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实的生活过得很快。
时间一溜烟地就过去了十多天,转眼就到了13号。
明天就是一模的时间。
一模,全称:第一次模拟考试。
所谓模拟考试,就是为了让学生们适应高考节奏,在高考前对高考进行全方位的模拟。
孟承和冯子洋当初请假的时候,王云舒就着重强调过让他俩一定要来参加一模。
两人自是不可能让一直很照顾他俩的班主任失望。
王云舒已提前给他俩发了考场和考号。
于是这天中午阿姨做完午饭临走之前,孟承和冯子洋就跟阿姨提前说好这两天他俩有事不在家,阿姨这两天不用过来做饭了。
午饭后,两人午睡起床,做了两套卷子,又去羽毛球馆打了半小时羽毛球,回来冲了个澡便换上衣服,一人背着一个书包,轻装上阵,回家考试。
按照之前出门拍摄时养成的习惯,两人在车上一会儿背背单词,一会儿背背诗词,一会儿又听听听力,都没怎么感觉时间流逝,车子就忽然左拐由拐地慢了下来。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孟承口中背诵未停,撩开窗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正是他们县汽车站的停车场。
“洋洋,咱到了。”孟承道。
“好快啊。”冯子洋往外面张望一眼,乱没形象地打了个小哈欠。
两人拎着书包下了车,在车下背上书包,抻个懒腰舒展一下筋骨,便并肩向他们县最好的宾馆走去。
他俩回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反正只是回来考个试而已,就两天时间就不回家住了,省得还得折腾着打扫房间,直接找个宾馆,省心还省力。
“你继续背。”
“嗯……诶?我刚背到哪了?”
“春与秋其代序!”
“哦对,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两人一路背着诗词,背完《离骚》背《诗经》,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把比较难背的古诗词给复习了个遍。
孟承和冯子洋找的是他们县最好的宾馆,环境相当不错。
两人定的大床房跟外面的三星酒店比起来也不差什么了,然而价钱却只相当于H市的快捷酒店。
而且这个宾馆位置也好,很安静,一点也不吵。
两人办理了入住,出去简单地吃了点晚餐,回到宾馆后便按照一直以来的学习节奏开始做卷子。
桌子变了,椅子变了,周围的环境也变了。
唯一不变的依旧是孟承和冯子洋两人,或是面对面、或是并肩一起学习的身影。
这段时间不在学校,两人也积攒了几个学习上的问题。
临近洗漱,两人把这些问题整理到一张纸上,准备等考完试去找老师问一下。
高考九点考第一科语文,所以一模也是九点开始考语文。
提前二十分钟可以进场。
孟承和冯子洋住的酒店离一中大概有十分钟的脚程。
两人没有提前进考场的习惯,早上六点起床后,安安心心地看书看到八点四十,这才拎着放着考试用品的透明袋子,散着步地地去了学校。
一模不再像之前的期中、期末考试那样按成绩分配考场,而是文理分开,打乱随机分配。
也因此,孟承和冯子洋这次不在同一个考场。
八点五十三,两人进了各自的考场。
此时临近考试,学生基本都已经到了,两个监考老师也早就到了。
孟承和冯子洋这两位许久不见的校园风云人物才一进考场,两个教室都发出了一阵喧哗声。
不过有老师在,喧哗声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孟承和冯子洋在众同学以及老师的注视下淡定地走到自己的考位上坐好,把矿泉水、巧克力以及湿纸巾从兜里掏出来在桌角放好,然后拉开透明袋子,把中性笔、铅笔、橡皮、格尺等一系列考试要用的工具拿出来。
提前五分钟,监考老师发了考卷,但要求大家把卷子扣在桌子上,不许答卷。
孟承和冯子洋记得之前补课老师教的考场答题技巧,飞快地瞄了一眼作文题目,然后便按规定乖乖地扣上卷子,闭目沉思起来作文思路。
九点,考试铃声准时响起。
监考老师道:“可以答题了。”
所有学生立刻翻开卷子开始答题。
孟承和冯子洋却是与其他同学不同,两人先是拿过草稿纸,把刚才想到的作文思路简单地写在草稿纸上,然后把草稿纸放到一边,这才在卷子的左上角写好自己的考号和姓名,然后开始从前往后答题。
两人答题认真,并不专门分心去思考作文的事。
然而作文之前已经思考过了,在脑中留了底,所以有些灵感就会很自然地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自己蹦出来。
这时,孟承和冯子洋便会拽过草稿纸,把新灵感简单几笔写上,然后继续答题。
等除作文之外所有题答完,两人的作文也已经有了大致轮廓。
再在草稿纸上做一下简单的规划,孟承和冯子洋的作文写得那叫一气呵成。
等作文写完,再看一眼时间,还有近五十分钟才能交卷。
以往考试都是可以提前半小时交卷的,但高考不可以提前交卷,所以一模便也不可以提前交卷。
孟承和冯子洋无事可做,便开始仔细地检查起了卷子。
检查完一遍时间还没到,那便再检查一遍。
等第二遍检查完,终于响了铃。
所有人在老师的呼和声中停了笔。
孟承和冯子洋慢条斯理地把所有东西都收进透明袋里。
待老师收完卷子,同学们终于可以起身说话了。
“诶孟承!”
“诶冯子洋!”
