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楼开在繁华处,孟承和冯子洋回小旅店的路上路过街口。
街口一家新疆烤串的摊子,烤串诱人的香气在方圆百米的空气中盘旋环绕,摊前周围站着许多人,一边玩着手机聊着天一边吃着烤串,待一根烤串吃完,便把空签子扎进摊前的塑料大桶里。
那塑料大桶足有孟承和冯子洋腰那么高,此时已是扎满了竹签子,跟刺猬似的。
孟承和冯子洋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两人对视一眼,“咕噜”一声,齐齐咽了口口水。
话说两人已经很久没吃一顿好的了。
想想今天挣的两千五百块钱巨款,孟承扭头看了一眼烧烤摊,建议道:“咱今儿犒劳犒劳自己啊!”
冯子洋舔舔嘴唇,“成!”
两人立马转变方向,兴冲冲地去烧烤摊前排队。
十根大串二十五,两人没在烧烤摊前吃,而是直接打包一路小跑带回了小旅店,路过小旅店楼下的时候,还在楼下仓买买了两罐啤酒。
回到小房间,两人放下东西洗过手后就迫不及待地在床上支起了小桌,把大串摆好,两人把啤酒打开,开心地碰了下杯。
“嘶!”一口啤酒下肚,冯子洋五官揪在了一起,赶紧拿起大串吃了一口。
孟承被冯子洋逗笑,也拿起一根大串吃了起来。
实实在在的大块羊肉,两肥三瘦,肥肉被炭火烤地滋啦滋啦冒油,边缘已经有点焦了,被烤出来的油润过瘦肉,再撒上满满的孜然与辣椒面,咬一口,味蕾和身心同时被满足,太爽了!
两人吃着大串偶尔喝口小酒解解辣,嘴上聊着今天拍摄的事。
孟承十分得意地说着今天幸亏他跟来了,多出来一笔意外收入简直美翻了。
冯子洋也有点庆幸,今天好在孟承跟来了,钱多挣了不说,拍摄效果还好。
“诶,对了。”冯子洋想起自己今天拿着手机相册跟眼镜店老板推销孟承的事,道:“承儿,你说咱俩回去要不要做个相册。”
孟承拿起啤酒喝一口,问:“什么相册?”
冯子洋也学着孟承的样子喝了口啤酒,然后五官皱在一起道:“就是把咱拍过的照片挑一些好看的,有特点有代表性的洗出来,然后做成一个册子,万一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况咱就可以直接把这个册子给人看了。”
这样可比直接把手机给人看专业多了。
孟承听得眼睛一亮,一下子想得更远了一点,“好主意啊,而且不仅像今天这种情况能用,咱以后再面试的时候也可以把册子带着,给那些面试咱的人看!”
冯子洋点头,“没错!把我笔记本给我。”冯子洋用签子指了指被他俩扔到床脚的书包。
孟承探身过去,单手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掏出冯子洋的计划本递给他。
冯子洋一手拿着半串大串,一手翻开笔记本,在里面填上了“做相册”的新任务。
就着五根大串,冯子洋喝了半罐啤酒,前二十分钟冯子洋还能眉飞色舞地一边跟孟承聊天一边做计划,等二十分钟一过,这酒劲一点点上来,冯子洋的眼皮就开始发沉了。
冯子洋强撑了五分钟,举手投降,迷迷糊糊道:“不行了,我要洗漱睡觉。”
说着冯子洋就放下手里的笔,下地奔向了卫生间。
孟承拿起冯子洋的啤酒罐晃了晃,好家伙,还有半罐呢。
“哈,这一杯就倒的量!”孟承嘲笑冯子洋,拿着冯子洋的啤酒罐仰头咕噜咕噜,一口就把剩下的半罐啤酒给喝了。
喝完酒,孟承也起身下床,把剩下的竹签和空易拉罐都收进了垃圾袋里,正当他要收小桌的时候就听卫生间里传来了冯子洋的嚷嚷声,“孟承孟承,我牙刷呢!我牙刷呢!”
