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豆浆喝了一口,我咽下去说:“不生我气了?”
她抿着红唇一笑,手就那么托着下巴说:“你是为了我,才那么做的;所以即便把天捅出窟窿,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拿命补天。”
这就是花姐,一个成熟的、聪明的、会站在对方角度,去考虑问题的女人;可能这就是时间与岁月,苦难与挫折,赋予她的成熟魅力吧。
吃过饭后,我看了看时间,都已经上午九点多了;抓起衣架上的西装,我穿在身上,又整了整领子道:“待会儿我就去小洼村,回头签约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届时你将收购土地的钱,给人家打过去。”
花姐一边给我收拾桌子,一边忙转身说:“我陪你一起去吧,开我的车也方便。”
“今晚鸡尾酒大赛开幕,你不留下来,检查一下现场的彩排情况?”我站在门口问。
“王经理比我有经验,头几年也都是他独自操办的。”说完,花姐对着镜子,又涂了涂唇膏,便朝我笑着,一起出了酒吧。
花姐的车并不名贵,一辆福特牌的商务越野,这车跑山路刚好适合;因为我认识路,所以就由我来开了车。
只不过一路上,花姐的眉间,仍带着几丝忧愁;我就问她:“怎么了?生活总要继续,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你长得这么美,不应该天天这么忧伤。”
她的脸颊微微一红,漂亮的睫毛微垂着说:“真的很美吗?我都老了,35岁了,要是再年轻一些的话……”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脸上似乎还带着某些遗憾,然后又仰着白皙的下巴,望着前方的群山道:“你打了付山,省级鸡尾酒决赛的事情,咱们就不要参加了吧。”
“为什么不参加?花姐,你听我的,照着原计划执行!付山那个王八蛋,在我手里翻不起一丝浪花。”
见我如此地自信满满,花姐反倒愣住了!她坐在旁边,望了我很久才说:“向阳,你真的只有23岁吗?还有啊,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真的特别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这么老谋深算的。要知道我23岁时,还是个傻白甜的大姑娘呢。”
看得出来,花姐20出头的时候,肯定美极了!当然,现在也不差,依然美的让人心动。虽然她平时冷静沉着,给人一种阅尽沧桑的成熟形象;其实在私下的生活里,她依然傻白甜。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一提到过去,我脑壳子都疼!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诉说的事,而唯一的幸福,就是我与何冰的婚姻;但恰恰就是这份婚姻,却将我伤得最深。
路上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近中午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小洼村。
花姐一下车,不少老娘们就把目光,转移了过来。
在这样贫瘠的地方,出现一位如此时尚的女郎,而且还这么漂亮大气,足够这些老娘们,茶余饭后聊一个星期了。
我先带着花姐,去了阿伯家;当时阿伯正躬着腰,忙活着酿酒,看我带个大姑娘回来,他手里的簸箕都吓掉了!
“阳阳,这位是……”阿伯惊讶地瞪着眼,他肯定把花姐,误会成我女朋友了。www.xiumb.com
“这就是收购咱家米酒的大老板,名字叫花郡。”说完,我又看向她说:“我阿伯,曾经救过我的命。”
花姐很有礼貌,她本身就不是那种,风流低俗的女人;她甚至还将阿伯的簸箕捡起来,靠在了旁边的酒缸上。
“阿伯,这就是您酿酒的地方啊?蛮干净的,粮食洗得也干净。”
阿伯激动地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忙着就要去村头买肉,准备给我们做午饭。
我朝他说:“阿伯,马家坡的人,什么时候到?”
阿伯一边走一边回我:“我先去诊所,问问你孔叔,估计下午能来吧。”
待阿伯离开后,我又带着花姐去了屋里,倒了两杯茶水。
而花姐则好奇地打量着木屋,轻皱了下眉头说:“这里确实挺穷的,这房子都朽了。”说完,她又看向角落里,用木板撑起的小桌,指着上面的书问:“家里还有孩子啊?上几年级了?”
“还有个丫头,都念初中了!你知不知道,我家丫丫特别懂事听话,而且学习特别好,全校第一呢!”提到丫丫,我感觉就像是在说自己的孩子,心里既有感动,又有骄傲;因为丫丫,也是个很有骨气的孩子。
“这么厉害啊,下午放学回来吗?我倒是想见见呢!”花姐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道。
“在镇上住校,周末才回家。”说完,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便立刻看向花姐说:“哎花姐,我家丫丫,长得跟你老像了,如果你俩站在一起,别人保准会说,你俩是母女!”
听到这话,花姐的脸明显抖动了一下,紧跟着她又低头,深深吸了口气道:“这么巧啊?那我跟这丫头,还蛮有缘分的嘛!哦对了,丫丫爸妈是做什么的?”
我立刻说:“丫丫是阿伯,年轻时在金川工地上捡来的!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父母是谁。”
听到这话,她竟然当时就愣住了,那乌黑的眼眸里,瞳孔开始慢慢放大,随即整个身子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丫…丫丫多大了?”一滴眼泪,缓缓从她脸庞落了下来。
“11岁了,我也不知道是虚岁,还是周岁。”望着她,花姐的反应,让我觉得她就是丫丫的母亲。
花姐缓缓闭上眼,一滴眼泪滑进了嘴角,她没有说话,可胸口却剧烈地起伏着;许久之后,她才声音低哑地开口问:“有丫头的照片吗?我想看看她。”
我摇头说:“老伯和丫丫,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哪有闲钱照相啊?哦对了,你稍等!”
我突然想到,丫丫的床底下,有张小学毕业合影的照片。
起身走到屋里,我翻出那张照片,又赶紧来到花姐面前,指着照片上的人说:“这个就是丫丫,你看跟你长得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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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兄弟们,今晚五更好了,咱们明天上午10点,继续更新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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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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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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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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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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