两个考场都有好多同学跟孟承和冯子洋说话。
两人和同学们说着话出了考场,然后在楼梯口汇在一起。
“考得怎么样啊?”冯子洋问孟承。
“还成。”孟承揽住冯子洋的肩,回道:“我觉得答得挺顺的,就是我那个考场钟挂在教室后,看时间有点不方便。”
“那等咱回去就去买两只手表,省得高考再出现这种情况。”
“也行。”
下午三点考数学,考完试从考场出来,孟承和冯子洋凑在一起总结经验,一致认为按他俩平时不差纸的豪放做法,数学考试发的那张草稿纸怕是有点不够他俩用。
“以后咱俩再做卷子的时候,顺便练练怎么规划草稿纸吧。”
“成,等我回去就把这个加入计划本里。”
第二天上午两个半小时考理综,下午两个小时考英语。
考英语之前,孟承和冯子洋抽空过去了趟派出所。
半个月过去,两人的新户口本已经办下来了。
孟承和冯子洋拿着自己的新户口本喜形于色。
从今天起,无论是从情理上还是从法理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用任何东西再来拿捏他俩了。
两人直接用新的户口本在派出所办理了新的身份证。
身份证没有户口本办得那么快,需要25天之后才能过来取。m.χIùmЬ.CǒM
正好他俩回来考二模,顺便就能取身份证了。
因为新的户口本到手,两人下午英语考试的时候就都有点兴奋。
考完试出来,冯子洋自觉考得相当不错。
孟承却是一脸郁闷地举起了手,只见他右手的侧面黑乎乎一片。
孟承忍不住吐槽:“题倒是简单,可答题卡是真特么不好涂。”
冯子洋哈哈笑,从兜里掏出湿巾,一边给孟承擦手一边道:“咱去文化用品店看看,看有没有卖答题卡的,回去练练。”
“嗯。”孟承恨恨道:“回去我就每天涂一张,我就不信还练不好这个了。”
孟承和冯子洋想得挺好,奈何他们县好几家文化用品商店竟是没有专门卖这个的,都是书店里卷子上面自带的那种答题卡,跟他们考试时用的答题卡不一样。
“咱回H市看看吧,H市说不准能有。”
“……好吧。”
孟承和冯子洋回转酒店。
最后一班去H市的汽车是六点的,两人没再耽搁,收拾好东西退了房,直接坐着最后一班汽车回了H市。
到家的时候都快九点了,两人洗漱过后准备做一张卷子便去睡觉,结果整理书包的时候竟是翻出了之前两人总结的几个不懂的问题。
孟承和冯子洋看着这张纸面面相觑。
“呃……回来得太急,忘问老师了。”
“咋整?”
“下次回去问?”
“那得差不多一个月以后了,太晚了。”
两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找个家教。
于是第二天,孟承和冯子洋便分头行动。
孟承去文化用品点找答题卡,冯子洋则去人才市场找家教。
两人八点从家里出发,孟承九点多就带着两沓高考同款英语答题卡回来了,冯子洋却是将近十点半才到家。
阿姨正在做饭,小鸡炖蘑菇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屋里,抽油烟机的呜呜声颇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孟承从书房出来,接过冯子洋的书包。
冯子洋换上拖鞋跑去卫生间洗手,孟承抱着书包跟在冯子洋身后,站在卫生间门口问道:“怎么样洋洋,找到了吗?”
“找到了。”冯子洋一边洗手一边回道:“我找了个工大的大学生,他每周三晚上会过来给咱俩补课。”
“只是大学生?可以吗?”孟承抱着书包微微偏了偏头。
冯子洋拽下手巾擦了擦手,笑着说了一句“放心”,然后转身去了卧室。
孟承跟在冯子洋屁股后面进了卧室,随手关上卧室的门,放下书包,拿起冯子洋的睡衣递了过去。
冯子洋一边换衣服一边道:“我加了他的Q号,等会儿咱就把那些问题给他发过去,然后让他周三过来统一给咱俩讲,要是咱问的那些问题有他不会的,嘿嘿嘿……”冯子洋笑得有几分小得意,“你说他一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好意思跑过来跟咱两个高中生说咱问的问题他不会吗?”
那必是不好意思啊。
孟承眼睛瞬间一亮,一下子就明白了冯子洋的意思。
那个大学生要是他俩问的问题都会,那自是没问题。
要是万一真有问题不会,也完全可以在来之前问同学或者干脆问老师把问题搞清楚,然后过来讲给他俩。
四舍五入,他俩就是花了一份的钱请了一个学校!
“洋洋你可太厉害了!”
孟承美滋滋地冲过去抱冯子洋。
本来就单脚站着的冯子洋脚下一个没站稳就被孟承给扑倒在床上,愤怒骂道:“靠!我他妈裤子还没换完呢!”
“我帮你换我帮你换!”
“滚!用不着!”
“我就不,我就帮你换!”
“边儿去!哈哈哈,别乱摸,痒死了!”
“别乱动,小的服侍您更衣呢。”
“滚滚滚!”
“么么么~”
“你属狗的啊!”
“嗷呜~是啊。”
“靠!孟承我求求你要点脸吧。”
“相比于脸我比较想要你。”
“……滚!从我身上下去!”
“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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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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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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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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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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