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总的车不错,奔驰S级,跟宋楚国那款是一样的;坐上豪车,姜雪倒没什么感觉,可能她以前跟着张志强,见过不少世面。
可我不一样,挺拘谨的,好歹一百多万呢,真碰坏个零件,咱都赔不起。
“刚才我跟公司领导,开了个集体会议,目标就是讨论你的。”廉总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
“讨论我什么?廉总,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暂时还没有留在景城的打算。”靠在舒适的座椅上,我冷静地回道。
廉总却爽朗一笑,攥着方向盘说:“你这尊大佛,我本来也没打算请!是这样,经公司领导一致同意,我们翔安集团,想跟你达成战略合作;将来我们公司,所有机器的检修、维护,乃至耗材、零件的采购,都由你们来提供。”
听到这话,我脑门儿“嗡”地一下,这真是天上掉的大馅饼啊?!如果换做是宋楚国,他肯定能乐开花;可我却不同,有的时候馅饼太大,能力太小,会被砸死的。
见我非但不高兴,反而面色凝重,廉总就狐疑地问:“怎么?信不过我廉翔安?还是有别的顾虑?”
“没…没有!”我用力攥着衣角,机会往往都是,在你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悄然而至!可我能因为没有准备,就眼睁睁放着机会溜走吗?
馅饼是有点儿大,可我向阳的为人,就是吃撑了哪怕吐出来,我也不会把肥肉,拱手送给别人;想过这些,我当即自信道:“廉总,这可能是您有生以来,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好小子,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宠辱不惊的淡定!战略合同我都带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咱们就签了;往后可别说我这个老哥哥,再对不起你了。”他抬起手,用力拍着我肩膀说。
可我哪儿是“宠辱不惊”?是已经被震傻了!翔安集团的所有售后,以及零配件供给啊!往后我们厂,光靠这一棵大树,就能吃得满嘴流油,更不会再去为找客户发愁了。
来到西府区的青瓷路,廉总把车停在了门外;他家住的是中式别墅,房子足有三层,似乎还带着一个后花园。
进门换鞋,嫂子早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她人一看就是贤惠型的,虽然年近四十,但保养的很好,说话的声音,也特别舒服。
“这两位就是向阳和姜雪吧?翔安都跟我说了,你们给公司,提供了那么好的轴承,真是太感谢了。”嫂子一边笑,一边拿围裙擦着手说。琇書網
“都是应该的,我们初来景城,也是受了廉总的照顾,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忙嘛!”姜雪比我会说话,赶紧就拉着人家胳膊,唠起了家常。
这时廉总把外套脱下来,挂到衣架上说:“行啦,没有外人,不用跟你嫂子客气。对了阿香,老爷子呢?”
嫂子赶紧湿了块毛巾,给廉总擦着脸说:“又在后院,倒腾他那点东西呢,甭管了,你们先吃吧。”
“那怎么能行?赶紧把老爷子请出来,我们直接开吃,这不合规矩。”廉总恩爱地推着嫂子的肩膀,真的让人心生羡慕。
不大一会儿,嫂子就带着一位老人进来了;看上去60出头,但长相凤眉鹰眼,给人一种精神矍铄的感觉。
廉总把毛巾挂起来,便笑着走到饭桌前说:“介绍一下,这是我老丈人,都65了,你们就是喊爷爷,也串不了辈分。”一边说,他又看向我们道:“爸,这是向阳和姜雪,是我在生意上认识的朋友,蛮有才华的。”
老爷子赶紧朝我们伸手,很客气地笑说:“你们好啊,翔安这小子啊,就是喜欢交个朋友;今天却没想到,竟然还交了两位小朋友。你们老家是哪儿的?”
姜雪嘴最甜,忙说自己是都江市的;落座以后,老爷子又问我,我才开口说:“爷爷,我是烟海市的。”
“呵!你们烟海市我可去过,那里是不是有个武河县?”老爷子吃惊地笑道。
“我们村就在武河县旁边,离那里挺近的。”我赶紧说道。
“这还真是缘分啊,早些年,我做瓷厂的时候,经常到武河县出差;那里有种红土,是烧釉上色的最佳材料!只是可惜啊,你们当地人却不拿它当宝,不然武河县早富起来了。”老爷子惋惜地摇着头,目光里却满是回忆。
我就给老爷子倒上酒说:“爷爷,您肯定知道,我们那的人,官本位思想严重;尤其武河县,大学生都削尖脑袋考公务员、当老师,又有几个回乡做买卖的?所以这几年,武河县越来越穷,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不少村子都空了。”
听我这样说,老爷子又是一声感叹;廉总见我们聊得还挺投缘,便主动提酒说:“有缘千里来相会,爸,咱们先干一个?”
“来,干了!”老爷子倒是爽快,带着对往事的五味杂陈,他一口就闷了下去。
接着我们就闲聊,老爷子最能说,主要讲他过去烧瓷的经历,而且还毫不谦虚地说,他的“三焙釉”上色法,那在景城算是一绝!烧出来的瓷器,甚至都销往国外,赚洋毛子的外快!
后来他又开始骂廉总,说他不知道珍惜祖宗手艺,五年前还关了瓷厂,搞现在的狗屁轮圈公司;廉总倒是个好脾气,老丈人怎么说,他都笑呵呵地听着;倒是嫂子不愿意了,直接就跟老头对着呛,说翔安是紧跟市场风向,烧瓷那套早过时了。
老爷子这酒喝得不舒服,因为闺女老跟他顶着来,后来就气呼呼地离开了饭桌,去了后院儿;不过这老顽童的脾气,倒是蛮可爱的。
“我老丈人就这样,以前在公司,管人管惯了;这回家一让闺女管着,他就开始闹脾气,但不是真的生气。”廉总举着杯,还不忘跟我们解释。
有的时候,人与人的相见,可能真就是缘分;后来因为姜雪的一句“技多不压身”,我俩竟然把老爷子的独门秘技,“三焙釉”上色法给学了;这看似与机械毫不搭边儿的手艺,最后却奠定了我们的大商业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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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兄弟们,今晚五更好了;以前早晨醒来,我总抱着手机不愿起床;但现在只要我一翻评论,看到大家的鼓励,身上就跟安了弹簧似的,赶紧爬起来写书!谢谢大家厚爱,咱们明天上午10点,继续更新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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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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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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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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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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