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是男人的脸,百万级的车,就是百万级的脸;何叔上楼的时候,腿一直打晃,见多识广的他,知道能开得起这种车的男人,是什么家庭和实力。
走进家里,何冰跟何妈,正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的陪一个男人聊天;说实话,那男的长得很精神,一头干练短发,个子不算太高,但很匀称;尤其一身华贵的西装,以及腕上的大金表,处处都透露着上流人士的气息。
初次见面,那人很礼貌,见到我跟何叔,还特别热情的打招呼;他的牙齿很白,笑起来让人觉得舒服,我不会因为他是我的情敌,就故意把他形容的丑陋不堪,我一向就事论事。
只是落座后,何妈的脸色就变了,她先是狠狠剜了我一眼,然后又含沙射影地看向何叔道:“老何,你不知道今天,家里来重要客人了吗?”
“知道啊?怎么了?”
“知道那你还……”何妈又瞟了我一眼,显然觉得我碍事。
何叔随即笑道:“你说阳阳啊?他又不是外人,老向一去世,我就是阳阳的半个爹,不把他带回家,你还能让他去哪?”
这时何冰赶紧打圆场道:“爸,宋冬这次过来,可给您带了不少礼物呢!”
“也没什么,听冰儿说,您好抽烟喝酒,我就带了一箱中华烟,两箱茅台。”宋冬依旧很温和的笑着,把上万块的礼物,说得风轻云淡。
“你看看人家宋冬,一出手就这么阔绰;不像某些人,天天搁家白吃白住,连家务活都不知道伸下手,就好像咱们何家,真欠了他似的。人有脸、树有皮,这乡下来的人,就是不懂规矩!”何妈这次都不遮掩了,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我。
我也不生气,因为何叔对我有恩,此刻我之所以还留在何家,也只是想报恩而已;几句冷嘲热讽的揶揄,我还是能咽下去的。
这时候何叔替我说了话:“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客人还在呢!”怼了何妈一句,何叔便跟宋冬攀谈了起来。
简单寒暄过后,何叔开门见山,立刻跟对方谈起了机器的事情;宋冬也很自信,毕竟人家里就是搞这个的,对于机器的安装、维护、保养,乃至对于整个厂子的管理、经营、运作,无不说的头头是道。
何冰当时都花痴了,她满脸崇拜地看着宋冬,仰着白皙的下巴,笑盈盈地说:“冬子,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优秀呢?”
宋冬含蓄地抿着嘴道:“那时你身边优秀的人太多,哪儿顾得上看我一眼啊!何冰,今天我也跟你交个实底儿,我从大一就喜欢你,几乎每周都悄悄给你写一封情书,但却始终没有勇气给你;转眼四年,那些情书都摞了一箱子了。”
“你…真的假的?!”何冰吃惊地瞪着眼,满脸惊讶道。
“真的,情书我都带来了,就在我车的后备箱里。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搬上来给你看。”宋冬眼神热烈道。
“咳哼!”听到这里,何妈当即干咳了一声,头也不转地说:“向阳,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我们谈私事,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听不合适,对吧?”
听到这话,何叔开口就要维护我,我则赶紧起身,笑着摆手回了屋;其实我不吃醋,虽然心里有点难过,但如果何冰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这不挺好吗?至少眼前的这个宋冬,看上去还不错。
回屋躺在床上,我就拿起何冰的MP3,戴上耳机听起了音乐;一边假寐,我一边就想,再有三天吧,等何叔的银行贷款一下来,等厂里的情况彻底好转,我就要离开了;接下来我的人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为父报仇”!
不知过了多久,我睡得迷迷糊糊,却被何妈给摇醒了!她先是霸道地将我从床上拉下来,接着把我盖过的被褥,全都扔到了地板上;随后又拿起两张崭新的被服,铺在了床上。
“何妈,之前的被褥挺好的,不用换新的。”我连忙揉着眼睛说。
“你想得美!这是给宋冬换的,家里没那么多房间,你今晚就在地上睡。”
“怎么?宋冬今晚也住家里?”我当即一愣,他那么有钱,怎么不得住个酒店?!
何妈却没搭理我,给宋冬换好床铺后,转身就摔门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宋冬进来了;其实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之前的宋冬,只是给大家展示了好的一面而已。
当时我躺在地铺上,他却直接从我头顶跨了过去,然后拉开窗,点上一支烟,都没正眼瞧我,便弹着烟灰说:“开个价吧,多少钱你能离开何冰?”
“什么意思?”如果先前我还能保持礼貌,可当他从我头顶跨过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可能识错人了。
“我最讨厌你这种乡下人!仗着何家欠的情,就趴在人家里吸血,这是孬种!你不就想娶何冰,将来继承人家厂子吗?开个价吧,钱我出!”他弹着烟灰冷笑道。
“听不懂你说什么。”我懒得跟他理论,直接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可他却来劲了,直接把烟头一摔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不要以为何叔保着你,将来你就能跟何冰结婚!没有我们家,他的厂子玩儿不转!识相的,现在就开口,拿上一笔钱彻底消失!”
我皱起眉头,满脸疑惑道:“宋冬,你之前不是挺有礼貌的吗?”
他却再次冷笑,扶了扶鼻梁的眼镜道:“跟你这种乡下人,用不上讲礼貌!”
他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有事可以商量,但你不能侮辱我;乡下人怎么了?我穷又怎么了?老子不偷不抢,怎么就低人一等了?
可还不等我开口反驳,外面竟然又吵了起来:“老何,你不要给我执迷不悟!看看人家宋冬,你再看看那个东西,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你住口!阳阳那孩子有担当,将来肯定会有出息!”何叔反驳道。
“有出息?他能有什么出息?他爹是个窝囊废,他妈是个女憨子,都说精神病会遗传,搞不好那个东西,就有精神病!”何妈怒吼道。
我从小就没见过妈妈,好多人都背后说她是个女憨子,只是我没想到,这话会从何妈嘴里说出来!
而我对面的宋冬,却憋不住一笑道:“你爹是窝囊废,这话我听懂了;可你妈是女憨子,这是什么梗?等等,我拿手机查查。”
一边笑,他一边掏出手机点着,片刻后,宋冬再次大笑道:“原来你妈是个傻子啊!一个窝囊废,跟一个傻子,那生出来的孩子,不是个杂种吗?一个杂种,也想娶何冰?”xǐυmь.℃òm
“我艹尼妈!”掀开被子,我猛地站起身,鼓着额头的青筋,直接就朝宋冬冲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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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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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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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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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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