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说的?”
“戒指确实很好看。”
霍司宴点头:“我也觉得戒指很好看,不过不是给她准备的,我也没想给她,是她自己拿的。”
“哦。”
林念初点头,脸上目光淡淡。
霍司宴到底是没忍住:“为什么不问我是给谁准备的?”
“没这个必要。”
“怎么就没必要了?林念初,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无所谓,可我和你相反,我觉得非常有必要。”霍司宴的声音陡然提高。
“我说过,希望再次见面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这就是你的答案?”
林念初咬着唇。
他总是让她回答。
可她要怎么回答?
他和慕容泫雅还有婚约在身,他们之间还横亘着太多的误会、纠缠。
在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之前,她要怎么回应呢?
“霍司宴,你总是问我答案,那你呢?”
“你有给过我任何承诺吗?你别忘了,到今天为止,慕容泫雅还是你的正牌未婚妻,你让我以什么身份自处?”
“小三?还是你包养的地下情人?你觉得这两者的哪一个称号我会喜欢?”
林念初也没有压抑,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委屈和不满统统表达出来了。
霍司宴骤然愣住了。
再抬头时,如梦初醒。
伸手,他将林念初抱在怀里,目光愧疚而温柔:“对不起念念,是我的错,我一心只想着你的态度,却忽略了你真正在意的东西。”
“别生气了,好吗?”
林念初点头:“我们都应该给彼此多一点的时间。”
“好。”
晚上,两人依然没有睡在同一个房间。
但霍司宴坚持要等林念初睡着后再离开。
因为中午睡了几个小时的原因,她确实没什么困意。
所以洗了头,洗了澡之后就躺在沙发上看书。
霍司宴从浴室推门出去时见到的就是那样一副温馨、柔和的场景。
很美,很幸福。
是他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一幕。
不过刚走到沙发旁边,他就又折回浴室了。
当温热的风在头上轻轻的吹拂着,耳畔传来呼呼的声音时,林念初才意识到他在给自己吹头发。
接着,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下次不要再湿着头发出来,你如果不想吹,就喊我来吹。”
“湿着睡觉同意头疼。”
林念初仰头,看着眼前这个身影高大,目光缱绻的男人,正温柔的给她做着所有最平常,也最琐碎的事,是真的很感动。
头发一直被温风吹拂着。
一如她的心,始终有一阵暖流轻轻的流淌着。
他的眉眼,一如往日的英挺俊朗。
举手投足更是温柔的不像话。
这一刻,她觉得两人就像是一对最平凡的夫妻,牵着手,可以很坚定的一辈子白头到老。
可回顾现实。
他们之间真的有太多阻隔和沟壑。
慕容泫雅是一个;
他的妈妈是一个。
如果有一天,当他知道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可爱的宝宝,却被她妈妈冷血无情的打掉后,他该何去何从?
她无意挑拨他和他妈妈之间的感情。
但有些事,真的忘不了;有些坎儿,真的过不去。
“霍司宴……”突然,林念初抱住他的腰,轻柔的喊着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低头询问。
“我一直很好奇,你对你妈妈是什么样的感情?”
霍司宴想了一下,吐出几个字:“又爱又恨吧!”
“怎么说?”
“当年我爷爷和爸爸撒手人寰,家里一个男人都没有,只有我妈一个女人,她力排众议,以一己之力承担起霍家,而且把公司经营的井井有条,完全不输给任何男人。”
“内忧外患,所有的危机,她统统都化解了。”
“这个社会,尤其是商场和事业上,对女人永远都没做到真正的公正、平等,所以她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为了霍家,她牺牲了很多。”
“这是我感谢她,也是我佩服她的地方。可作为一个妈妈,她无疑是失败的。从小到大,她几乎从来没有陪伴过我和姐姐,我也没怎么感受到母爱的温暖。”
“尤其她的很多做法,我都不敢苟同。”
“但……”
霍司宴的声音有些哽咽。
林念初接着把他剩下的话说完了:“但你心里还是非常爱她的,对吗?”
“她十月怀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生下我,养育了我长大,从这一方面来说,我确实永远亏欠她,也无法偿还这种恩情。”
“我懂了。是啊,你说得对,不管她做了什么,她永远是你妈妈。”
林念初点头,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
从相识以来到现在,她从未问过他,如果有一天她和他妈妈只能选择一个,他会选谁。
一是,很多时候,他的选择已经说明了一切;
二是,她有自知之明,何必自取其辱。
不问,至少心里还能保持一丝希望。
问了,有了答案,就连最后一点奢望都没法拥有了。
可是今天,她突然就想问一问。
“霍司宴,我问你一个问题行吗?”
“你问。”
于是,林念初就开口问了那个俗套至极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妈妈同时落进水里,你会选择救谁?”
霍司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像是很认真的在思考。xǐυmь.℃òm
不过,他久久没有给出答案。
“或者换一种说法,如果我和你妈妈站在了对立面,我们两人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人,你会选择谁?”
霍司宴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已经吹干的头发。
“脑袋里成天都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回答我?”林念初歪着头问他。
霍司宴放好吹风机,然后将她抱到床上。
林念初顺势睡到被窝里。
“时间不早了,睡吧。”
他的声音,温柔的像能掐出水。
“嗯。”
她点头,乖巧的闭上眼。
既然他已经回避了,不愿意回答,她便没有逼他。
这时,耳边传来关灯的声音。
整个卧室里只剩下壁灯散发着淡淡的,昏黄的光芒。
房间里勉强能看清,反而添了几分朦胧美。
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在林念初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
突然,他双手捧起她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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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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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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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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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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