书架上,第二天来就直接取下来便可。书架一共三层,其中前面两层的书都摆放着很整齐,唯有第三次的书,高矮不一,参差不齐。
徐长风转身望着讲台,在韦雪滢不解的目光下,快步走到讲台旁的香炉前,仔细瞧了一眼,旋即扭头问道:“学堂每天都有人来整理吗?”
韦雪滢点点头道:“是的,剑院会雇佣一些普通人来打理。”
“若是忘了怎么办?”徐长风点头追问。
“是人都会犯错,事不过三,剑院也不会追究责任。”韦雪滢不明白徐长风为什么要问这个。
“既然这样,我知道你的簪子是谁偷走了。”徐长风微微一笑道。
韦雪滢自然注意到了,徐长风用了个偷字。
只见他快步走到剑院门口,将放在外边的油伞抓起来,放在一个角落里。
“你这是干什么?”
韦雪滢对徐长风感到更加好奇,这一个未曾洗髓的普通人身上,好像藏着很多秘密一般,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徐长风放好油伞,扭头往学堂外撇去,脸上露出了笑容,连忙低声道:“你藏好了,离书架远一点,贼马上就出来了。”
韦雪滢点点头,她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听徐长风的话。只如今一心想着找回簪子,也就不管这些了。
漆黑的学堂里变得宁静下来,不到十息的时间,便清楚的听见学堂外传来一道脚步声。韦雪滢瞪大双眼凝视着门口,没一会,走进来一位中年妇女,穿着一身粗布衣,手中提着一柄湿透的油伞。
韦雪滢定睛一看,只见在妇女盘起的秀发上,插着一枚镶了精细玉雕的木簪子。她立马站出来,低声喝道:
“我的簪子!”
妇女心中本就有些惶恐,突然见到漆黑的学堂里窜出一人,被吓得脸色大变,哪还顾得下那人说了什么,扭头拔腿便跑。
“别跑!”
韦雪滢见状,精致的小脸皱起了眉头,右手顺畅的拔剑,体内灵气沿着功法的路线流经周身经脉。她的速度猛然变快,眨眼间便冲到妇女身前,伸直锋利地剑刃对准妇女。
“把簪子还我。”韦雪滢深吸口气,低声喝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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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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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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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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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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