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萦绕暗魅,齐璟随之一倾身,蓦地吻住了她,漫夺呼吸。
若说昔时他的吻,是强取,是掠夺,那么现在的他,那么柔情,极似诱引。
没有御池汤泉之中的火热澎湃,也没有那日卧榻上意外的霸道侵据,云姒却在他绵羽般的亲吻下,不由自主,溃败成水。
齐璟吮舐着她柔软的唇瓣,似深似浅,若即若离,他不轻不重,亦不肆意深入,而是极为耐心地引领她,去探寻那情意脉脉的暖浪春波。
男人的指腹流连在她柔嫩泛烫的脸颊和侧颈,轻轻往下滑过,又如丝如缕地掠了回来。
他这般,仿若调.情,激起她心底的阵阵战栗,云姒只觉浑身瘫软,眸也迷离,心也迷离。
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虽是在他的温情下,搂住他脖颈的玉臂不自觉绕紧了些,下巴轻扬送上红唇任他亲吮,却不懂自己要如何去呼吸,一憋气,所有呜咽都化作了低软的猫吟。
“乖,张嘴……”
辗转的唇齿间一声透哑低喃,尾音极短,转瞬又消散在唇畔。
他的嗓音那么蛊惑,伴着隐隐低沉的喘息,漫入心扉。
云姒似更醉了几分,心中情愫暗暗隐动,意识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只知道乖乖听他的话,微启丹唇。
下一刻,她檀口的馥郁酒香,和气息交织着,鼻息间尽是醉醺醺的温度。
两人的呵气都蕴上了醉意,清郁浓香的酒味,在温软的唇舌间轻轻融化。
气息如水,交融着醇酒残香,和她天生而来独特的幽柔芳馨。
她唇瓣的滋味,他极其耐心地,慢慢尝到嘴里。
日清朗,天色明,窗外亮光流波。
明晃晃的光线倾斜,透进玲珑窗格,流溢在榻间,隐约照着相拥的玉影。
美人清媚的烟紫色衣袂,和那极尽威严的玄金龙袍随意堆叠这,刚柔并存。
四下悄静,唯榻间流溢暗香,春光透进窗牖来,好似将一切都沐浴在旖旎中。
一刹,好似春光漏泄。
直至呼吸渐薄,两人双唇才稍稍分开。
云姒清容之上如染桃红,亲吻后的红唇更是娇艳欲滴,齐璟在她面前,脸庞只分了一寸的距离,两人几乎是碰着鼻尖。
而他眼底炽热含情,低眸将她深凝。
呵气如他的人一般,沉重而隐忍,喷洒在她脸上,暗哑沉声:“确实……甚好。”
心神早已被他搅得如波轻漾,云姒呼吸和心跳皆是骤乱不已,当他缱绻的烟嗓漾入耳中,她竟反应了好久,才意识过来,他是说酒甚好。
花枝酒的滋味,更是她樱唇的香甜。
云姒眸光幽荡迷蒙,此刻她的眼睛如水潋滟,多情美艳,看着倾俯眼前的那人,她糯糯咕哝:“你骗人……”
她声音低低软软,含娇似嗔,直勾得人意醉心迷,齐璟微微偏头,埋入她凝香的玉颈,动情般深深一嗅:“嗯?”
云姒迷糊见正想说话,耳后忽然一潮,仿若一泓温泉泛起氤氲波光,又好比妖蔓纵意纠缠耳垂,是那人在刻意吮舐。
从来没有人,像他此刻这般对过她,心中奇异的涟漪瞬息泛滥,云姒只觉得自己倾坠在无尽渊海,意志尽失,嘴角忽地溢出丝丝细绵的破碎,如同春日里的猫音,挠在心上,让人如浸云端。
他勾起的情愫千丝万缕,耳廓敏感,云姒忍不住微一瑟缩,似在躲避他的温热,可环绕在他颈上的双臂却是多了分似有若无的力,下意识将他抱紧,让他更靠近一些。
大约是酒醉后的本能,思绪迷离间,成了这般欲要推拒,又下意识还迎的姿态。m.χIùmЬ.CǒM
有一簇火苗,聚燃成焰,烧得人神魂颠倒,齐璟情浓愈深,沿着那柔弱无骨的细软柳腰,慢条斯理,又好整以暇地游戈流连。
云姒脸红羞赧,抿紧嘴唇不说话,也不让自己再发出那奇怪的声音,而那人却像是透彻她的每一寸心思,温温烫烫的气息,故意附到她耳畔:“嗯?说说,朕骗了你什么?”
男人的呵气似火焰燃烧,在她周身萦绕,将她弥漫脑中的酒劲燃得更烈,如痴如醉,不甚清醒。
眸色如春波含水,云姒咬了咬唇,从喉咙间透出细细绵绵的低言软语:“你说……以后不亲我的……”
那天他言了几句春闺艳词与她听,却是将她惹哭了。
那天他哄她说,以后不会动不动就亲她,除非她要。
君无戏言,可是方才,他确是情难自控……
听见她低喘微促的话音,默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齐璟突然揽住她的腰肢,臂膀稍稍用力,便抱起了她柔软的娇躯,轻易翻过,便很容易地和她换了位。
烈酒上劲,这猝不及防的天旋地转,将她的意识更添了几分眩晕朦胧。
几乎只是刹那间,云姒便从仰躺,成了眼下这般,虚虚软软,趴在那人硬朗的胸膛上。
她轻飘飘的,并没有多少重量,但如此姿势,那归属女子的柔软,却是毫无保留地,尽数靠在了男人胸膛结实的肌理。
齐璟探在她的脊背,温柔地轻轻拍抚,若有似无流连,又是轻柔在着她滑腻的脸颊,而云姒仍旧抱着他的脖颈,醉眼朦胧,发愣间,只听他嗓音低柔喑哑。
“那姒儿亲我,好不好?”
