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画面,她真的没有勇气看。
如果可以后悔,她宁愿自己从来没有打开这扇门。
“陆见深,你真的很残忍你知道吗?”南溪靠着墙,用力地喘息着。
心好疼,她没有办法,只能用力地按压着。
好像把“心”按麻木了,它就能不疼了。
突然,胃了一阵翻江倒海,南溪跑到洗手间吐得几乎昏天暗地。
到最后,早餐全都被吐出来了,吐到最后,她肚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的了,只剩下苦汁。
不记得吐了多久,她趴在洗手池上,黑发凌乱地沾在脸上,脸色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南溪,开门。”
陆见深的声音。
他竟然跟来了。
亲都亲了,为什么还要跟来,再给她胸口扎一刀吗?
南溪背靠着门,疲惫的身子虚软地滑下去,她不想答应,只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但陆见深的声音,却愈发强硬:“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如果再不开门,我直接砸了。”
南溪终究是被这句话吓到了,最后几秒,她站起身,扭开门锁。
“为什么把自己锁在里面?”看着她凌乱的发丝,陆见深不悦地皱起了眉。
“心情不好!”她说。
事到如今,好像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就因为她抱了我?”
“只是抱吗?”南溪掀起眼皮,凉凉地看着他:“明明还亲了,我亲眼看见的,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眼睛出问题了,还是你们是错位?”
这么拙劣的谎言,有谁会信呢!
她早就不是三岁小孩儿了。
“你是吃醋了?”陆见深幽深的眸望向她。
南溪本来一直强撑着,但听他这样一问,她瞬间就觉得万般委屈。
她向前一步,忽然把头埋进陆见深怀里,细长的手指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用小得让人心疼的声音缓缓道:“陆见深,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我知道你想和我离婚,但我们毕竟还没离婚,我还是你老婆,你是不是得注意你的身份。”
果然还是生气了。
看来吃醋,是女人的天性。
哪怕她爱的人不是他。
“不是不爱我吗?为什么还会吃醋?”突然,陆见深问。
南溪怒了,伸手一把扯住他的领带,脸上的神情活像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那照你这样说,你不爱我,我也可以出去鬼混,然后找小奶狗,养一堆小鲜肉了,反正你也不在乎。”
“你敢?”
陆见深瞬间的气得咬牙切齿:‘记住你的身份,南溪,我们还没离婚。’
“你也记住自己的身份,要是你再和方清莲这样,我就去夜店找小奶狗。”南溪瞬间有了底气。
“什么是小奶狗?”陆见深皱眉。
南溪撇嘴:“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那我是什么样的?”
“你嘛!”南溪看着他,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但她迅速收起心里的慌乱:“你是大叔级的,和他们相比,没有什么市场竞争力。”
“再说一遍?”陆见深有些生气,他一只手捏住了南溪的耳朵。
南溪的耳朵素来敏感,被他这样一捏,她心口一跳,耳朵瞬间就红起来了。
舔了舔唇,她又道:“小狼狗年轻,体力好,但容易出渣男;还是大叔好,温柔多金,英俊帅气还体贴人,是所有女人的不二选择。”
可惜大叔往往心有所属,再好又有什么用,以后都不是她的了。
这句话,南溪没说,默默藏在了心里。
陆见深的神却是缓和了许多,看向她的目光也温柔多了。
“来找我干什么?”回归正题,陆见深问道。
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南溪立马道:“爷爷说想让我们这两天回老宅住,多陪陪他,我已经答应和你一起回去陪他吃午饭了。”
“好,那你等我一下。”
“嗯。”
穿过拐角,陆见深走进了方清莲的病房,南溪就在病房外等他。
原本以为几分钟就能好的,陆见深推门出来时,南溪还以为他已经都安顿好了。
“清莲说,想见见你。”
南溪捏着拳头,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她鼓起勇气:“可是我不想见她。”
这时,方清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南溪,我没有恶意,就是想见见你,跟你道个歉。”
跟她道歉?
算了,她可无福消受。
再说了,这摆明了就是一场戏,方清莲要演给陆见深看的,她凭什么就要乖乖配合她。
突然,手上传来一片温热,她的小手被陆见深握在手心,直接牵着走到了方清莲的病床前。
看到她,方清莲温柔地笑着:“南溪,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见深也不会那么快找到撞我的人;昨天的事我也要郑重地向你道个歉,是我的错,财产分割本就是你和见深两个人的事,我不该插手。”
“所以真的很对不起。”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南溪一点儿也不想听。
为了快点结束,她只能违心地回应着:“这件事就算翻篇了,你好好养身体吧!”
“那这么说,你真的原谅我了?”方清莲做出惊讶的表情,一脸雀跃与兴奋。
“嗯。”南溪寡淡地应着。
就在她以为两人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她可以离开的时候,突然,方清莲又开了口。
“南溪,既然你已经原谅我了,那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这次回老宅,能把户口本和结婚证从爷爷那里拿回来吗?”
呵呵……
南溪心里冷哼,她就知道方清莲没那么好心。
说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wWW.ΧìǔΜЬ.CǒΜ
也是,没有户口本和结婚证,她就算签字了也无法和陆见深离婚。
方清莲想得还真是周到,已经在不遗余力地赶她走了。
“抱歉。”这一次,南溪拒绝得直接而果断:“这个要看爷爷的决定,不是我说可以就可以的,爷爷身体不好,我一定会尊重他,绝对不会强迫他。”
说完,南溪挣开陆见深的手,直接离开了。
两人坐车回老宅时,里面一片安静,静得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她怎么知道我们的结婚证和户口本在爷爷那儿?”南溪看着陆见深,再也忍不住的问出了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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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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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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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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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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