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车,他朝我笑说:“向阳,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头些日子,有不少人来了桐城,都打听过关于你的消息。童安的马经理,也在多方打听你的下落。”
我当即道:“那你透露我的消息了?”
张迎春摇头说:“没有,除了我和身边的亲信之外,没人知道你在桐城。所以我才疑惑,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怎么连你公司的人,都要拼命寻你?你为什么躲着不见?”
靠在副驾驶上,我深深吸了口气,便把事情的大概,跟他解释了一遍;张迎春算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毕竟他把自己的丑事,都对我毫无保留地说了;所以我的事,也用不上对他瞒着。xǐυmь.℃òm
听我说完以后,张迎春满脸惊讶道:“你小子可真鸡贼!你哥哥这么缜密的计划,都能被你钻了空子?!呵,不简单、不简单啊!你这么一消失,你哥就懵了;那个什么林佳,有了你这张底牌,也就暂时安全了;至于你,也能金蝉脱壳,去寻找自己的老婆了。”
顿了顿,他继续又说:“真没想到啊,你的身世竟然这么复杂,这老婆和哥哥,还能成为仇人。只是向阳,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我把车窗摇下来一条缝隙,点上烟道:“张大哥,咱俩现在,算是彻底坦诚相见了,您有话就直说,没什么好顾忌的。”
他把车转向城北,一边开车一边道:“那好歹是你哥哥,而且你母亲,跟你岳母还有仇;你就这么不顾一切,去找仇人的女儿过日子,合适吗?”
我深深吸了口烟说:“张大哥,我曾经不是没愤怒过,因为这个仇恨,我还当场毁了何冰的婚,弄得她特别难堪!我也想过,这辈子都不要跟她在一起了,与何家恩断义绝!”
顿了顿,我抿着嘴唇又说:“可您知道,何冰这些年,她为我付出了多少吗?她一直在寻找我,在我事业最艰难的时候帮我,我曾无数次地伤害过她,但她却选择原谅我,不与我计较!”
“再说我的母亲,当我从那个人贩子,龅牙周口中得知,母亲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恢复了神志以后,我就对这个母亲,再无期盼了!”
“难道你母亲这些年,就从没找过你?”张迎春当即吃惊道。
“没有,从来没露过面;我是她亲儿子啊,我从小就记挂着这个母亲,可人家不认我啊?我是她跟一个农民生的,她是大家族的小姐,这种丑事要是宣扬出去,她的面子肯定挂不住!人家现在应该活得很好,人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见我这个儿子出现呢!您说对吗?”
张迎春皱眉点了点头说:“你要是这么推断的话,倒也合情合理;那你就没问问你哥,你母亲现在的下落?她对你又是个什么态度?”
我苦涩地笑道:“没敢问,怕提及母亲时,哥哥翻何家的旧账,阻止我与何冰在一起。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母亲跟哥哥在一起,她就知道我在许诚;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来见我?”
捏着烟,我再次深吸了一口,又朝窗外吐着烟雾道:“我那哥哥,也不是真心为我好,至少有一部分,他是想利用我!他想让我与林佳结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你觉得是这么回事吗?”
张迎春推了推鼻梁的眼镜说:“咱们哥俩,都是苦命的人啊!一个是当了上门女婿,被老婆绿了多年;一个是找到了真爱,却遭到家人的反对和阻挠;你比我更惨,至少我爹妈还认我、疼我。”
他开着车,还想安慰我几句,我当即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这些年下来,我的心早就变硬了!什么血缘不血缘的,那重要吗?
小时候我念不起书,交不起学费,母亲在哪儿?是何叔二话不说,给我交的学费。
后来金长生逼死了我爹,母亲又在哪儿?我拿着刀,想捅死金长生的时候,还是何叔,拼命拦下了我,不让我犯浑;要不是何叔老人家,我早就吃枪子儿、见阎王爷了。
我没了家人,举目无亲,母亲又在哪儿?还是何叔接纳了我,把我安排在窑厂里,还要让何冰嫁给我,让我成个家,让我有活下去的希望。
很多事情细细想来,何叔早就成了我,第二个父亲了!他把何冰托付给我,到死了都在担心我,我又怎能辜负了他老人家,对我的嘱托?
我爱何冰,更爱何叔;而真正的白眼儿狼是谁?是我,还是母亲?
就因为她生了我,我就要与那些,真正爱我的人,反目为仇吗?你生了我却不养我、认我,害得我在这世间受尽欺凌,我凭什么再摇尾乞怜地去认你?
我向阳这辈子,只靠我自己,有多大能耐,吃多大的饭;纵然你地位再高,那也与我无关。
把手里的烟头扔向窗外,张迎春的车,就已经开往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别墅区里。
我转头问他:“这边…是你家?”
他放慢车速,开进小区里说:“是我的一处私宅,本来是想留着给丽丽住的,可她太张扬,我怕她来到桐城以后,再干出格的事,所以就一直瞒着,没告诉她。你就暂时住这儿吧,三层的别墅洋楼,你那些兄弟也能安置在这里。尤其这里位置偏,人也少,方便你们藏身。”
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张迎春这次,确实帮了我很大的忙。
下车来到别墅,里面的环境很好,还专门有个保姆,定期过来打扫。
我们在别墅的客厅里坐下,张迎春给我递了支烟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如果想带着你爱人隐居的话,完全可以来桐城;有我的照顾,你们下半辈子保证衣食无忧。”
我摆手道:“还是先谈谈歌德合资集团吧!张大哥,我到底用什么办法,能快速地获得他们的供货权?难道除了进他们公司熬资历,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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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兄弟姐妹们,下一更2点钟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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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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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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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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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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