一刹撞入他幽邃的深瞳,云姒瞬息沉溺,眸如秋水盈盈,她垂眸凝着他,而那人面容清俊,令她羽睫深处不经意折入一丝陶醉。
云姒不自觉地伸手过去,纤纤玉指,轻轻戳了戳他轮廓分明的脸。
望着她,眸中尽是温情和宠溺,齐璟轻柔地捉住她的手,缓缓放到自己唇边,细细密密亲吻着她凝香的指尖。
他唇舌所到之处,无不漾起她心底温热的悸动,所谓十指连心,大抵就是这样了。
云姒呼吸微乱,尽显醉颜娇态,她思绪已然沉迷,指腹忍不住去描绘他的唇,极缓极慢地轻抚,然后鬼使神差般,她慢慢低下头,在他薄唇上轻轻一嘬。
她比什么都能拨动他的心神,哪怕一个极小的举动。
譬如之前在御水池边,她在他脸颊,落下的那羽毛般的一吻,他明明知道有旁人,却是无法抗拒她任何,一霎荒唐,涟漪丛生。
齐璟俊眸一深,抬手去了她发上的紫晶簪,她今日长发半绾,簪子一去,三千青丝脱了束缚,墨发如瀑,缠缠绵绵散落而下。
面染酒色,颊似霞红,长发如云轻绽莲华,她秀若兰芝的清娆,令人想起那满庭微雪,玉树琼枝。
修长的手指缓缓梳入她的发间,齐璟声线低沉蛊惑:“姒儿亲我,是喜欢我吗?”
一句温存耳语,掷入她的心湖,荡漾起春心涟漪。
不知是她酒后吐真言,还是此刻醉卧君怀,不敢胡言,总归,她爱他怀抱的清暖,世间风风雨雨不可测,安有完满之地,他却赠了她吟诗弄月的纵情。
被他深俊的眸子暗锁其中,眼波醺然一漾,云姒只知道乖软轻声:“嗯……”
齐璟唇边掠过一丝柔和,蕴了万千情愫,陷入她发丝的手指温柔抚捋,他们的唇只离了一寸,能明显感觉到彼此气息的沉浮,心跳的力度。
指腹顺着丝柔如墨的长发滑落,深深浅浅摩挲她的耳垂,那人又凑在她的耳畔,蛊惑般低哄:“那姒儿想不想要我亲?”
他一字一句,柔声却炙人,他湛湛的注视,将她牢牢固住。
云姒心中波澜暗浮,眼前似有烟岚水雾朦朦,低眸凝着他的唇,一时发了愣。
“嗯?”掌握她细腰,慢慢;掠向她柔腻的玉颈,流连而过,男人的音色都似烈染焰:“想要吗?”
仿佛一壶温酒骤然浇在心上,如水渺渺,曳曳漫流过心间,却不似水的清潋,而是惑心的幽柔,诱人的冶艳,勾魂蚀骨,剥夺她最后一丝薄弱的意志。
云姒粉唇微动,一丝低软似有若无溢出:“要……”
彼此静望了一会儿,齐璟呼吸一重,瞬息压下她的脖颈,深深吻了上去。
丝丝长发钻进那墨色领襟,似引似勾心,喘息逐渐变得短促,丝缕暗魅缠绕唇舌,让他的理智几乎溃散,只想据得她的全部思绪。
床榻的帷帐不知何时飘然落下,敛了她的如玉年华入宫帐。
蓦然天昏地暗,又是一个地转天翻,云姒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
云姒只觉得那酒后劲愈来愈烈,惹得她心神迷醉,柔紫外裳被极致轻柔地褪落。
她想起那日,他抚琴成曲,摇曳的琴音,如玉珠溅落,又似流觞曲水,丝丝透入心扉。
而此刻,那人修长干净的指间,就像那日他弹奏着《广寒怜》,挑捻琴弦一般,深深浅浅流一弦一柱,一音一律,皆抚过她的玉骨冰肌。
千回百转间,帷帐内幽幽情思,衬着烛光的灯芯沉浮隐动。
一方绡纱帷幔笼了一袭春光旖旎,他步步缓和地宽裳拂裙,心底的烈焰也逐渐地烧到了她心间,而他的柔情缱绻,他的低哑暗语,仿若无垠的夜空将她点点吞噬。
那身尊贵无比的玄金蟒袍,就那么随意被丢出了龙榻,和那明艳清美的紫袖云袂交错相叠。
宫帐内似烟霞柔媚,云姒鬓发呵气都紊乱,心焰盈盈间,不知不觉,都已不见片缕。
她美好如玉的年华,这一刻好似尽数呈现眼前,那未曾探寻的美妙之地,仿若触手可摘得的似锦繁花,可她忽然开始害怕。
毕竟从没经历过,对未知的茫然难免令她万般恐惧。
齐璟将她抱在怀中,很是温柔轻缓,但她还是哭得不成声,泪珠簌簌落下,即便只是稍稍尝试,但那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的恐惧,还是将她的勇气都抹了去。
不知是痛楚还是惧意,不论他如何,云姒都抗拒地反复去推他。
嗓子都哭哑了,偏生要将他拒之门外,任那人再怎么耐心地哄都没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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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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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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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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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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