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心里总会有和众多凡人一样的七情六欲,面对众人的蛮横刁难和触及灵魂深处的无边痛苦,想要保持一颗淡定平和的心态又谈何容易。
如此情景,就好比一个绝世容颜的美女脱光了衣服站在你面前,乖乖的等待你的宠幸,而你却非要违背自己强烈的征服欲望学起唐僧的清高,待在一边坐怀不乱念起金刚直男不坏真经。
又好比是仆人们将上好的人参鹿茸,香嫩的鲍鱼龙虾,喷香的烤乳猪,软糯的金枕榴莲端上餐桌的时候,你偏要忍受饿扁得咕咕乱叫的肚子装作斯文败类表示自己讨厌进食这些哗众取宠的非五谷杂粮食品。
抵挡住心里的恶魔何其艰难煎熬而痛苦。
倘若一个不慎,肉身和灵魂其中一方获得短暂性的胜利,向欲望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其结果要么是三界生灵在我的手中就此覆灭,要么是我自身堕入魔道,陷入疯疯癫癫的境地,与走火入魔无异。
这就像是身体内部机能的自我协调,各项代表生命体征的神经通过肉体或灵魂的本能达成协议,共同维持自身正常生活于尘世之中。
可当其中的一个急火攻心,强行逆天改命企图违背生存之道踽踽独行的时候,留给它的结果,便也只能是与生命之路背道而驰,渐渐走向毁灭,再也无法留存喘息的生机。
我强行忍耐着浑身传来的剧痛,迅速抽身离开了包括费尔南多在内所有人的身旁,以灵魂之力幻化出包裹着强力灵力的修长巨剑,飞身而出,使出全身力气举剑向菩提莲心砍去。
所谓擒贼先擒王,只有想办法砍了菩提莲心本体,其控制人心的邪恶秘法便必定不攻自破,届时我也无需再隐匿内心滔天的杀意而不敢伤害人间生灵,只消一鼓作气炼化了菩提莲心便是。
可当我还即将接近菩提树三尺之遥,趁着手里的巨剑赫赫之威就要一把砍掉其上的人形果实时,其枝丫上的蔓藤又如影随形般快速抵挡在了我身前。
这藤蔓极富菩提树本尊的灵性,像小蛇一般在我面前发出人性的嘲讽,而后竟轻仰透露,快速触碰上我幻化而出的灵剑。
灵剑在一刻悄然破碎开来,而后伴随一股如山般的巨力传至我灵魂深处,剧烈疼痛袭卷周身,我的身躯恰如从***里射出的子弹般被其远远轰退了出去。
我的身体和灵魂似乎因为难以承受如此伟大力量再度变得支离破碎。
这种灵魂的破碎,恰是在进入六丁神鼎时被菩提道人轰碎灵魂后梅开二度,再次被菩提莲心连人带肉体毁灭开来。
我的心智也在这一刻处于消散边缘,记不起被菩提莲心轰退千丈还是万丈。
只犹如察觉到自身已经超凡物外,真正成了没有灵魂的一块板砖或是木头。
痛苦和烦恼也在那一瞬间从我的身体和灵魂中抽干了出去。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么?
或者变成了某个生物的附庸,被其慢慢炼化,彻底消亡在一个并不存在的“宇宙洪荒”中。
我已经记不起自己来自于哪里,去往哪里,自己又是何方神圣?
就连思考一词的含义都变得含糊不清。
或许以“缘起性空”一词的佛法来讲我自身尤其贴切不过。
在我出生之前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没有我。
在我消失后,这个世界也便没了我。
一切都只不过一场虚妄和梦呓。
那些依稀闪耀在灵魂身旁星星点点的记忆碎片皆成了某个异界生灵的喜怒哀乐,与存在或本不存在的虚空之“我”没有了任何联系。
……
也许一秒钟过去了,也许是一个世纪也不一定。
时间在虚空中的流动显得极为缓慢,让作为板砖或是木头存在的“我”感受到一股接近“新生”力量渐渐在虚空中抬头,压迫得我几近“窒息”。
虽然我本就没有呼吸能力,但那新生的力量总让我如芒在背,像是某种冤家一样,刺痛着我本就不存在的末端神经。
这股力量极为纯粹饱满,带着强烈的震动,似是想要呼唤某个事物的归来。
我迷茫的盯着破碎的虚空,呆呆的不知身处何地,不知那强烈的力量又所唤何为。
让我更加失神何不解的是那其中传来某些复杂的光影让我时而感到放松和喜悦,时而又感到失望和自责。
事实上,在这一刻,我对喜悦和失望的概念是模糊的。
我永远搞不清那股情绪的存在到底属于自己还是某个强加于我身上的新生命。xǐυmь.℃òm
当我感受到情绪存在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同时更感受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已经分辨不清疼痛到底是什么的极致感受。
但我很清楚,我很拒绝这种不适的感觉。
所以我也更抗拒那股生命的强大力量想要攻击在我的本体之上。
我只想沉沦在没有生命的深渊里……
看星河日落,黑暗渐起,似乎也能激发如我一类的非生命体的某些乐趣。
生命体,可太辛苦,太累了……
在这上万年抑或是上亿年的自然洗礼中,我以一种非灵体的状态感受到了那些生命痛苦的气息。
更准确意义上讲,我在长时间的风吹日晒下似乎学会了一种被称之为思考能力的东西。
这种思考能力本是没有生命气息的,是纯粹的。
静看万事万物从当初的生命体一次次生根发芽,而后在腐烂在泥土里。
循环往复,经历生死轮回。
他们是开心的,同时也充满了各种生命百态和疾苦。
我隐隐感觉到自己或许也是曾经的一份子。
但那些已经被不重要了,作为非生命体,我没有烦恼和忧愁,同样也没有复杂的情绪。
我的记忆只有零点零几个计数单位深甚至更短。
在静处虚空的岁月中,我彻底沦为了某个生命的玩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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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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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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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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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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