孟承赶紧停下收拾桌子的动作两步跑进卫生间,才到门口,就见冯子洋的眼镜正被他丢在旁边的马桶盖上,冯子洋本人则满脸是水地一手撑着洗手台一手在上面拍来拍去找东西。
得,就这两分钟怎么就醉得比刚才还严重了。
孟承拿起马桶盖上的眼镜,扶着冯子洋在马桶盖上坐好,道:“你先坐在这等我一下。”
冯子洋脸上还挂着水珠,仰着脸看着孟承,委屈巴巴道:“孟承你来啦——我牙刷不见了(liao)。”
孟承整个人顿时像突然被电打到一般,心尖尖都酥了。
他咽了口口水,弯腰在冯子洋脑袋上摸了摸,哄道:“你坐在这乖乖等我,我去给你找牙刷。”
“哦。”冯子洋扁扁嘴,“那你快点啊。”
“嗯,我快点。”孟承忍不住摸了摸冯子洋的脸,然后赶紧出了卫生间。
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孟承深吸一口气,把冯子洋的眼镜放到床头柜上,然后飞快地从两人带的行李包里翻出手巾还有牙刷杯。
两步跑回卫生间,冯子洋还乖乖坐在马桶盖上,就是困得头一点一点的。
孟承先把牙刷杯放到洗漱台上,拿着手巾弯腰去给冯子洋擦脸。
冯子洋眼睛睁开小小一条缝,看到是孟承便放心地闭上眼睛仰着脸让孟承给他擦脸。
孟承把冯子洋脸上还有流进脖子里的水擦干净,把手巾搭在自己的肩上,拿起洗漱台上的牙刷杯打开,把里面的牙刷和牙膏拿出来,接了一杯水,然后把冯子洋从马桶盖上扶了起来。
冯子洋不太想起,不过还记得自己要刷牙,忍不住扁扁嘴,顺从地起来,把一半的重量靠在了孟承身上。琇書網
孟承揽着冯子洋,把水杯递给他,“来,漱口。”
冯子洋接过,喝了一大口,咕噜咕噜,吐掉,然后理直气壮地把水杯塞回孟承手里。
孟承接过水杯放到洗漱台上,拿起牙刷挤好牙膏递给冯子洋,“来,刷牙。”
冯子洋左刷刷右刷刷,刷得满嘴牙膏沫,转头向孟承报告:“我刷完了!”
孟承抹了一把喷到自己脑门上的泡沫,拿过冯子洋手里的牙刷,把洗漱台上的水杯又递回到冯子洋手里,“来,祖宗,漱口。”
冯子洋咕噜咕噜反复漱了好几次口,转头冲着孟承呲了呲小白牙。
孟承接过冯子洋手里的水杯,把牙刷扔到里面放到洗漱台上,用肩上的毛巾给冯子洋擦了擦嘴角,然后便扶着冯子洋出了卫生间。
床上的小桌还没来得及收,冯子洋就如乳燕投林般要往床上扎。
孟承眼疾手快,赶紧单手拎起小桌给扔到了床脚。
冯子洋却是已经手脚并用爬上了床缩成了一团。
孟承揉揉太阳穴,把小桌收好放到了门后,上床帮冯子洋脱掉衣服和袜子,帮他换上睡衣,然后又去烧了壶水,兑了点温水,投湿了擦脚的手巾帮冯子洋用温水擦了一遍脚,免的冯子洋这个屁事贼多的家伙明儿早上起来知道自己没洗脚就睡了后黑脸。
这一通忙活的孟承浑身是汗,倒是冯子洋,被孟承摆弄来摆弄去却依旧睡得香甜。
九月入秋,早晚天已经有点凉了,孟承拉过薄被给冯子洋盖上,又在床头柜上给冯子洋放了一杯水,眼看把人安置得妥妥帖帖了,孟承这才脱了衣服去卫生间冲澡。
小孟承不知为何今儿倍精神,孟承在莲蓬头底下浇了三分钟水也没冷静下来,都是自家兄弟,孟承也不好太过强硬。
他走到门边,探出头去,就见冯子洋睡得小脸红扑扑的,一时半会儿肯定醒不了。
孟承放心了,重新走回莲蓬头下,好好安抚了自家兄弟一翻。
这一晚上,孟承和冯子洋睡得都挺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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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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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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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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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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