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吐着各种碎话,她扯着被子的一角往自己身上盖了盖,背对着傅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在夜间安静的气氛中,两个人的呼吸都逐渐匀称下来。wWW.ΧìǔΜЬ.CǒΜ
半夜,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往自己的怀里钻,傅沉下意识的就想要把人给推出去,可是手刚弄了一半又想起来旁边躺的人是江暖。
他犹豫了三秒之后,还是睁开了眼。
眼睛一打开,他就看到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家伙往被子里面缩,对于外界没什么反应,一门心思的寻找着热源。
他不得已的向旁边靠去,原本就晓得可怜的位置现在更加岌岌可危。
只不过还在睡梦当中的江暖自然是不会考虑这么多,她手舞足蹈,恨不得能够霸占整张床。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傅沉本就撑不开的眼皮此时就剩下了些许的缝隙,他一个用力压住了江暖,把她的手都给规整好了之后往旁边一滚。
可今晚江暖大概是不想让他如意,在他刚刚陷入梦乡的时候又把手脚都给搭了过来。
“我的天哪。”傅沉很少会有抱怨的时候,可是面对江暖的精神攻击他是真的忍不住。
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动作,把人安稳的固定在原本的位置上,傅沉想了想,看着睡姿规范的江暖,果断的选择亲自镇压。
……
吴家。
吴晨房间的灯光明晃晃的照着眼睛。
他一个人颓废的坐在地板上,身旁是不同容量不同品牌的酒水。
眼尾带着浓重的红晕,他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迷迷糊糊感觉天旋地转,脑海当中时不时的就浮现出江暖的脸。
“你这孩子,喝这么多酒做什么。早就跟你说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何必呢?”半夜嗓子不太舒服的吴母从房间出来,刚巧路过吴晨的门前。
从门缝看去,所有的好奇都变成了心疼。
她连忙跑回房间叫醒了还在熟睡中的老公,两个人一起打开了吴晨的房门。
模糊间听到母亲的声音,吴晨苦涩的笑了笑,打了一个酒嗝,看上去醉的不浅:“妈,你就让我放纵一会儿,那总不能我喜欢的人结婚了之后我还若无其事吧。”
一只腿蜷缩着,吴晨伸手在眼前挥了挥,越是想要遗忘那些消息那些消息就越是往他面前堆积。
他从来都不是胆怯的人,但是在江暖的面前却没有办法一直勇敢,甚至不敢给打她一个电话询问情况。
从今天早晨到现在,她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自己打过来,想来那些消息也是默认的,让自己知难而退?
他满脸的苦涩,甚至连喝的酒都感受到了浓浓的苦味:“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她,但是我现在已经失去她了,你们可以不同意,但是别让我一直痛苦下去行吗?”
他说话间,仰起头又灌了一瓶酒在肚子里。
吴父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还不忘拿走自己的眼镜。
他看着儿子这么的痛苦,又扭过头看了看妻子,发现她面露哀伤,忍不住把妻子搂进了怀里,小声的安慰道:“你就让孩子一个人静一静吧。”
说着,他动作强硬的拉着妻子离开了吴晨的房间。
男人更懂男人,吴父这么多年来一直忙于公事但是也没有和儿子的关系疏远,他看得出来吴晨是真的对那个叫江暖的女孩子用情至深。
即便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但他还是愿意在儿子感到伤心难过的时候给予他一点点人文关怀。
“孩子这么大个人了,你给他一点独处的空间,总不能管他一辈子吧?”
吴父用一副过来人的态度淡然的说着,抬起手来爱怜的擦了他妻子的眼泪:“是时候该放手,之前你管着他相亲这件事情我都顺着你了,这一次你得听我的,咱俩回去睡觉。”
用中年男人不怎么浪漫的语调安慰着妻子,吴父发了个哈欠。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对老年人实在是遭不住。
吴母那能看不出来他的真实想法,她颇为纠结的点了点头,破涕而笑:“也就是你长年累月不着家,要不然何必让我来当这个恶人。”
“好,都是我的错。”对于娇妻的埋怨,吴父就算有理都不敢辩解更不要说在这件事情上面他完全不占道理。
他们两个人的声音不算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被酒精麻痹却没有彻底的睡过去,听到父母的交谈,吴晨只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思想。
他本来以为自己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去攻略江暖,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前一天还约着一起看感兴趣的漫画展的人,下一刻就变成了别人的妻子。
如果不是那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够直接冲到江暖的面前问她为什么要结婚,他恨不得直接冲到傅沉的面前跟他单挑一场,看谁赢了才有资格拥有江暖。
头顶上的灯光越来越晃眼,在睡去的前一刻,吴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亲自问江暖为什么要跟傅沉结婚。
如果是傅沉逼迫了她,那么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会把江暖给解救出来。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脸上,江暖睡眼惺忪的挡住了太阳光的照射。
她懒洋洋的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光凭感觉拿着枕头盖住了自己的头,望图像鸵鸟自救一般躲避太阳。
被她的动作吵醒的傅沉一睁眼就是这样的场景,忍不住摇了摇脑袋,把人从枕头底下解救出来:“该起床吃饭了。”
他一边把枕头放在两个人中间挡着,一边伸手揪了揪江暖的鼻子:“你要是再不起床吃饭的话,奶奶就该上来敲门了。”
“你少糊弄我了,奶奶才不会干这样的事情呢。”感觉有一只蚊子在自己的耳边不停的吵着,江暖奶声奶气的抵抗:“你要起床你就自己起床嘛,干嘛还要带上我。”
“难道不知道清晨的太阳和军训的太阳是同一个概念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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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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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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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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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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