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要在他身上点雷,老蹲儿的背部肌肉,明显蜷缩了起来!“小子,我之前可告诉你了,真要把我弄死,你可是要偿命的!”
我当即拍了拍他后背说:“首先,我压根儿就不怕死!其次,你死不了的,但腰部的脊椎骨,肯定会被崩碎!”
“老子要是落下残疾,你们也得养着!别怪我没警告你,老子能将你们窑厂给吃垮!”老蹲儿明显紧张了,估计他这大半辈子,也没见过我这么玩儿的。
“随便吃,只要你还能咽得下去!实话告诉你吧,人的脊椎一旦被炸断,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而且还不能躺着睡觉,连轮椅都坐不成;你只能趴着,像地里的蚯蚓一样,那骨头渣子要是再崩到肌肉里,你疼得根本就吃不下饭,得一辈子忍受煎熬!”
“你、你……”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花雷,出了任何事情,都由我担着!”转过头,我朝何冰狠狠训斥了一句。
“等等!兄弟、兄弟……”这一次,老蹲儿是彻底怂了,他心里应该清楚,我一个敢拿刀,追着秃三满街跑的亡命徒,压根儿就不会去考虑什么后果,而且说到做到!
趁我不注意,老蹲儿一个翻滚从地上爬起来,惊慌地朝我摆手说:“这事儿咱先放一边,我倒是有个折中的主意,只要你们答应,永恒信贷那头,我去给操办。”
我眉毛一挑,不露声色地将刀子收起来问:“什么主意?”
老蹲儿深吸一口气说:“让永恒信贷参股吧,他们那160万,入你们窑厂的股份!”
听对方松了口,良叔跟何冰的脸色,明显缓和了几分;这时候良叔说:“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我们做不了主,得等厂长来了才能定。”
可我却抬起手,一把按住老蹲儿的肩膀说:“你的这个主意很扯淡,我们不答应!”
“阳阳,差不多就行了!就咱厂目前的情况,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方案!”良叔急皱着眉,朝我吼了一句。
“良叔!那永恒信贷是什么货色?那可是一群虎狼,真要让他们入了股,就是引狼入室!论阴谋诡计,你们能斗得过他们吗?保不齐将来,这厂子还是要落到他们手里!”
说完,我再次转头看向老蹲儿道:“还赖在这里干什么?既然认了怂,那就赶紧给我滚!还有,替我转告永恒信贷的人,这几天手脚干净点儿;真要是被我抓住什么把柄,我见一个、杀一个!”
听到我的威胁,老蹲儿却不为所动,只是有些尴尬地歪着嘴说:“我老蹲儿愿赌服输,今天倒也认了!可是小兄弟,出来混都讲个面子,我今天要是这么回去,该怎么跟别人交代?总不能说,我是被你个毛头小子,给吓回去的吧?”
“那你还想怎么样?不然咱一人一把刀,比划比划?”我冷冷地盯着他,这混蛋还没完了。
“那倒不至于,你立个名目吧,只要能让我老蹲儿,输得心服口服,回去交代也有面子,那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保证,将来永恒信贷的人,绝不再来找麻烦!”老蹲儿用力拍着胸说。
我眼睛一转,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今天弄走了老蹲儿,明天还不知道对方耍什么花招;若是一次性解决,那何叔也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思索片刻,我抬头看向老蹲儿道:“既然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那我就不能占你便宜,立规矩欺负你,对吧?!”
“只要公平公正,我老蹲儿绝没二话!”他歪着嘴,露着黄牙,倒也爽快!
“那好,咱就来个不见血的,还能让你心服口服的小游戏,怎么样?”我淡淡一笑。
“什么名目?说出来听听?”老蹲儿瞬间来了兴致。
“听说你挺能蹲的是吧?咱们就比‘蹲’,谁蹲在地上坚持的时间长,就算谁赢,这不过分吧?!”琇書蛧
老蹲当即就绷住了吃惊的笑意,硬憋着激动说:“小兄弟,你真的确定,要跟我比蹲?你知道我‘老蹲儿’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吗?”
这时候良叔赶紧劝我说:“阳阳,你别胡来!老蹲儿当年,可是在派出所所长家门口,蹲了三天三夜!再说他们这些流氓混混,哪个不是天天蹲在街头巷尾?”
“向阳,你无不无聊?这是我厂里的大事,我不允许你这么儿戏!”何冰也忍不住了,冷冷地朝我骂了一句。
“小子,比蹲我是欺负你,赢了我脸上也没光,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老蹲儿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之前认了怂,跟我说话也客气了三分。
我当即摆手说:“你蹲三天三夜,中间也未必没休息;所以不用反悔,你要是觉得行,咱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我要输了,合同立马签;而你要输了,我希望从今往后,永恒信贷能收手!”
听我把话说死,老蹲儿当即一拍大腿:“行,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那咱们就找个阴凉地儿,开始吧?”
我指了指北面墙根儿,随后两人都在阴凉处蹲了下来。
这下老蹲儿算是得意了,他悠哉地蹲在我对面说:“小子,你可蹲好了,屁股着地就算输!”
我直接不搭理他,而是跟过来的良叔说:“叔,你们赶紧去忙吧,哦对了,给我找本书看,干蹲着没意思。”
良叔耷拉着脸,很不情愿地看着我说:“阳阳,你这回可撞到人家枪口上了,回头等老何来了,我看你拿什么跟他交代,你就作吧!”
“叔,要想让我赢,就给我找几本书打发时间,别说那些没用的。”我直接朝他摆手道。
“厂里哪有什么书?”良叔不客气道。
我左右看了看,又朝他说:“那就把这些新机器的说明书,拿过来给我看吧;好歹我也是学工科的,对机械很感兴趣。”
良叔气得跺脚道:“那些说明书都是洋文,你能看懂啊?!”
“看不懂洋文,还看不懂上面的画吗?你尽管拿就是了。”说完,我两手扶着膝盖,姿势跟在厕所蹲坑似的。倒是何冰没忍住,看着我和老蹲儿,跟拉屎一样的动作,“噗嗤”一声,笑着走开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良叔就把整整一摞说明书,全都扔在了我面前;我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按顺序码好后,我就挨个翻阅。不过还好,说明书都是英语,我基本能看懂。
倒是老蹲儿那歪嘴闲不住:“你们大学生上课,也是蹲着的?小子,你跟我比蹲,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他在那儿絮叨,我也不接话,倒是对说明书上的机械原理和构造,产生了无比的痴迷!到底是德国货,人家的这种工艺和设计,咱们国家还需要多少年才能赶上啊?
最令我纳闷儿的是,这么复杂的机器操作,何叔能玩儿明白吗?这东西看着是好,别回头装上了,何叔再不会操作?!
一本本的说明书从我手里翻完,时间转眼已经到了晚上,待厂里的灯亮起来时,我这才发现对面的老蹲儿,腿连着身子正不停地颤抖,他明显是要坚持不住了。
“小子,你…你不累吗?”那一刻,老蹲咬牙切齿地努着劲儿问我。
“怎么?你累了?”我故作轻松地看着他,这才蹲了半天而已。
“我…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学生,怎么可能蹲的过我?!老子12岁就混迹街头,蹲了这么些年……”话还没说完,他身子一仰,直接就瘫在了地上。
我把手里的说明书一扔,眯眼看着他道:“当年我为了高考,在学校厕所里,整整蹲了一年,头发都蹲白了!你跟我比蹲,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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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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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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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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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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