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对此人印象不深,有过几面之缘,模样倒是周正,书生气息很浓,倒是没想到,杨蕊会瞧上他。
她原以为,她会找一个武功高强的男子。
比如像杨枭这类的。
苏挽说出了心里话,杨蕊听完立马吐槽道:“有我哥一个就已经够我受的了,再来一个,还不如杀了我呢!”
他哥这个人,就如同他的剑一样,冷冰冰的。他沉默寡言,若非正事,闲话家常他几乎都不会搭腔,但会按照她说的去做好。
当哥哥倒是挺好,至少有什么,他都会护着自己。
当夫君是万万不行的,还好付澂不似他。
付澂不管她说什么,问什么,他都会耐心十足一一回应她。
似乎对她,他从未出现过任何的不耐烦之色。
苏挽失笑:“那付大人可知你的心意?”
杨蕊道:“知道。我们家以前跟付澂是邻里,我跟他是青梅竹马,我们两人的亲事是从出生时就定下了。”
青梅竹马,佳偶天成,苏挽由衷为她高兴。
……
曲锐立已经有大半年没拿到银子了。
当初他来苏挽这征聘的画师,就是因为尉迟雅承诺每月给他十两银子。
不然就苏挽给他这些画筹,他根本不会放低身份来当一个小小的画师,还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农家女平起平坐。
曲锐立有些后悔当初尉迟雅找上自己时,没问清楚她姓甚名谁,不然他早上门讨要银子去了。
因为这件事,曲锐立这个年过得十分憋屈。
他花钱素来大手大脚,苏挽给他的工钱根本就不够他的开销。尤其是像他们这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家中都快揭不开锅了,笔墨纸砚都要选择上好的。
曲锐立每月在这方面上的开销,都能抵得上普通农户两三年的辛苦钱了。
这年一过,曲锐立可谓是身无分文。
今年的诗会宴,他都没怎么出声,安静的坐在角落,看着别人大放光彩。
人群中,季商众星拱月般被人围着,身边都是一些吹捧他的人。
那架势,仿佛今年的状元非他莫属了。
季商家中世代行商,他身上却没有半点商户人家的铜臭味,反而满腹经纶,出口成章,去年凭借着一首即兴创作的诗惊艳众人。
季商为人温和,十分好相处,出手更是阔绰,自然有不少人追捧他。
曲锐立一口酒闷下肚,瞧着季商光鲜亮丽的模样,心中甚是烦闷。
有人见他独自喝闷酒,便凑了过来,笑眯眯的问道:“曲兄,今年的科举你可是准备好了?”
这话,每年都会被问上一回。
只要他一接话,就被会对方阴阳怪气嘲讽一顿。
曲锐立烦不胜烦。
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随意搪塞了几句后,便找了借口离开了诗会。
没成想,这遭出来,倒是叫他看见了毕清莲。
她鬼鬼祟祟的进了一家茶肆。
原本曲锐立没多在意她,直到一辆马车停在茶肆面前。
从马车上下来的那女子,可不就是当初许诺过,每月给他十两银子的人吗?
曲锐立暗自咬牙。好啊,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个儿总算让他给撞着了!
想着自己那几十两银子,他二话不说便跟了上去。Χiυmъ.cοΜ
那茶肆他来过一次,尉迟雅找上他的时候,来的也是此处,所以一进去,他便轻车熟路报上了尉迟雅留给他的假名。
掌柜的没有怀疑,给他指了路。
房间没变,跟他上回来的是一间。
曲锐立想起那鬼鬼祟祟的毕清莲,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感情他这生意是叫她抢了去?
曲锐立心思一动,决定先听一听墙角,看看是否如自己所想那般。
省的到时候他要针对毕清莲时,莫说自己冤枉了她。
那个房间后面是竹林,竹林并不开放,若想进去要么从房间的窗户翻出去,要么,从茅厕那头的围墙翻过去。
围墙有些高,曲锐立有些犯难,他在茅厕绕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一处狗洞。
他堂堂读书人,岂能如此作践自己?
曲锐立转身就走,可不消片刻,他又折了回来。
屋内,茶香四溢,尉迟雅不紧不慢的品着茶。
毕清莲跪在地上,尉迟雅没喊她起来,她也没敢起。
春寒料峭,地上凉意刺骨,才跪一会,膝盖就疼得厉害。
尉迟雅似乎像是故意刁难她,也没喊她起,将喝了一半的茶搁下后,才开了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毕清莲道:“我将那药做成了吃食,送过去了。”
“她吃下了?”
毕清莲心头一紧,吞吞吐吐道:“我,我不知。”
“不知?”尉迟雅冷笑道,“毕清莲,你是觉得我好欺骗吗?”
毕清莲急急解释道:“我没有。东家不常来铺子,我也没什么机会接触东家,更别说在一张桌子上喝茶吃饭了。我只能做一些自己最拿手的糕点送去。”
“东家已经收下了,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已经吃下了。”
“我要的不是应该,是一定!”尉迟雅一点也不满意这个结果,她又拿出了一瓶药,道:“你找个机会约她出来,吃饭喝茶,随你的便。我要亲眼看见,她将这东西吃下去。”
毕清莲的五指陷入了膝盖中,她抬眸,望着那瓶药,眸色挣扎。
她不想再害人了,更不想害苏姑娘了。
自从将那糍粑送给了苏姑娘,她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每日都活在良心的谴责中。
像是做了某中决定般,毕清莲眼神一定,朝着尉迟雅重重得磕了几个响头:“我可以还你的钱,连本带利,求你……”
啪!
她的话还没说完,尉迟雅拿起手中那还没喝完的半杯热茶,重重地砸在她的身上。
茶水不烫,但杯子砸得很疼。
砸在额头,砸得她眼冒金星。
毕清莲不敢呼痛,她诚惶诚恐的跪着,脸色煞白如纸。
尉迟雅气得站了起来,她铁青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凶狠:“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当初我花了五百两救了你娘的命,若非是我,你娘早一命呜呼了。我把你娘救活了,你便要跟我两清?”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她冷笑一声,“想要两清,可以。五百两连本带利还给我,再加上你娘的命,我就答应你,将你的卖身契还给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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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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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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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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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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